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这个时代东瀛的首都,曾也是繁华热闹,随着幕府将军失势,战国时代开启,京都也变得冷清与混乱了许多。
京都的街道上,马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数骑肆无忌惮的在街道中穿行,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武士服,腰佩武士刀,气息精悍。
为首者左眼戴着古钱币状的眼罩,只露出一只右眼,虽然相貌算得上英俊,却给人一种阴冷可怖的感觉。
“名门柳生新阴流的继承人,柳生十兵卫!”
“柳生家的长男,听说他与人争勇斗狠,废了一只眼睛。”
“柳生家的这一代,看着似乎不怎么行啊!”
街道两旁有武士认出这人,低声讨论了起来。
东瀛名门柳生家,乃是东瀛武林名声最盛的家族,柳生但马守被尊为东瀛武林第一人已经有近二十年了,一直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不过吧,柳生家似有后继无人的趋势,长男柳生十兵卫,武功虽算不弱,但年轻时与人斗狠伤了一目,行事越发偏激,名声方面一直不好。
而除却柳生十兵卫之外,柳生但马守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虽说东瀛有纳婿改姓承家的先例,但那是针对没有男丁的家族,柳生家有独生男丁却不大成器,这是最为关键的一個问题。
“十兵卫大人!”
数骑勒马停在柳生家族道场之外,看守的武士认出柳生十兵卫之后,连忙上前牵马。
“父亲大人在哪儿?”
柳生十兵卫看了眼看守的武士,沉声询问道。
“但马守大人在内堂,似乎是在招待客人。”
武士连忙回禀。
“我知道了。”
柳生十兵卫沉声说道,接着独自一人进入道场到了后院府邸的内堂外,远远就能看到,自己的父亲与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而且堂内堂外摆了许多礼物,都用鲜艳的红布包裹。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柳生十兵卫大踏步来到内堂之外几步的地方,朝着里边的父亲柳生但马守低头行礼。
“嗯!”
柳生但马守淡淡应了一声,接着继续在里边招待客人,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是送走贵客,这才有功夫来和自己的儿子说话。
“十兵卫,我不是叫你到外城去组织兵丁吗!”
柳生但马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眉梢微微一皱,有些不满的说道。
他让自己儿子干的事情非常重要,掌握一波兵马,关键的时候能够起到很大作用,干的好了就是大功,能让他柳生家族在新朝的根基更为稳固,而不会是只有着姻亲关系的外戚。
当然了,因为事情很重要,所以他并未向儿女透露事情,只是说现在局势有些乱,让儿子组织兵丁自保。家族私兵在东瀛并不罕见,东瀛不缺肯拼命的人,缺的是粮草、甲械这些资源。
“父亲大人,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我回来,我回来是因为,听说雪姬要嫁人了?”
柳生十兵卫还是很畏惧父亲的威严,在他的面前先将正事给交代清楚,这才问起自己听到的那个流言,自己的妹妹突然要嫁人了?关键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居然都没人通知,这太离谱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造谣,但进到宅邸当中,看到那么多礼物,他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嗯,雪姬确实要嫁人了,这是我们柳生家的大好事。”
柳生但马守点点头,他是知晓徐信身份的,女儿能够嫁给那种大人物,对他来说是无上的光荣。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柳生家能有现在的威名,全是那一位扶持起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柳生新阴流就是人家在东瀛操持产业的傀儡。
现在主人家愿意娶他的女儿,给他柳生家一个机会,这是多大的恩典,柳生但马守自然是感激涕零。
“不是,父亲大人,对方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这么迅速,并且……礼节方面,有些不对吧!”
柳生十兵卫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他想知晓更多的真相。
“雪姬要嫁的是一位大人物,虽然不是正妻,但那也是我们柳生家的无上光荣。”
柳生但马守看着儿子,沉声说道:“十兵卫,很多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关于雪姬的婚事,甚至都不是我能选择,雪姬的婚事出了差错,我们柳生家都会有灭顶之灾,你懂了吗!”
“什么!”
柳生十兵卫的身子一僵,他是偏激但不是傻子,父亲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他自然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而且这些年关于柳生家的幕后,外界一直有猜测,柳生家内部也有猜测,只不过就连他这个长男知道的都不多,但隐隐能觉察到,背后的力量是非常庞大的。
“父亲大人,我明白了。”
柳生十兵卫向着父亲低头。
“十兵卫,你去见见雪姬和飘絮,顺便告诉雪姬,让她早做准备。”
柳生但马守吩咐儿子办事,柳生十兵卫不解的抬头。
柳生但马守又是低声道:“婚事,要提前了,就在今晚。”
“什么!好的,父亲大人。”
柳生十兵卫只感觉脑袋更乱了,但长久以来父亲的威严让他乖乖点头办事,转身就去找寻自己的两个妹妹。
此刻在柳生家的内宅,明显是女孩子的闺房当中,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端坐于梳妆台前,素雅的和服裹在两个女孩子的身上,各有一番风情。
柳生家的大女儿雪姬跪坐在镜子之前,少女一身雪白的和服,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但又不是那种炙热的烈日,而是冬日里带给人温暖和煦的暖阳,充满了圣洁无瑕的气质。
她的秀发是端庄的姬发式,乌黑的头发瀑布般披在香肩,背后立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稚嫩的面孔和身子一般,都还未张开,正以木梳轻柔的为姐姐整理着发丝,她是雪姬的妹妹飘絮。
透过铜镜可以看到,名为雪姬的少女脸上有着愁容。她原本一直无忧无虑的,但前两日忽然被父亲大人告知自己要嫁人,偏偏在她心里,又还隐藏着一个有好感的人。
“唉……”
柳生雪姬忽然叹息一声,偏头将妹妹柳生飘絮搂紧怀里,下巴枕着妹妹的脑袋,轻声道:“飘絮,能帮姐姐一件事吗!帮我去和天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