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默上前,巨鳌变得浑浊的双眼盯着他看了一眼,下一刻,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轰然倒下。
小黑狗正呜咽着,感觉不对劲,扭头看去,却被身上的那只皮包骨似的龟掌吓了一跳,连忙四爪并用,朝外爬动。
白默快步上前,将小黑狗抱起,凑上前去,伸手探向着巨鳌的头颅。
巨鳌似乎感受到了,发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呜呜声后,呼吸一止,彻底失去了气息。
“巨鳌兄......”白默心头莫名发堵,“看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把我带到这座水府。”
不久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抬头看着上方不知多深的黑水,心中暗道,“巨鳌兄能长到这么大,比起普通生灵,已经是长寿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离开才是,不然,怕是要被饿死。”
他定了定神,脸色发沉,阻挡黑水的力量坚硬无比,进出不得,宫殿石门又重如山岳。
这座水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宫殿占了大半空间,空间一览无余,除了几块蛋壳,没有丝毫能吃的东西,要是不想办法出去,就会活活困死在这。
他不敢耽误,开始细细搜寻这座水府,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半响后,巨鳌前,白默望着巨鳌的尸体,叹了口气,“巨鳌兄啊,巨鳌兄,你难不成是要我和你一起葬身在这水府之中吗。”
片刻后,他拿起最后的两块蛋壳吞下,嘟嘟囔囔给自己打气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当闭关练功了!!”
“呜呜呜!”
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白默低头看去,却见小黑狗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脚下,正在对着几片细小的蛋壳碎屑舔食。
他来不及阻止,小黑狗已然将蛋壳碎屑吃了個干净。
“这些蛋壳的效力可不弱,小黑贸然吃下,该不会出事吧。”白默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
这时,他浑身的肌体肉眼可见的通红,他也顾不上小黑了,急忙在水府中打起了拳脚。
几个呼吸后,小黑狗脑袋涨大了一圈,不多时,已经涨到和身子一样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不注意,就会栽倒触地,大头向下,尾巴朝天,看着十分滑稽。
好在它的身体颇为结实,非但没有被涨破,反而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缩了回去。
......
大半日后,白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蛋壳服下后,记不清打了多少遍拳脚,他现在只觉得精力充沛,能打死一头牛,少说也有八百斤力气。
“呼!”
他忽地一拳打出,一连串的劈里啪啦的脆响在筋骨连接处爆开,劲道在体内节节贯穿,每一寸肌体都在发力,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比往日明显柔韧协调了不少。
他缓缓睁眼,旋即哑然,只见小黑贴着水幕,和黑水中一头三尺长的黑甲鲤对视,一狗一鱼眼睛都瞪的老大,要不是有水幕阻拦,怕是要来个肌肤之亲。
这是,小黑狗忽然转过身体,尾巴对着黑甲鲤,翘起一条后腿呲出一道水线。
那黑甲鲤眼睛顿时红了几分,朝着水幕疯狂撞击,一副要将小黑狗连皮带骨吃干抹净的架势。
白默哑然,有些忍俊不禁。
小黑狗扭头一看,尾巴摇了摇,下意识的刨了刨土,随后大摇大摆走到白默面前,乖巧的坐下。
“好沉!”白默将小黑狗提起,心中一动,虽然小黑的体型没什什么变化,可重量却翻倍不止。
他食指微动,轻轻敲了敲小黑的头骨。
“当!!”
“好硬的脑壳!”白默眼神一动,不由咂舌。
他将小黑狗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后,目光扫视一番水府后,停在了巨鳌身上。
“巨鳌兄出入无阻,还能将我和小黑带进来,定然有不寻常的地方。”他看着巨鳌的尸体,目光闪烁,有了猜测。
“巨鳌兄,得罪了。”他朝着巨鳌躬身拜了三拜,诚恳道。
“奇怪,难不成被鳌兄吞进了肚子?”一刻钟的功夫后,白默将巨鳌四肢每一处纹理都摸索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他眼神狐疑的盯着巨鳌,心中犯难。
呜呜呜!!
正犹豫时,小黑狗突然叫了起来,白默精神一震,连忙看去。
却见小黑狗正趴在龟壳顶上,对着一处缝隙不停刨动。
当!
一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珠子被小黑狗刨了出来,骨碌碌滚了几圈。
不等他捡起,又是一颗珠子落下,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不多时就滚了一地。
白默将珠子尽数拾起,捧在手心细细观察,这些珠子圆润光滑,散发着盈盈微光,三颗大如拇指,十颗稍小一圈,十二颗有指甲盖大小,最小的则只有半个指甲大,有二十四颗之多,共计四十九粒,正好和巨鳌兄前后龟甲的数量对应。
蹭!!
忽地最大的三颗珠子从白默手中飞起,各自朝着一座怪石飞去,镶嵌在怪石上一个不起眼的孔洞中,严丝合缝,好似本该如此,随着镶嵌,怪石忽地亮起淡淡毫光。
其余的珠子似乎是受到了召唤一般,呼的一下全部飞起,一一镶嵌在其余的怪石中,一个不落。
随着珠子归位,怪石陡然大放光明,照亮整座水府。蓦地,水幕啪的一声消散开来。
好似天地倾覆,无尽的黑水犹如山峦压顶般笔直砸落,水幕外那条黑甲鲤同样被黑水裹挟着一起落下。
白默头皮一阵发麻,来不及多想,拎起小黑狗往怀里一揣,随后紧紧抱住巨鳌的身体。
下一刻,黑水席卷,整个水府被尽数淹没,巨鳌此时没了气息,顿时就被激荡的黑水冲翻,好似水中的一艘小船。
白默觉得自己像是落入风暴中似的,在黑水中不停撞击,这种情况下,他能做的,也只有紧闭双眼,死死抱住巨鳌,任由黑水冲击。
天旋地转中,不知过去多久。
白默睁开双眼时,发现已经身处河边,身体各处也完好无损,不由大呼侥幸,“竟然没被河中那些黑甲鲤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