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梦幻般的城市现在被数以亿计的圣甲虫所侵略,原本发光的巨柱和墙壁已被黑色所覆盖。
他们四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主路上,穿过两排高大的狮身人面像,来到了那座宏伟壮观的神庙前。
神庙的大门前,摆放着两只巨大的蝎子雕像,蝎子的双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史蒂文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已经看清蝎子的双眼,竟然是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如果能用工具撬下来,恐怕一百万金币都打不住。
他鼓足了勇气,踮脚举手去触碰蝎子雕像的眼睛,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堵空气墙挡在中间,史蒂文斯的手无法触碰到红宝石。
他和阿米拉互相对视了一眼,这里实在太邪门了,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此时阿米拉也抿着嘴,显然她对这里也一无所知,金字塔形状的神庙,想想她就觉得脑袋要爆炸了一般。
既然无法触碰雕像,史蒂文斯不由得想试着推开眼前的神庙大门。
这是一个巨大的二十多米高、重大几十吨厚重石门,想要推开非人类所能办到,史蒂文斯也只是好奇的想试试。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史蒂文斯没有太用力,这两扇描绘着古埃级彩画的石门,就被缓缓的推开了。
神庙的内部空间非常宽阔和空旷,就像普通人置身于一万平米以上的大商场中,而且商场内空无一物,除了史蒂文斯四人以外,周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支撑神庙屋顶的是一种多柱式结构,那些巨大的石柱起着承重作用。
在高高的庙顶上面,是用彩色染料描绘的古埃级人前往冥界画面。
对古埃级人来说,死去的只是一副躯体,他的灵魂仍然活着,需要请祭司将他制作成木乃伊。
在这个过程之中,死者的灵魂需要阿努比斯和女儿凯贝杰特两位神祗的庇护。
阿努比斯是丧葬和死亡之神,是灵魂旅途的引导者,也是木乃伊的保护者。
所以制作木乃伊的祭司会有一位带着胡狼面具。
死者的肝、肺、胃、肠四个器官,则要分开单独保存,分别放在四个特制的陶器罐子之中。
它们被叫做卡诺匹斯罐,在罐盖处描绘四种形象,分别为人、狒狒、胡狼和鹰,这代表大神荷鲁斯的四个儿子。
死者的灵魂会被荷鲁斯赋予死亡之书后出发冥界,通过千辛万苦的跋山涉水,抵挡毒蛇猛兽的攻击之后,在死亡之书的保护下,见到阿努比斯。
古埃级人相信,心脏是灵魂所驻留的地方,人的罪恶会记录在心脏里,一个人的罪行越多,他的心脏就越重。
阿努比斯的职责就是通过称重心脏对死者进行审判,死者心脏被阿努比斯放在天平的一端,另一端则放上正义女神玛雅特的象征——一根鸵鸟羽毛。
如果心脏和羽毛等重和比羽毛轻,那么他将获得无罪,如果心脏更重的话,则表示死者有罪。
无罪的话死者将被冥界之主奥西里斯批准进入极乐之地雅卢,失败的话心脏将被怪物阿米特所吞噬掉。
怪物阿米特长着鳄鱼的头,身体一般是狮子一般是河马,贪婪的在阿努比斯脚下虎视眈眈盯着心脏,想要一饱口福。
这种死亡意味着真正的死亡,灵魂之死意味着永远没有复活的机会,比肉身之死要可怕一百倍。
然而在埃赫那顿的神庙中,庙顶的壁画却不是这样的。
是一个巨大灼热的、闪耀着金光的独眼圆怪代替了阿努比斯和奥西里斯,天平已经被它打翻,阿米特被撕成了两半。
那些可怕的触手将死者的心脏抓起,用力捏碎后流出大量红色液体。
只有那些之前对高高在上的独眼怪,也就是新神阿顿大肆膜拜的人,才能在审判中逃过一劫,幸免于难。
这些画面让人看得不寒而栗,与史蒂文斯和阿米拉了解的历史有点格格不入。
可是在史蒂文斯的心中,恐怕埃赫那顿神庙里的壁画,并不是空穴来风,相反可能是被掩盖的另一种真相。
想一想吧,3000多年前的古代统治者们,他们即使非常迷信死亡和灵魂,那么他们可能生平只做善事吗?
不但法老对平民和奴隶拥有生杀大权,贵族们的奴隶同样是被欺压的对象,修建梦幻之都阿玛尔纳城时,平均死亡年龄不超过二十岁,难道仅仅是个例?
其他的法老、贵族和祭司难道就没有任何罪恶的行径?全都是大善人?这根本不可能!
他们深信死后灵魂的审判,又怎么会允许阿努比斯用心脏称重的方式来审判灵魂。
那不就是意味着所有生前的荣华富贵将成为过往云烟,他们根本没有死后复活的机会吗?
古埃级人是完全从心底相信死后世界,以及重新复活的故事,那么统治阶层该怎么绕过阿努比斯的判罚呢?
埃赫那顿代表的不光是自己改革的意志,也许作为一个罄竹难书的暴君,他想抗争的,是生前和死后的所有命运,甚至不惜将灵魂献祭给了真正的魔鬼。
新太阳神阿顿,也许并不是臆想出来的虚幻产物,而是隐藏历史角落中的某种存在。
追随阿顿的人,一定有着实质的好处,诱惑力惊人。
其实关于埃赫那顿很多自身形象的传说,同样让研究历史的学者们,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史蒂文斯他们继续深入探索,他们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转角,几乎找遍了神庙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始终一无所获。
整座神庙大厅就像是空荡荡的单调大房间,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每个人都觉得,也许屋顶上方的那个金字塔,就是一切秘密的所在。
他们此时在神庙下半部分的空旷地面上,似乎对如何爬到将近三十米的神庙屋顶,有点一筹莫展。
包括神学家和考古学家的阿米拉,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矛盾的神庙,如果是用来进行崇拜阿顿的,为什么会没有祂的神像呢?
一直沉默寡言的劳拉,又像是陷入了恍惚的记忆当中,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像是大病初愈的感觉。
劳拉双膝跪在神庙的中心位置,两只手合拢形成祈祷的姿势,口中在不断咏诵着隐晦饶口的古埃级语。
很多古语连身为科普特人的阿米拉都没有听过,实际上古埃级语在今天已经失传了,连继任者们都只会说啊拉伯语。
劳拉念完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足足五分钟那么久,神庙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