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苏启低低的回应一声，并没有直接询问起乌尔塔尔，而是在这栋小房子里踱步起来。

这间承载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前大多数时光的小屋子，却成了他内心最思念的地方。

可他真的想要回到以前，回到那个让他每天早上出门工作，晚上回去倒头就睡的房间吗？

他自问是不想的，来到这精彩的世界后，他更向往未知，向往自己从没看过的风景，而不是一直重复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说不定就连光之子那强烈的求知欲都是因为他出现的。

可为什么，他最想见到的还是过去的那个小房子呢？

“我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有着向往未知的心，但我还在胆怯。”不断剖析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苏启得出了结论。

苏启既向往未知，又因为有了神明的身体变得无比理性，但他自己归根究底还认为自己是普通人。

自己确实向往未来，却更怕死亡，所以在这个未知但是更危险的世界，还是偶尔会想着回到那个记忆已经有些褪色了，但仍旧觉得是最安全的安全的小屋里龟缩。

“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苏启在心里想到，他有了以前没有的条件，可以追寻更遥远的未知，也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起点，那我还要害怕些什么？

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苏启突然变得心情很好，他找到了自己的问题，他缺少了能超越自己生命的信念或是执念，这个在蓝星生活时并不需要，甚至可能还会是当时的人们所排斥的。

但在这个个体超凡力量可以改变格局的世界中，他需要不断向上爬，需要一个超越生命的信念，才有一个能指向更远未来的方向标，哪怕那个信念是错误的。

想通之后，苏启豁然开朗，虽然还没有真正的信念，但找到了根源问题，那么解决也是迟早的事情，或许他早就有了，只是还没发现，或者没有将生命压上枪膛的觉悟。

【看来你有所收获。】

乌尔塔尔能感觉到苏启发生的隐晦变化，毕竟这具身体只是一具能用的分身，还不能屏蔽神明的探查，更别说祂的称号中还带着监视了。

“确实如此，这里让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那么这次邀请我过来是为了讨论什么呢？”苏启没有在意乌尔塔尔意味深长的话语，终止了这个话题，平静的反问道。

【相信你也不想和我以及幻梦境进行剧烈的冲突吧，我认为我们可以立下约定，保证战争的烈度维持在天启阶以下，这样双方都能维持一定的平衡。】

“确实如此，我知道目前起源星，也就是我在的星球和幻梦境的差距，要是天启来到起源星，眷属们完全没有办法抵挡，那时候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启很坦然，乌尔塔尔拥有看穿幻梦境与现实的阻隔，知晓光之子的发展情况并不奇怪，但这完全没有必要，只是为了确定局势乌尔塔尔才向昼城那边看了一眼。

因为只有神明之间的争斗才会影响到战争的结果。

说话间，房间的门被推开，迎面走进来位带着金色头盔，手持巨盾和长矛的女性神明，她双手都带着三个金环，穿着层层叠叠犹如昙花的长裙，端庄而美丽。

在她进入时，属于苏启的显化的部分就像被覆盖，周围墙壁逐渐透明的同时，一颗颗幽紫色的水晶树拔地而起，不断的向四周分叉，生出阔叶般的晶体叶片，如果从远处看的话，会发现水晶正好组成了王冠的样式。

“因为幻梦境要扩张，扩张的越大，我们的权柄也就越多。”放下矛与盾，女性神明说道。

【她是纳茜·卡姆波尔】

乌尔塔尔解释。

这是一位强大的神明，给苏启的威胁感觉不亚于乌尔塔尔，他并没有什么轻视之心，只是那人类的外貌让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

这样一直以来的推测也解开了一个，幻梦境的神明全是拥有的幻梦境的权柄，并且想要让幻梦境通过现实世界进行扩张，这样权柄自然也就随着幻梦境变大而变强。

同时，他还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因为女性神明的身上传出苏启极为讨厌的气息，就像是人类最讨厌出行时脚上踩到的奇臭无比的某褐色物体。

见到苏启的反应，纳茜·卡姆波尔反而满意一笑，伸手抹去了巨盾上那扭曲杂乱的图像，顿时苏启就闻不到那难闻的气味了。

“忘记你是外神，不喜欢旧印了。”她说着明显是敷衍的话。

“无所谓，我们继续吧，既然古神需要扩张，为什么还要和我谈判，直接开战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纳茜·卡姆波尔明显对自己带着敌意，要不是这里坐着的并不是苏启的本体，他高低得先和他打一架，谁会喜欢别人拿着黄褐色物体在自己旁边转来转去？

【我不喜欢战争，现实世界中宇宙在无时无刻的扩张，除去有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存在的星球，还有很多无主之地是幻梦境没有触及的，至少目前我们其实没有和你们进行战争的必要。】

【但和你们开战是深渊之主诺登斯的意思，祂很厌恶旧日支配者以及外神，而且还是幻梦境两大主神之一。】

乌尔塔尔瘦长的手掌一摊，意思也很明显，诺登斯是老大，其他的古神就算不喜欢也要听听他的意见。

“所以你就看着我把空间通道破坏一部分，无法让天启级的生灵通行，从而降低战争烈度。”

只要战争没有到可以灭族的程度，大多数神明都不会为了眷属开启神明之间的战争，苏启虽然出发点和其他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没错。】

旁边的纳茜·卡姆波尔虽然一开始态度不怎么样，但是见苏启和乌尔塔尔的谈话后反而平和下来。

“我和乌尔塔尔会在起源星六个自转日后打通与幻梦境的空间通道，也会一定程度约束进入通道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