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知道了,您就心吧,我明天一定按时到。”
陈初满口答应,收起了电话。
薛老这次给陈初打电话过来,是想叫陈初明天去他那一趟。
最近他刚收了件古董,拿的不是很准。
所以准备明天请一众在金陵的专家过去喝喝茶,顺带帮他给这件古董掌掌眼。
至于为什么会找陈初,薛老说上次陈初对青铜币的鉴定,还让李老记忆犹新。
而这次薛老新收的古董恰好是一件铜器,薛老还说他对陈初这次表现可谓是寄予了厚望。
至于报酬,薛老说了,这次会让去的专家每个人都满意的。
至于表现突出的,那必然是会有额外的奖赏。
陈初放下挂断了电话,冷静下来。
虽然刚才是信心满满地答应了薛老,可要真让他去鉴定个什么古代青铜器,陈初还真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陈初了,半个月来他的鉴赏水平可谓是水涨船高。
实在不行,到时候还有背包里的一本技能书尚未使用,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陈初答应薛老的底气所在。
回到家后,陈初锁好房门,翻身躺在卧室的松软大床上,独自一人陷入沉思。
这是他最喜欢的思考方式,将身体放松,从而让脑海里的思想自由发散。
自从系统出现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来,陈初觉得自己的人生貌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周遭的一切、陈初的际遇,都发生了莫名的偏航。
获得系统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么?如果再给陈初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还会愿意点向确定绑定吗?
陈初问向自己,随即潜意识里不自觉给出了个答案。
要是没有得到系统,或许自己还在浑浑噩噩的荒废着每一天,直到陈初碰到生老病死。
陈初对死亡是几乎没有畏惧的,父母的失踪让陈初封闭了自己的交际圈,生活里除了李老,再没旁人。
陈初觉得就算哪怕自己哪天突然失讯,这个世界也有多少人在意。
可自己真的甘心如此吗?
当然不,看似没心没肺,对生活也漠不关心的陈初,心中从来就没有放弃找寻父母的念头。
可十年前自己的崩溃,亲戚们的劝慰,执法会言之凿凿的失踪人口……
陈初的心早就死在了十年前,若不是遇见李老,陈初指不定早就走上了歪路,被关押在城市某个偏僻阴暗的角落。
又或是哪天就消失在了街头,沦落入江中鱼腹…
可以说就是李老拯救了当初的陈初,救了陈初那颗尚未泯灭的良心,所以陈初对李老并不只有简单的师徒恩情所在。
即便是如此,陈初就算是被李老收入门下,这几年来,也是几乎没看到一丝希望,逐渐陈初也被磨灭了心中那团希望之火。
李老挽救了陈初的人生,却不能挽救陈初的灵魂。
直到系统的降临,哪怕是附带了十年死期的恐怖诅咒,但能让陈初看到有向上爬,跨越阶级、翻过阻挠的一丝希望。
系统重燃了陈初的精神之火,现在的陈初才能说算的上一个完整的人。
我愿意!哪怕这期限不是十年,哪怕只有一年,我也会坚定不移的选择接受!
陈初内心的回答铿锵有力,在胸腔里回响不绝,心脏跳得飞快。
良久,陈初呼吸逐渐平稳,用力吐了口气,像是把这些年心中积蓄的各种忧虑迷茫与不甘一并吐了出去。
陈初坐起身来,抬脸看向床头柜上静置的相框,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翌日。
陈初昨天在电话里跟薛老约好,今晨薛老会派人早上九点去陈初楼下等他。
一觉醒来,房间内已是阳光散漫,陈初瞄了一眼挂在客厅墙上的时钟。
我去,都八点五十了,顾不得再收拾些什么,陈初随手洗了把脸便连忙下了楼。
果然,正同薛老昨天说的那样,一辆黑色轿车早已停在楼下,陈初核对好车牌后,连忙招呼司机上了车。
司机是身穿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脸上戴着墨镜,很是专业严肃的模样。
黑衣男一见陈初向车走来,还伸手打着招呼,便明白这年轻人就是薛老邀请的鉴定专家。
早就被薛老交代过这次来接的鉴定专家年纪不大,司机心里已经留下了充足的预期,可临时见到陈初,还是不由得暗自吃惊。
竟然这么年轻!
他跟着薛老做事多年,深受薛老信赖,这次鉴宝会便是由他按照薛老的意志,进行安排布置。
对待这次鉴定会议,薛老摆出了极为重视的态度,用最为尊贵的排场来招待这些诚邀而来的专家们。
原先这次鉴赏会的安排里并没有陈初,他是就在昨天薛老特别说明附加的入会人选。
能被薛老特别邀请出席鉴宝会,怎么说也应该是个行内知名的大专家,或者是苦心钻研的老学究;怎么也不能够是个这般年轻的小伙子。
这点年纪能懂些什么,总不能去当个花架子吧。
欸,这小伙看着当个花瓶还真挺不错的,虽然没有帅的惊人,但浑身有种说不明的气质,看着也像是一表人才。
但毕竟是跟着薛老做事多年,他最基本的自觉还是有的。
既然是薛老特别邀请的人,就必然会有薛老自己的看法,那就算陈初看着再多么不堪,内心有再多的疑惑,他作为司机的态度也不会变差。
稍作迟疑后,不等陈初走到车前,司机便开门下了车,走上前来与陈初确认身份。
“您好,请问您是陈初先生吗,我是薛老的司机陈山,奉薛老之命请您前往薛府做客。”
核对无误后,他率先走向车门,为陈初拉开车门,贴心地将手靠在门框顶上,生怕陈初有哪里磕着碰着了。
“看来今天的鉴宝会是薛老在自己府上举办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去的有谁。但不管谁去,我年纪轻轻,必然是人轻言微,大家虽然表面不说,但心中定会有所议论。”
陈初还从未坐过这么高档的车,不知是司机的车技高超还是车本身的性能卓越;以往陈初觉得这截颠簸不平的路段,陈初坐在车上竟是如履平地般平稳。
陈初顾不得感受这里的舒适环境,心中暗自对接下来的鉴宝会陷入沉思。
“所以我万不能轻易发表自己的独特看法,即便我是对的,也恐怕会得罪某些来的专家;若是我讲错了,那定会给众人留下个年轻气好躁,心地不稳的恶劣印象,以后在金陵鉴宝圈就别再想混下去了。”
唉~
想到这,陈初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年轻,在古玩鉴宝界,那可不是个好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