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阿瓦达在跑上八楼之前就已经解除了幻身咒，来到石兽面前后喘了两口气，背后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湿透。

“妈耶，太刺激了……”

用大脑封闭术欺骗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的感觉犹如在悬崖上走钢丝一般，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每一丝精神波动的伪装都必须处理的无比到位，而对面部表情和微动作的控制更是细节中的细节……不过最后，还是他的大脑封闭术和演技更胜一筹，成功得到了伏地魔的信任。

但绝对信任是不可能的，伏地魔一向只信任他自己，视仆人为工具。

一边擦了擦冷汗，阿瓦达一边走到石兽面前，试探着念道：“滋滋蜜蜂糖。”

石兽纹丝不动。

“柠檬柚子茶？”

“蟑螂堆？”

“巧克力蛙？”

“黄油啤酒？”

“薄荷冰激凌？”

“……别试了。”

那只石兽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次的甜品是从国外进口来的，名字是个挺偏僻的意大利语。”

阿瓦达：……

“行吧，大不了我去找别的教授问。”

阿瓦达转身要去拉文克劳院长办公室敲门——弗利维的办公室跟校长室在同一层。

“等等。”

石兽忽然叫住了阿瓦达，一脸古怪的说道：“邓布利多允许你进去了。”

说完，它便跳到了一旁，身后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向上的楼梯通道。

‘邓布利多知道我要来？怎么回事？’

阿瓦达吓了一跳，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环节暴露了——但无论是放出巨怪，还是给巨怪释放夺魂咒时他一直在用魔力感官警戒四周，并没有发现过任何额外的生命力和精神力，连那些油画他也用幻身咒绕开了。

一边忧心忡忡地想着，他一边踏上了旋转楼梯，最终来到了一扇木门前，笃笃笃的敲了敲门。

“请进。”

苍老而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阿瓦达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拧动门把手推开了门，自进入学校以来头一次踏入了校长办公室。

这是一個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还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被放在一张正冲着门口的细长腿的桌子上，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四周的墙上挂满了昔日老校长们的肖像，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

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个架子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格兰芬多圣剑剑鞘……不对，分院帽。

而在分院帽旁边的一根栖枝上，正站着一只美丽的火红色大鸟，正是与他还有过一面之缘的凤凰福克斯。

阿瓦达不禁多看了福克斯几眼——在经过天赋优化以及获得大量魔法知识后，福克斯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在他的魔力感官里似乎有迹可循了起来，虽然一时半会仍然难以理解，但终归是一种进步。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福克斯年轻了一些？”

办公桌后面的邓布利多推了推他的半月形眼睛，微笑着说道：“在一年前带着你去了一趟魔法部后，它又经历了一次涅槃——这是一种凤凰独有的生命历程，相当于重置了自己的生命。”

“咳。”

阿瓦达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凤凰，差点忘了找邓布利多还有正事。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托出伏地魔的事来，而是先问道：“教授，您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哈哈，我不但知道你要来找我，还知道你要来找我的原因。”

邓布利多笑道：“是为了奇洛教授的事来的吧？”

“您知道？！”

阿瓦达瞳孔一缩，要不是察觉到邓布利多没对他使用摄神取念，他差点直接忍不住动用大脑封闭术。

“虽然不知道你和奇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至少知道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你跟奇洛走的有些太近了——每个周末你都会去奇洛的办公室呆上一个多小时，这一点我身为校长还是能知道的。”

“而我恰好知道奇洛身上有一些可疑地东西，又恰好知道你拥有着非凡的天赋。而对你这样天资出众的小家伙来说，那些在我这个老年人眼里颇为可疑地东西，可能具有着非凡的吸引力……所以最近我一直有在关注你的动向。”

阿瓦达：……

好吧，是他漏算了这一点，忘记了校长是有权力通过霍格沃茨无处不在的油画来监视学校内的状况的。而每周末去找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开小灶又属于正常的教学范畴，所以他也没多加防备。

“不光是关于奇洛，还有我本身，教授。”

阿瓦达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今天的那只巨怪……可能是我放出来的。”

“继续说，不必担心。”

邓布利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昨天下午的时候，奇洛突然把我叫过去，给了我一个小纸盒，让我在万圣节宴会时放到地下教室里去，说是想制造一个小惊喜……”

阿瓦达缓缓道来，将伏地魔委托他放巨怪的过程全盘托出——当然，夺魂咒的部分没有。

“……我在回宿舍调振奋药剂的半路上想起了他给我的任务，于是就拐了个弯去地下教室，将那个纸盒放在地上后，就回宿舍调药去了……”

“当我得知巨怪袭击了地下教室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小纸盒——我听说过无痕伸展咒，然后就立刻去了奇洛的办公室找他对峙，结果，结果……”

他一脸害怕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结果他当着我的面摘下了他的头巾，露出了后脑勺上的一张脸——那张脸自称伏地魔！”

“哦？”

邓布利多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原来他是用这种方式潜入进来的吗？”

“教授，您一直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事实上，我一直在想办法探明他到底躲在哪里，没想到反而是你先知道了。”

“那您为什么不……”

“莪有我的计划，而且也能保证他无法伤人。不要小瞧了老年人的智慧，肯。”

邓布利多笑了笑，随后面色严肃了下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露出真面目后是不是威胁你说，我是多么多么的邪恶阴险，如果我知道你跟伏地魔学习过，还听他指示放出了巨怪的话，就会把你退学，关进阿兹卡班，甚至是更可怕的事？”

“……没错。”

“但你还是来找我了，并将一切告诉了我。”

阿瓦达沉默的轻轻点头——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他脸皮的厚度还有待提升。

“谢谢。”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郑重的向阿瓦达说道：“谢谢你愿意给我信任，这让我获知了十分重要的情报。或许你的这份信任能够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伏地魔的蛊惑下保持理性，更何况他之前还诱骗了你……我想你对我的这份信任一定花费了相当大的勇气。”

“……”

“除此之外，我还希望委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教授？”

“我想请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如往常一般的和奇洛接触，不要被他看出破绽。”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我知道对付伏地魔的工作不应该交给一个学生，但你我此刻都别无选择……”

“我知道。”

阿瓦达凝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过了今晚就表现出了异常的话，他恐怕会立刻怀疑我把事情告诉了您，然后直接不顾一切的杀死我后逃出霍格沃茨。”

“我会继续如往常一般跟他上课，装作已经臣服于他，不露出任何破绽的。”

“……谢谢。”

在沉默了半晌后，邓布利多再次看着阿瓦达的双眼，认真地道谢。

“为了感谢你的信任和帮助，我要奖励赫奇帕奇三十分。”邓布利多重新坐了下来，看向阿瓦达的目光也再次带上了笑意：“而且请放心，没人会为了巨怪的事情责怪你的，在这件事上你也是受害者。”

“好了，快要到宵禁的时间了。如果你不快些赶回去的话，恐怕会被费尔奇抓住的，到时候我还得再跟他解释一番……要不要来些糖？意大利那边送来的，味道相当不错。”

……

直到最后，邓布利多也没有询问为什么阿瓦达能够引起伏地魔的兴趣，以及伏地魔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在他面前露出了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