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是.”

鲍坤被秦建业拼命的架势，吓得魂不附体。

他比谁都清楚，秦建业拼起命来，就算自己有时间用出“熊力术”，依旧挡不住对方飞剑，面对面的斗法，绝对是死路一条。

若非如此，怎轮得到秦建业当老大。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急着推脱责任，一旁的燕长生在他出口的一瞬间，脑子里杀气沸腾，脚下奋力一蹬，丈许距离，转眼而至。

......

“砰！”

结结实实，一拳打在鲍坤背心。

可燕长生很快脸色跟苦瓜似的，感觉自己拳头，击打在了铁板上一样，震得全身发麻。

不仅如此，他明显察觉自己的“燕翎劲”，并未透穿鲍坤的体表，最多只是透入他厚实的肌肉层，对脏器形成不了丝毫伤害。

所谓体修，刚好把他克的死死的。

再说鲍坤，他正欲向秦建业解释，不是自己想背叛，燕长生也有份..

话没说出完，背心就是一阵剧痛，类似普通人被实木板子，狠狠扇了一下，火辣辣的，心中哪还不知道燕长生这厮阴坏，竟然先一步背刺他了。

“可恶！！”

一时之间，鲍坤怒火中烧，又犯了个致命错误。

他竟然不去管秦建业，而是扭腰掉头，原地一个回旋斧劈，杀向那被他气血震退的“二五仔”。

这可应了那句名言，叛徒，永远比敌人更可恨，敌人哪怕已经杀到面门，他也不管不顾，死之前定要先弄死叛徒，否则死不瞑目。

可这只是他的视角，秦建业不这么看。

他本就很满意燕长生几次站队支持，在他眼中，燕长生于二人翻脸时选择背刺鲍坤，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再优秀不过的小弟。

如此其心可嘉的小弟，怎能让他被鲍坤这混蛋杀了。

便见那蓄满威力的飞剑破空而出，速度远超过刚刚几次，燕长生的视角只看到鲍坤巨斧袭来，然后青芒一闪而逝，一颗狰狞可怖的头颅冲天而起。

人死惯性还在，巨斧依旧势不可挡。

燕长生被震退的瞬间，没选择强行稳住身体，反借力顺着惯性往后飞倒，脸庞几乎和斧刃贴面而过，只差一点，鼻梁就没了。

......

“呼！”

无言少许，燕长生重重吐了一口气，一头瘫软在地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真不怕死的，在死亡擦肩而过后，也不见得还能镇定。

双腿不住发软抖动，手臂也是如此，连续撑了几次，他都没能自己爬起来，等好不容易翻过身，撑着一条腿起来一点，大腿忽的一软，一屁股又跌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后来回忆，他都羞于此事。

人都有第一次，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好汉。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动了坏心思，第一次干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第一次胆大包天，第一次经历生死一瞬。

而很多事，有了第一次，慢慢就习惯了。

试了几次终于爬起来后，虽然还是后怕不已，但也算比刚刚稳定的多，待感觉重新掌握身体力量，目光看向秦建业。

以及那匆匆赶来，刚好看到鲍坤被杀一幕的龚宇。

夜色朦胧，月华时隐时现，燕长生看不到龚宇的面目，也没听到他发出丝毫声音，他也没时间去询问，去观察，快步走向秦建业。

此人脸色像是涂抹了白灰一样，苍白的吓死人。

适才吐出一口精血，拼命激发飞剑威力，几乎耗去了他大半元气，回去后，最少要潜心调养三月才能勉强恢复，半年左右，才能复原如初。

如此代价，堪称巨大。

不过一举杀掉鲍坤，秦建业内心还是认为值得的。

此人阴差阳错，次次无法控制，留着早晚要坏他的大事，索性杀了，以后再无掣肘，修仙界将任由他驰骋，总有一日他秦建业的大名，会响彻名川大地。

素有枭雄之色的秦建业，对亲手弑弟，毫无半点愧疚。

“快点，扶我起来。”

燕长生双手仍在颤抖，闻言，眼神不受控制的闪烁了一下，立马上前搀扶。

秦建业一开始没注意他，待发现燕长生搀扶的手有些抖动，面色不满：“慌什么，老二欲杀我，已是不讲兄弟情谊在先，杀了就杀了，不必愧疚。”

燕长生倒没愧疚，就是有点慌。

临门一脚，行九十半一百，最后关头，怎么能不紧张。

要怪就怪鲍坤，实在是不争气。

秦建业急切离开，站稳后干脆推开燕长生，二人一前一后，燕长生此时此刻，和鲍坤之前的站位，到差不差。

之后的事情，同样倒差不差。

有那么一会儿，秦建业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在背部剧痛传遍全身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

