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明朝,朱弦越惊喜地发现:自己不需要再从小山包里跑进镇子,还是回到了原来自己回现代之前的那个客栈。
看着旭日初升的东方,朱弦越稍稍估算了一下时间,又摸了摸不冷不热的被窝,更加精细地猜到:
不仅空间没有变,时间很可能也没有变!
他在1982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但是,再次来到明末时却发现:
太阳依旧还是那样暖洋洋的,甚至被窝也还残存了一些热度,和自己离开时没有两样。
这意味着,朱弦越无论什么时候离开、回到明末,都不会影响在明末的时间尺度。
不会因为在现代干了点什么大事多耗费几个月后,回到明末结果家都被偷了!
这个发现,可谓是意外之喜,让朱弦越在明末干一番大事业又有了更大的信心。
这个喜悦,只是刚刚持续了一会,他由不由想到:
等等,这岂不是意味着,我对于明末两个时空的所有人而言,都会老得更快吗?
打个比方,我在明末待了两年。
回到1982年的时候,就等于大了两岁。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朱弦越忍不住找了个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摸了摸脸蛋,心道:
似乎,还有一个穿越空间给的妙用吗?来到明末以后,我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更加年轻。
刚刚在1982年奔波十几天的辛劳一扫而空,有种青春永固,寿元大增的感觉呢。
这个发现让朱弦越稍稍放心下来。
看起来,暂时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两个穿越客的小福利激起了朱弦越在明朝大干特干的信心。
忽而,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将穿越空间里的一盆鱼放了出来。
朱弦越拍了拍鱼头,果然见那头鱼游动起来,这个发现让他更加欣喜。
果然,穿越空间是能够带活物的!现在,就该验证一些大一些,有灵智的活物了。
朱弦越忽然想到,这客栈为了防止粮食被老鼠吃了,养了一窝猫,刚生了些小的。
这猫品种颇为奇特,是来自临清的狮子猫,乖巧爱干净,生命力也顽强。
既然鱼不会死,朱弦越便决定找掌柜要了只小猫,试试放了一只猫进去。
只是,哪怕猫咪乖巧地被摸的喵喵叫,不跑不动,却怎么也放不进去。
朱弦越只好喂了吃的。
小猫吃得少,吃饱就睡了。忽而,他内心一动,再放进去时,果然成功放了进去。他不由得出来一条规律:看来,有意识清醒的时候,是没法放进去的。
被放进去空间后,猫在穿越空间里,似乎也被特殊的能量束缚,无法醒来。
朱弦越怕憋死了,很快又把猫拿出来,摸了摸,猫咪被摸得舒服打呼噜,显然无碍。
实验完毕,洗漱一下,换了身准备已久的道袍,朱弦越下了楼,开始享用天字号上房自带的早餐福利。
大厅里,李岩红娘子等人不在,一干闯军的中低级军官们正在吃着早点。
朱弦越静静吃着,也听着这些人交谈之中,披露出来的信息。
他从史书之中,固然可以得到未卜先知一样的优势。但是,历史与现实之中,其实是存在巨大信息量级的差距。
一场决定数十万人生死的大战,史书也许只会用寥寥数十个字说完。
但是,关于这数十万人的个人情况,心理状态,武备,以及几十个关键人物的细节情况,历史上是给不出的。
因此,朱弦越吃得很慢。
一方面通过闯军将士的交谈打听这会的情况,一方面又在回忆着历史大势:
结合二十五字真言纲领,思量着自己如何站稳脚跟,站稳脚跟后,又该如何下一步的计划。
崇祯十四年(公元1641年)。
通过闯军将士刚刚的闲谈,以及历史书的记载,当前时局的主脉络,就是在杨嗣昌死、孙传庭下狱的这段时间。
中原大地,李自成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无人可制,无人可敌。
那么,要转过头,去找李岩引荐投奔给李自成吗?
不不不,朱弦越之前因为教员的一句判词没有投奔,看了历史资料后,就更不会投奔。
那么,是投靠明朝,力挽狂澜吗?
崇祯皇帝在傅宗龙死后,虽然很快又任命了汪乔年为三边总督,试图剿灭李自成罗汝才联军。
但毫无疑问,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除了送兵送将送军械战马外,毫无作用。
朱弦越虽然对崇祯皇帝十分同情,但绝不会搞什么1949加入刮民党。他更不是一个屈居人下的性格。
比起大明朝廷,草根出身的朱弦越至少觉得起义军看着更顺眼一些。
良久,他忍不住感慨一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呀……
早餐很快就吃完了,大堂里的将士们也越来越稀少。
朱弦越吃饱没事,索性直接坐进了一桌,问道:“小生敢问一句,闯军之中,可有医营吗?就是给伤兵治病的地方。”
其他闯军将士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反应过来:“是神医啊!神医醒来下楼了!”
一人惊喜地看着朱弦越,忽而屈膝一跪,磕着头,带着哭腔恳求道:
“神医,给俺弟弟看看伤吧。俺虽然现在拿不出五两黄金,
可是……俺今后一定卖命厮杀,得了缴获以后献给您。求求您了!”
朱弦越连忙扶起将士,说道:“别急,别急!你的弟弟如果能救,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军中伤兵营何在,先带我过去看看吧。”
其他将士见朱弦越和颜悦色,竟然也不管诊金直接就答应下来,顿时仿佛见到了救星。
在军中的,谁还没个亲朋好友,又或者有伤患病痛呢?
一时间,全都叽叽喳喳求救。
“神医,俺大伯也肚子痛,您也给去看看吧。”
“发发慈悲吧神医,俺三舅也在伤兵营。”
“神医,额也有点食厥,给俺个橘子糖吧!神医……”
“神医……”
朱弦越闻言,心中叫糟:坏菜了。
他没有拒绝,只是让他们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心中思虑,心道:见一个救一个,恐怕不是个事啊。
如果我真当了医生,也不能老是在一线,到时候光救人,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石老说得对,我得有自己的班底骨干。
知易行难,看李岩这连个医生都没有就明白了:没医生啊!
如果短时间没有医生跟自己干,那伤兵营里那么多的伤兵又要怎么办吗?
如果军中本来就没有医生,或者医生只给一定级别的将官才治那也就罢了。
眼下竟然冒出一个医生愿意给将士治病,那这些将士就如同找到了一个救命稻草,肯定会死命抓住。
这个时候再说不救,那可就别怪人家急眼了动刀枪。必须想个办法啊!
……
时间不等人,伤兵营很快就到了,朱弦越不得不按捺住心思,找到病患开始施救。
最先求救的军师名叫李文轩,他的弟弟名叫李泽秋。
朱弦越一见李泽秋的伤势,便不由连连皱眉。
李泽秋是典型的刀箭伤,胳膊上,前胸,大腿,腹部上好几个全都是开放性损伤,相比而言,后背的强势则不多。
朱弦越忍不住赞一声:好汉子。
只可惜,李泽秋虽然早已裹住伤口,但地上还是滴落得血污一片,止血很不干净。
更关键的是,这个伤口显然处理得并不及时,也没有注意防感染的问题。
病患已经开始说胡话。
这说明伤口受到了细菌感染引发炎症,细菌在体内大量生长繁殖,产生毒素,刺激体内调解中枢引发高烧,病情十分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