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田尔耕看到了一棵树的距离,有些紧张,那棵树实在太远了,距离赵敬思差不多有三十步。
要是枪管长一点还好,那么短的枪管赵敬思估计很难打中那棵树,就算打的到枕头也找着飘没影了。
谁知赵敬思倒是一点为难的表情都没有,说了声:“陛下,臣开始了。”
说着开始给他的火铳填充火药,然后塞进去一颗迷你蛋,看着远处的那棵树趴了一下,开了枪。
一阵白烟冒了起来,发出了爆豆子一般的声音,周围的宫女太监注意力也全部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看到赵敬思射击完毕,朱由校看向旁边的田尔耕说道:“快去快去,看一下有没有射中那棵树。”
田尔耕听到这话,连忙拱手,向那棵树走去,表现的有些无精打采。
赵敬思这是把这个事情玩脱了。
他手上那一根火铳怎么可能能够打到四十步之外这棵树,这不是在吹牛吗?
吹牛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这个牛吹的那么大,说十步二十步不行吗?
要是真能射中四十步外这棵树,他倒立洗头给赵敬思看。
不过他随着离那棵树越来越近,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那个树上有一个黄点。
他忍不住加快了几个脚步,当他走到那棵树的面前时,他已经彻底变了脸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敬思那個方向,心里变得无比惊叹,喃喃说道:“神兵利器,神兵利器啊。”
只看那一颗半人粗的银杏树上留下了一个小洞,洞里面正是那颗铅弹。
他对朱由校一拱手,说道,“陛下,射中了射中了!赵大人射中了那棵树。”
“不但如此,那铅弹入木三分,非常了得。”
朱由校听到这话,也是感觉到有些不可置信,快步地走到了那棵树木前面。
当他真亲眼看到了那个树的伤口时,他转过头看一下赵敬思,说道:“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
“赵爱卿,你手上那把火铳比起军中的可要好太多了,你这火铳可比那鲁密铳更要厉害。”
朱由校不是个蠢货,相反他还真的懂技术。
赵敬思看着一脸激动的朱由校,心里明白,他这一次是真露脸了。
朱由校看着那个树上的洞,就像看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说道:“射程如此之远,准确率还如此之高,这火铳实在是了不得。”
“最重要的是不用事先点着火绳,遇到敌军突袭也不会太过慌乱。”
他转过头来看着赵敬思说道:“赵爱卿,你这个火铳射六十步如何?”
赵敬思听到这话,脸上倒是露出来就很尴尬。
六十步的距离都快接近九十米了,就算是后代的手枪,要射九十米之外,准头也会产生很大的差池,他这个更没有办法做到了。
他看着朱由校老实的说道:“陛下,六十步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准头了。”
朱由校听到这话倒是没有失望,说道:“如果加长枪管,就跟现在明军所用的罗泌冲一样的长度,那又如何?”
赵敬思想了想,最后说道:“陛下,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真做到那么长,九十步之外是绝对有准头的,甚至再远一点也是有准头的。”
枪支的射击距离跟枪管的长度是非常有关系的,几乎可以算是有一个正比的关系,枪管越长,那么射击距离就越远。
朱由校拍了拍赵敬思的肩膀说道:“好,实在是好,你给朕太多惊喜。”
“你好好回去开发一下,做一个长管的火铳出来给朕看一看。”
赵敬思拱手应下。
他看着赵敬思极其满意,顿时感觉到找到了同道中人,就连看一下赵敬思身边几个老弱病残,都是十分满意。
他看了看几个老弱病残,心里突然有这种感觉,看着赵敬思说道,“恐怕卿手下的这几个猛士也是久经沙场吧。”
赵敬思看了看自己自己的手下,实在看不出他们有半分猛士的样子。
但是他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他们当差多年,也有个苦劳。”
朱由校点了点头,又拍了拍瘸子那条腿,看了看瞎子那个眼睛,说道:“这两位勇士肯定也是因为公事才致残了吧,都是大明的忠臣啊。”
他这话说出来,别人没什么感觉,但是赵敬思和手下几个老弱病残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瞎子那个眼睛确实是因为公差,所以才瞎了眼睛。
但瘸了那条腿不是,他那是以前调戏人家总旗的娘子,被人家那总旗打断的腿。
要不把整副家产都献出来,加上没功劳也有苦劳,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这时候显然不是合适说真话的时候,他脸上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
赵敬思现在真是为难,要把真话说出来,那大家都尴尬,要是说假话,那有点欺君的意思。
被迫无奈,赵敬思刚想勉强“嗯”了一声,朱由校便自顾自地说道:“勇士,确实是勇士,都赐锦袍一领。”
瞎子和瘸子等人听到这话,大喜,获赐锦袍一领,那也是极其荣耀的事情。
朱由校转过头来爱不释手地看着那火铳说道:“赵爱卿,朕很喜欢这火铳,给朕留下来两支如何?”
赵敬思一共有四支,不过不要紧,这玩意儿想要打造多少都能够打造多少,既然朱由校要他也不能拒绝,
“陛下既然想要,那陛下留下来就是了,臣再另外找人打造。”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你就不必另外找人了,朕研究一下,找人给你打几把,好了给你送过去。”
“朕在宫中能人工匠不少,打出来的会比你这个更好。”
赵敬思谢过。
只可惜看着手上的火铳,朱由校突然变得有些失落,说道:“那么好的火铳,只可惜辽东战场用不上了。”
赵敬思一愣,明白朱由校的意思。
不是枪不好,实在是辽东战场士兵不敢用工部的火铳。
工部打造出来的火铳质量之差,简直耸人听闻。
有一些火铳只是打三四发就炸膛了,搞得辽东边军根本就不爱用。
他们宁愿拿火铳来当锤子使,也不能拿它来当兵器使。
他们宁愿拿把冷冰去跟了建奴拼命,也不愿意死在自己的火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