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示的康木昂悍然出手,天蓬尺横抡在麻绳邪祟的侧脑天冲。
正面的‘刘芒泛’攻阳白,俩人围着麻绳邪祟转着圈揍。
率骨!
攒竹!
浮白!
迎香!
虽然康木昂不太清楚打这些地方有啥用,但气氛都到这了,不听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原本还可怖瘆人的麻绳邪祟在‘变身’后还没等发挥全力就被按着揍,只是无论怎么削弱消耗,那口煞气总能再次凝结汇聚,进而修复麻绳邪祟的伤口。
康木昂急声道:“这是四鬼劳魂术,硬干是弄不死它的,只能暂时束缚,先找找合适的容器!”
当下厅堂内满目疮痍,别说完整的花瓶,连个完好的夜壶都没有,收肯定没法收。
“刘芒泛”显然不清楚四鬼劳魂术是什么邪法,听到硬干弄不死后,眼中难掩惊讶之色。
弄不死?
那还玩个屁!
赶紧跑球子啊!
带来的红小豆都撒了,手里的四棱天蓬尺虽然威力强劲,可弄不死这邪祟就没有任何意义,兜里还有的就仅剩下随身带的几根铁钉了。
铁钉!
“后生,抽地毯盖住它,我有办法了!”
康木昂顿时领会了什么,他踏上茶几纵跃而上,用天蓬尺抽断了天花板上的大吊灯,直直将麻绳邪祟砸倒在地。
落地后双手去拽地上那块针织地毯,可对手太大太重,短时间根本抽不出。
关键时刻‘刘芒泛’凌空而至,双膝狠狠撞在麻绳邪祟的天灵盖,后者脚下踉跄,但依旧没有跌倒。
错身而过的刹那,‘刘芒泛’顺势拽住那根漆黑的麻绳向前猛的拉拽。
砰——
麻绳邪祟被拽倒在地,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個圈,肚子下密密麻麻探出来的溃烂手臂四下抓挠想要重获平衡。
大好良机怎能错过!
康木昂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抽出地上那块针织毯,拧腰挥臂将其甩出,刚好盖在麻绳邪祟的头顶。
“后生你往外退!”
首次配合却默契十足,‘刘芒泛’手指之间已夹住七枚长长的铁钉,也叫做封棺钉。
以麻绳邪祟为阵眼,‘刘芒泛’一路狂奔站正南柳星六太位,左手持钉,右手举天蓬尺像是把重锤般砸下。
叮——
“一钉风调雨顺明智慧!”
铁钉刺入地毯后嵌入地板数寸,‘刘芒泛’动作不停向左移动两步半,捏起第二根铁钉砸下。
叮——
“二钉五谷丰登安康宁!”
每钉下一处就变换一处位置,被暂时束缚住的麻绳邪祟自是不甘愿就此作罢,它疯狂挣扎着想要脱离险境,但老康可不惯它毛病,见情况不妙后举着天蓬尺左右开弓,只要从地毯缝隙中伸出任何东西都会被他用天蓬尺无情猛砸,跟打地鼠似的。
“三钉国土海晏皇王泰!”
“四钉灾消祸散享太平!”
“五钉水火无侵嗣丁旺!”
“六钉升官发财世上英!”
噼里啪啦火花四溅,虎口崩裂。
也幸亏这天蓬尺的材质是精铁而不是木材,否则就‘刘芒泛’这种拍法,早就拍的稀巴烂。
“七钉百邪退避镇坛庭!”
“天罡地灵七钉盖顶,封煞棺!”