“为什么，老三也要杀他！！”

鲍坤想杀他，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奇怪。

但燕长生想也要杀他。这是疯了么，难道他不知道啊，只有自己才能带他在这该死的修仙界中，继续走下去，走的更远，走的更高。

想不明白，他只能归结于对方贪念压过了理智，和鲍坤一样，被那区区一瓶“显灵丹”乱了心智。

不过这不重要了，叛徒，都要死！！

与此同时，燕长生几乎要魂飞魄散，全身气血在一瞬间都如冻结般冰寒。

你道为何，他一拳锤在秦建业背心，劲力却并丝毫没有透体而入肺腑，触觉和刚刚击打在鲍坤背上时，几乎一模一样。

秦建业，也有锻体修为。

老人常说，一件事情如果前面太过顺利，往往会在最后栽个跟头。

他曾也怀疑过秦建业还有什么底牌，包括对方兼修了体魄，可一直以来的观察，包括刚刚秦建业虚弱的样子，都让他打消了这个判断。

正是有了这样的判断，他才胆敢独自偷袭。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燕长生被震退两步后，思维暂停一刻，立马舍生忘死的扑向秦建业。

这个时候，跑是死路一条。

再快，他也快不过秦建业的飞剑，反倒是近身游斗，靠着燕翎功轻盈敏捷的身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秦建业消耗了一大口精血，虚弱之态，绝不可能完全都是装出来的，何况之前已经恶斗两次，法力尤剩几何。

再说秦建业，此时也转过身来，眼中杀气毫不掩饰。

那柄刚刚才饱饮了兄弟之血的飞剑，如同毒蛇一般吞吐灵光，只需一下，区区凡体的燕长生，必将身首异处。

秦建业也没墨迹，挥手掐出一个指决。

“你也去死吧！”

说完飞剑激射而出，眨眼就射到燕长生面门。

燕长生不再隐藏，微风吹过衣襟，露出一角黄色纸角，奔袭中，激发咒文最后一段结束，一道半寸厚的淡黄色的光晕透体而出，瞬间将他全身笼罩。

“土光护身符！”

“真没想到，你竟然买得起这种防御符箓！！”

秦建业满脸惊诧，只见那飞剑刺入黄光中，像是刺进了慢镜头，仅仅穿透了半指深的黄光，就失去余力。

不过巨大的冲击力，也让燕长生无法再前进半步。

稍微僵持片刻，秦建业冷冷道：“你以为靠一张防御符箓，就能挡住秦某飞剑，不知死活。”

说罢秦建业提了口气，十指连续掐数个指决，低喝一声：“破！”

顿见那余力已去的飞剑，像是又重新获得力量源泉，剑身流光闪耀，猛又刺入黄光半指有余，离燕长生的喉咙，只剩下最后半公分。

......

“说。秦某待你不薄，为何叛我！”

秦建业瞳孔血丝满布，面容狰狞之极，连掐诀结印的双手都在颤抖。

兴许是最后一刻就要杀掉第二个结义兄弟，他真的很想知道，燕长生为什么要背叛他，好让他以后更加注意，不再遭遇第二次。

燕长生自知死到临头，反倒没刚刚那么心有余悸，再也没几分杂念。

他有点不甘心，却也不多，同样是冷笑连连：“要杀就杀，废什么话，想知道为什么，去阴曹地府问劳资吧！”

说完主动向前顶去，死之前他也要喷对方一脸血。

秦建业没听懂“阴曹地府”为何物，但看出了燕长生的意图，当即增加法力，欲要一波将此人穿喉而过。只是结果并不如他想看到的，运功之际，体内法力豁然一空，仅仅是让飞剑再刺少许，然后直接没了法力支撑。

.......

“糟了！！”

秦建业神色阴郁，转而用最后一丝法力召回飞剑。

连续两场恶斗，他的修为法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适才心中怒愤，又根本没将燕长生的实力放在眼里，结果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燕长生察觉到飞剑力道消失，福临心至般，一把抓住剑柄。

正好秦建业召回飞剑，连带着将他也给拉了过去，一时间，燕长生人借飞剑，一眨眼来到秦建业跟前，手腕全力一扭，失去法力控制的飞剑，在他手中划出一条弧光，正好抹向秦建业的脖子，以飞剑的锋利，体修喉咙照样能刺穿。

“死！！”

寒光飞逝，飞剑毫无意外的刺入秦建业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