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香火术荧惑吗?”
萧九韵轻摇螓首,为宁呈详细讲起香火修行:
“修行香火气的人,共分九品境界,每个境界有三个阶段。”
“一阶段:求知,学习记录在册的香火法术,最多学会一道,掌握后进入下一个阶段。”
“二阶段:天命,为民办事,得生灵祭拜产生的香火气。积攒够香火气,可以向天求来一道香火法术。”
“三阶段:立身,开创一道香火法术,并将其成功作用于民生后,晋升下一品。”
也就说,修香火的人,最多掌握九品乘三阶共计二十七道香火法术。
“你说的荧惑,应该是那人立身所创的法术。”
“天赐的香火术与修行者的声誉相关,目前记录在册的共计三百六十五道。溯源就是其中之一。”
“使用香火法术有三个条件,一是需要香火气催动;二是需要支付代价;三是必须在限制之内。”
“就拿溯源来说,它的代价是使用者的寿命,限制是物体需要尽可能的完整。”
宁呈挑眉讥嘲道:“就陈侍郎那种狗官,居然也能修行香火气到官职四品。”
“人总会有私欲,但修香火道终究是利大于弊,至少官员不会在明面上鱼肉一方。”
宁呈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他想起素威说过的话,修士修行到最高境界,需要香火气。
于是问道:“修士能用香火法术吗?”
萧九韵笑了笑,指着他没好气道:“你呀你,一个刚入炼体境的修士,就已经开始想香火的事,简直贪心。”
说到这里,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宁呈急忙刹脚,但还是没停下这股势头,踉跄到了她的前边。
萧九韵歪着头,朱唇颤动,妙目中满是不可置信,语气失去了一贯的不急不缓:“你炼体境了!”
“这速度,很快吗?”宁呈小心翼翼地后撤一步,然后讨教道。
“你也太快了!”
萧九韵平静的也快,鹅蛋脸上恢复了雍容淡定:“开灵境养脉,侧重的就是一個养字,向来是水磨工夫。常人走完开灵境,得耗五年到十年不等。”
宁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是用四天的时间,走完了一般人五年才能走完的路。
这何止是快,简直过于惊悚。
嗯?
话说回来,才过了四天?
他在想该如何糊弄过去。
就听萧九韵继续道:“当然,像你这么快的也不是没有。比如灵魂夺舍者,对于他们而言,这就不是养脉,而是恢复。”
她又抬起一根素白好看的手指:“亦或,你是先天开灵的天才,一出生便灵脉凝实,无需养脉,只要将灵气充满灵脉,便是开灵九成……”
她收起手指,笑吟吟地看向宁呈:“你是哪种情况呢?”
宁呈瞳孔一缩,手指抽搐,但脸色如常。
果然和聪明的女人相处起来,会很麻烦。
与这种多智又细心的女人打交道,那就更麻烦了!
萧九韵没有深挖下属秘密的心思,只是看他总是那幅自以为是的态度,就忍不住想要捉弄他。
现在看他一边绷着脸装硬气,一边挖空心思找借口的样子……
有些好玩诶。
“修士无法使用香火术,甚至察觉不到香火气的存在。圣人境开始修行香火气,也得依靠圣印才行。”
萧九韵主动转移话题,让宁呈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读书考取功名做官修行香火道,与开灵修行灵气求仙道只能二选一。
“听说你的房子被烧了,当下可有安歇之所?”
宁呈顿时蔫儿了,摇头叹息。
“那你先搬到佘管家那院安居,在你攒钱买房的期间,可以向她讨教后续的修行问题。”
闻言,宁呈险些泪目,郡主真是个胸怀宽广的好老板。
太平府。
萧九韵要回房批改奏疏,将此案的后续指派给素威负责,由宁呈辅助审理。
供奉堂中。
素威坐在高位,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问话。
宁呈站在一旁,想起萌货在公堂上竭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心中柔和一片。
真萌!
伸手摸头。
素威扭头怒视。
堂下的木头神色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与白兰结婚近十年,一直没有子嗣,近日,她倒是会去末虚寺上香求子。”
赵坤为女儿上香祭拜时,去的也是末虚寺。
老李头看着儿媳面目全非的尸体,眼眶通红,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木头朝宁呈一揖到地,有些愧于面对他:
“我也不是有意要与供奉大人为难,实在是被这淫妇搞得焦头烂额,还望大人恕罪。”
宁呈已经从案件中抽身而出,他在心中幽幽叹气。
我就知道,该和伱们一家子保持距离,万万没想到,只一面就差点给我送走。
“接下来该去末虚寺找人问话。”
素威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去,”说完,诚恳地对宁呈补充了一句:
“你别来,太弱了。”
……
等素威带着两个太平府供奉前往末虚寺搜集线索时,住持主动交出一个犯了淫戒的和尚。
宁呈打量着和尚,对着素威点了点头。
“我那日在暗巷中看到与白兰私通的人,就是这个和尚。”
说这话的时候,脑中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
所以火烧白兰,只是因为他们的宗教仪式?
荧惑……他就这样认栽了?
素威弯着眉毛,眼睛快成了月牙儿:“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这和尚听说要被佘管家审问,直接吓到失禁,痛痛快快的当场认罪。
同时,他说出了与白兰私会的时间地点,甚至是对方身体上的隐私特征。
苦主木头双目无神地看向和尚,他这次没再冲动的上去揍人,或许是怒火已经消磨殆尽?
纵火案,以木头之妻白兰与寺庙和尚通奸落幕。
忙活完这些事,又一天也结束了。
宁呈跟着素威来到新家,经历过这次事件,他一心只想提升实力。
“佘淼要连夜问魂,你明天再来见她吧。”
素威耷拉着双手,垂着脑袋,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不仅一晚上没睡觉,还动脑思考,可把她给累坏了。
“哈——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宁呈点了点头,他的眼皮也有些沉重,这一天,他是最劳心劳力的那个人。
将身体用力砸向床铺上,柔软的床垫甚至把他弹了起来。
很快就沉沉睡去。
寂静的卧房中,突兀的响起一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