喝令之下,术法已成。
还露出半截的七根铁钉骤然旋转没入地板当中,毯内麻绳邪祟的挣扎幅度大大减弱,如同禁锢的雷池,它无法逾越半寸。
而做完这一切后,‘刘芒泛’的身体接连颤抖,汗水唰唰的往下流,显然是仙家扯了窍,将身体还给弟子。
“可以啊老刘?我一出来就看见你和老康在打怪物,原本想帮帮忙的,却没料到你家的大狸仙够本事,以前我还以为它只会混吃混喝。”
楼梯口处的赵三元不吝赞叹之情。
果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老刘能被称为‘半仙儿’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现在看这几把刷子够精妙。
“合着你刚才一直卖呆看戏来着?”刘芒泛大为无语,相处的久了他依旧没习惯赵三元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赵三元扬了扬手中花瓶,调侃道:“看个屁,我那头才搞定,老康你守的第一关跟筛子似的,到底是放漏了一个过去,让我瞅瞅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话说的嚣张,可单论受伤程度,康木昂顶多是轻微的皮外伤,而赵三元的小腿被扎了个窟窿,即使包扎后依旧向外渗着血。
“唉,我们都猜错了。”康木昂指了指那破烂的黑伞,“在用香灰和糯米封口之前,楼内就已经存在邪祟,也幸亏我反应够快,否则咋死的都不知道。”
赵三元看了看黑伞,又看了看被桃木剑钉在墙上的洋娃娃邪祟还有被五帝飞钱束缚在角落的阴魂,不难猜出老康同样经历了一场苦战。
只是没料到老刘会成为奇兵前来支援,都说小别胜新婚,他还真就舍得老婆孩子热炕头。
“闲话少说吧,咱们现在得兵分两路了。”赵三元将关于福大昌的情报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仔仔细细听过后,康木昂和刘芒泛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想法。
不该去啊!
既然知道了敌人老巢,而且敌人有极大可能做了准备,那就不该马上去挑战,至少也得休整休整把伤养好再说。
但两人都清楚赵三元的脾气,他有仇真的不会隔夜,除非是不知道敌人是谁,否则爬也得爬去报复。
刘芒泛叹息一声,“既如此就让我留下来吧,老仙儿捆窍后我需要时间恢复,硬着头皮去也只是拖累,但我把话说在前边,你俩绝对不要逞强,见势不妙就撤,六个时辰内如果没有回来,我只能带着你们嫂子和大侄儿卷铺盖跑路了。”
话糙理不糙。
有家有室的刘芒泛肯定不会把身家性命都压上,这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
对此赵三元给予充分肯定,“我们若没回来你千万别犯傻去找,立马带着嫂子和我大侄儿去奉天找老李,对了,我的钱都埋在后院那颗桃树下了,老康的钱箱在在厢房的房梁上,别客气全带走。”
“你咋知道我钱放在哪了?”康木昂欲哭无泪,感觉有被冒犯到。
赵三元没多废话,拉着老康向外走去。
就像他说的,这一次的敌人恐怕比想象当中还要棘手,光是这四鬼劳魂术就差点把三明治茶楼给干团灭。
但没了这四只邪祟,对方就失去了耳目,无法对己方的行动方向有明确的判断,如打电话来威胁这种事更不会发生。
“真够折腾的....”
独处的刘芒泛坐在小楼外台阶上,任务是保证四个邪祟不会挣脱束缚出什么差错。
他感叹着命运的奇妙,回想初遇时候的场景,脸颊仿佛还有点火辣辣的疼,然而缘分的纠葛竟让几个人成为挚友亲朋。
火柴划过。
可刘芒泛的动作却瞬间僵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更别说去点燃烟卷,任凭它逐渐燃烧殆尽。
某种尖锐的东西正顶在他的后脖颈处,表皮能清晰感受到它有多么锋利。
“敲锣的和戴眼镜的在哪?”
清冽的女声质问。
刘芒泛浑身紧绷着,他立马猜测到这娘们恐怕来者不善,极有可能是福大昌的人来偷家,可问题是速度也太快了吧?两位老弟才走没一会啊!
很快,刘芒泛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借着月光他眼角余光瞄见身后人腰间挂着一枚腰牌,刻着四个小篆。
朱雀少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