阿月正和兵户们僵持时,江寒突然说道:“有几个便装的守丹境界,正在靠近,有一个玄婴境初阶,他们手中拿着同样的法宝。”
这些年,它主修神识类功法,在阿月作战时,能更全面地提供辅助。
阿月问道:“车上的女人们怎么办?”
江寒道:“这些人,应该就是封妖镇魔司行走,和这些杀人灭口的卫兵不是一路人。”
阿月说道:“永昌城有人和天地会勾结,却发现封妖镇魔司设下埋伏,临时想要毁灭证据,杀人灭口。”
“是的。”江寒看了眼那些人,迅速说道:“他们应该会保护这些女人。
这些人手中的法宝正在结阵,不宜久留。”
阿月眉头一皱。
这些朝廷的人真坏事。
本来已经要潜入进去了。
她狠狠瞪了瞪那领头的人,手臂一抬。
江寒从她的手中爬了出来,信子一吐。
一股浓浓的黑烟轰然出现,在一瞬间将整条街道笼罩。
林杉急忙喊道:“别放跑了他......咳咳咳!”
却被烟雾呛到,鼻涕眼泪全都流出来了。
“这什么鬼烟,咳咳咳!”
所有人都被烟雾迷了眼睛和鼻子,止不住地咳嗽。
等到黑烟散去,黑衣人的身影早就不见。
林杉急忙上前,扯开马车的盖布。
看到里面被锁链捆住的一群女人,林杉松了口气。
好在人没事。
虎子抓来一个百户,狠狠问道:“谁让你这么干的?!”
百户此时也被呛得五迷六道的,下意识说道:“吴千户下的命令,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虎子气愤地想给他一个大嘴巴。
林杉制止道:“他们也只是听上级的命令,不要为难他。”
虎子一跺脚:“他妈的,去找那个岳饮冰!”
岳饮冰就是云梦州州主。
林杉摇头道:“吴千户已死,岳饮冰也不会承认什么的。”
她看向那些可怜的女人,道:“让岳饮冰派人把她们全都送回原籍,你们几个看着点。”
计划既然失败,就从头再来。
这就是林杉的处事原则,冷静,头脑清晰,不气馁。
虎子等人只好点头称是。
林杉率先上前,拉起一个受惊的女人,对方的身体被刚刚的水浇了个透,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林杉心里一痛。
更坚定了目标。
一定要抓住这些人!
林杉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女人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空洞地看着前方。
林杉又问了几句,她才像惊醒了一般,抱住林杉,开始痛哭起来:
“我,我叫,白朵,呜呜呜......我全,全家都被他们杀了......”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林杉叹了口气。
白朵抬头看着她,泪眼婆娑:“你,你可以收留我吗?”
林杉心里一软,对虎子道:“带她回客栈。”
......
丁立喘着粗气,身上的黄布衣衫被汗湿透。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不停地往身后张望。
丑牛堂所有手下,全部被他化整为零,散入了人群。
虽然已经跑出了永昌城,甚至一口气跑到临近的镇子上,但丁立的心里仍然有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
他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走露的风声,又惹到了哪路神仙,竟然让上线宁肯舍弃整个丑牛堂和一整批货,也要杀人灭口。
子鼠堂的线报和巳蛇堂的杀手。
这两样东西,曾经是丁立最依赖的工具。
现在就是他的催命符。
因为丁立知道,上线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会被执行到底,一直到所有丑牛堂下线和那些人票们死干净为止。
所以丁立让手下化整为零,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而是替他吸引杀手们的注意力。
他又一次向四周看了看,心脏咚咚直跳。
这座小镇上的所有人,此时都像是巳蛇堂派出的杀手一样,那平静的表情深处,好像都藏着杀意。
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丁力急忙道:“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对方却动也不动。
丁力心中警惕感大盛,急忙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
地遁挪移大术!
