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对于沐磊所忧虑的事情黎渊并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时黎渊便让人收拾好了行囊这里都是云舒华给他准备的厚衣裳以及一些调理身体的中药。
下午,黎渊在云舒华不舍的目光下就动身了。
“你叔父今日当值,没能来送你。”
云舒华眼含泪水,将黎渊送到门口,一言一举间全是不舍。
“咳咳。”
“姨母哪里话,渊儿又不是不回来。”
义庄是官府出资建立的,没办法,这些年来常年战乱,不建立义庄那些遍地的尸体一入夏很有可能会引发病瘟。
而义庄这个东西,就注定不能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建立,所以普安城的义庄,是在普安城三十里外的白石镇建立的。
可以说,义庄看守这个活,在官职体系内可以说是没有比这更脏更没有前途的了。
“渊儿体弱,这路程不近,你往返时千万要小心,要是哪里不舒服就给家里来封信...”
云舒华一连嘱咐了许多。
黎渊都一一记在心里后才跟着官府的引路离开。
看着黎渊的背影,云舒华内心之中是万般不舍。
普安城,官府的两名路引走在前方,他负责将黎渊带到地方。
两人都是职位较低的路引,一名姓张,一名姓王。
“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
本来应该早间就出发的,但硬生生被拖到了下午黎渊才走出沐家的大门。
“无碍。”
“小兄弟,沐总捕提前打点过了,到地方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我每半月天会去一趟义庄的给你送些衣物以及吃食。”
王姓巡捕说道。
“多谢。”
黎渊背着黑匣,礼貌的说了一声,说话间黎渊脚步一顿他再一次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注视,不禁微微侧头。
“怎么了?”
“哦,没事。”
三人两前一后出了城口,冷风下,城口一名身穿捕衣腰挎宽刀的男子正站在那里今日寒风不小,城口又是风口,吹的那人衣袍呼呼作响。
“沐总捕。”
两名路引巡捕见状行了一个官礼。
“没事,我跟渊儿说几句。”
沐磊对黎渊终究也是放心不下。
“叔父。”
“臭小子。怎么就穿这点。”
“你别多想奥,是你姨母叫我过来的,要不我才不来呢。”沐磊还有些傲娇的说道。
“这个给你。”
“这可是好东西,平时在家我都喝不到的。”
说话间,沐磊给黎渊的是一坛子泡过药草的酒。
“现在这天气,加上义庄那地方,阴气太重,没事可以喝点,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能离开酒呢。”
“过去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来送信。”
黎渊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的也没有什么好腻歪的二人没有什么客套的话,沐磊说完这话后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黎渊的肩膀后示意路引就出发吧。
“叔父,保重。”
义庄看守大小也是个官职,平时无事也不能离开。
“去吧去吧。”
沐磊说道。
等黎渊再次出发时沐磊看着黎渊的背影内心极为复杂,搭在刀柄上的手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毕竟,为人父母的谁也不希望自己养大的崽子吃苦。
上路后。
黎渊和两名带路的路引走在小路上。
“我说老张,大路不走为何走小路啊。”王姓路引看着另一人问道,三十里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要两个时辰的时间。
“前日大雪,大路被挡住了,还没清理出来。”张姓路引闻言脸上已经没有最初的和善,看着黎渊的眼神中反而带了一丝怜悯。
“怪事。”王姓路引闻言后就不再多言,继续带路向前。
众人出发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沉下来,又是半个时辰后,眼前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义庄的影子。
这时那名张姓路引这时停下了脚步,还拉住了王姓路引。“往前百米余便到了,我和老王就不送了,告辞。”
“诶,还没到地方呢,老张你干什么啊。”王姓路引看着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就送到这吧,天已经快黑了,咱们回去也不好回去。”
王姓路引闻言,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转头看向黎渊,说了几句客气话。
“小兄弟,前面不远便是白石镇义庄了,义庄内有个账簿,他会接待你的。”
那路引说完就被张姓路引急匆匆的拉走了,黎渊没有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等两位路引完全离开后黎渊缓缓开口。
“跟了这么久,也辛苦了。”
“莎莎~”
随着黎渊话落,四周三道人影走了出来。
“玛德,原来是一个瞎子。”
“冻死大爷了。”
“行了别废话,打断他的手脚,我们也好早点回去。”
一共三个人,一人抱着膀,一人吐着哈气暖手,最后一人则是拿着一根铁棒,向黎渊走来。
没有丝毫的理由。
黎渊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各位,都跟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于一时,可否说一下缘由。”
“若是黎某哪里得罪了各位,黎某可以赔罪。”
那三人也不傻,也知道黎渊话中的意思。
“行了瞎子,别套话了。”
“我们也是受雇于人,至于你得罪谁了,自己想去吧。”
说话间三人先后上前,手持铁棍的那人二话不说对着黎渊就抡了过来。
黎渊没有再多言,随意侧身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诶呀我去,死瞎子,你能看到?”
那人见黎渊这么轻易就躲了过去还以为黎渊是在装瞎。
说话间黎渊右手一甩,黑匣从黎渊的背后来到了手中,黎渊单手摁着黑匣顶端矗立在地上。
“可惜了,你们要是刚刚说了,还能少遭些罪。”
“轰~”
黎渊话落,黑蚀匣‘啪’的一声打开,顿时浓稠的黑雾快速从黑匣中窜出。
三人哪里见过这一场面,黑雾一出瞬间扩散于四周。
在这片黑雾下,人的五感会被完全屏蔽,并且在黑雾下黎渊若是以灵气运之,还能反其道,控其五感!
“妖,这人是个妖!”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老大,老大你在哪?”
未知的黑暗往往会无限放大人的恐惧。
三人拼命呼唤但除了黎渊却没有人能听到,更别说回应。
“鬼幕五感,痛极!”
“翁~”
“啊!!”
“我的骨头!我的骨头!!”
“啊!别,放过我,放过我!”
黑幕下黎渊的声音婉如幽冥,寒冷异常,“现在,跟我说说你们知道的吧。”
五个呼吸后。
黑雾被黑蚀匣重新收回,三人此地倒在雪地上口吐白沫,面目狰狞,双眼上翻,大小便失禁像是受到了什么酷刑一样。
黎渊单手搭在黑蚀匣上面,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柳家...柳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