一瞬间,遁出百丈之远。
男人一愣,手中扔出一条黑蛇。
黑蛇钻入地下,也施展起地遁之术,远远地跟在丁立身后。
这是阿月从摘星阁老九那里学到的易容术。
她看着江寒通过心念投影术共享回来的画面,那人头也没回,在地底疯狂往前挖,根本不看方向。
阿月嗤笑一声。
此人也太过胆小,只是碰了碰,就直接远遁,好像有人在追杀他一样。
心念投影术不能相隔太远,阿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御剑凌空,在云层中跟着江寒和那黄衣使。
直到深夜,那黄衣使才从一个偏远镇子的地下钻了出来,四下里观望着。
云层里的阿月松了口气。
这人......真能跑。
真就蒙着头乱窜。
此处离永昌城已经有千里之远,就算有凤神珠这个灵力蓄水池,阿月也觉得有些疲惫。
如果不是那可恶的咒术,阿月非要把这人绑起来严刑拷打。
丁立浑身的灵力已经消耗一空,面色变得惨白。
却还是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妈的,到底是不是巳蛇堂的人?怎么都甩不掉。”
他皱着眉头,又向四周看了看。
突出一个谨小慎微。
远处的一家客栈亮着灯,草丛里只有几声虫鸣。
丁立的心思稍稍放松一些,走到客栈处。
深夜的客栈,门口坐着一个打盹的小二。
丁立喊醒小二,扔了块银子:“给我一间房。”
小二倒是经常遇到夜宿的旅人,也不奇怪,打着哈欠,带丁立上楼,一间房屋亮起了灯。
阿月落下云层,和江寒汇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亮灯的房屋后面。
只见窗户后面,有两个人影,随着烛光摇曳。
两个人?
阿月狐疑地看着江寒,江寒用神识探查后,传音道:“房中布下了禁制,无法查看到详情。”
“莫非是他的接头人?”
此时,屋内传来声音。
“大哥,那批货被岳饮冰私吞了,他不想付钱!在城门口设下埋伏,偷袭我们!”
“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绑了这么多女的,不就是卖给他岳饮冰的吗?竟然黑吃黑!”
那黄衣使的声音无比凄惨:“大哥,我差点就被杀了,他岳饮冰,他妈的不是人!
是他想要奸淫妇女,自己不敢动手,委托我们帮忙,现在却不掏钱,想白嫖!”
“妈了个巴子的,咱们这就走,不干了,这云梦州待不下去。”
说罢,两个人影纷纷起身,一人走来窗边,打开窗户,往窗外看着。
阿月用隐匿之术藏到了地底。
接着听到了房门开合的声音,有两个人影走出房门,分头离开。
屋内的蜡烛熄灭。
江寒却道:“我们放在他身上的标记显示,此人还在房间里面,那两个人影是分身术法。”
阿月嘴角上扬。
此人倒是演的一出好戏。
如果有其他人跟踪,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可惜,当时假冒人质上车时,阿月已在这黄衣使的身上放了一个追踪符印,这种符印之术,可以在千里范围内找到被标记的对方。
江寒道:“他自导自演的对话,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把目标转移到云梦州主岳饮冰身上。”
阿月笑道:“这人也是有点小聪明,还会设计对话。看来他不会老老实实接触上线,我们想顺藤摸瓜恐怕很难。”
江寒分析道:“可能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接触上线,反而一副担心被杀的样子,结合在城门前的杀人灭口,以及对那千户的搜魂结果,可以肯定,这条线已经暴露给封妖镇魔司,幕后之人只能断尾求生。
因此,此时最想让他死的,反而是他的上线,而此人应该也心知肚明。”
阿月顿感棘手:“杀又杀不得,放了又担心他被灭口,拷问又担心一不留神被咒术反噬,真是个烫手山芋。”
江寒眼中光芒闪烁,从数据库里翻找了一会,说道:
“有一个方法,有可能绕过咒术,获取到我们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