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清秀甜美的长相不太相同，李塞凤本质上，是个好动的孩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被TVB的萧显挥看中并拍摄了《大地恩情》以后，反倒转而拜了会武术的徐子鸣为师，并在日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踏上了打女的路线。

要知道，她的长相可不算差。

尤其是《僵尸先生》中的惊艳登场，更是证明了她有当“花瓶”的资本。

可即便如此，李塞凤最终选择的戏路，却还是更加艰辛的打女路线。

若非是真心喜欢，她又何必如此呢？

而此时，面对张扬的反问，李塞凤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是很喜欢，不过有些动作，做起来真的好难，根本没法像你这样干脆利落。”

“练武需要靠时间熬，练得多了，你也能做得到的。”

说这句话，倒不是在宽慰李塞凤什么，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即便像钱家乐这样运动天赋极佳的，若不是有一年大圣劈挂门的经验打基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上张扬安排的节奏，这跟头脑是否能够理解无关，而是需要不间断的练习，让肌肉和身体，能够适应得了这种强度。

李塞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显然对张扬的回答，并不算太满意。

毕竟这么浅显的道理，她的师傅肯定也跟她讲过不止一次。

犹豫着，李塞凤小声开口。

“张先生，那我拍戏这段时间，能不能跟着你学拳呀？”

看着李塞凤眼里藏不住的期盼目光，张扬自然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有空的话，我教你。”

“耶！”

李塞凤激动的欢呼一声，随后一蹦一跳的跑开。

走到了一半，她又忍不住转回头，冲张扬喊了声。

“张先生，明天我来找你，可别忘了啊！”

“好。”

张扬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李塞凤离开。

……

接下来几天，《精武英雄》的拍摄，都较为顺利。

文戏方面，经过苗可绣的指点，和上一部拍《黑拳》时积攒下的经验，张扬的演技虽然还算不上惟妙惟肖，但有吴于森这个敬业的导演给他讲戏，讲情绪，总不至于拖后腿。

而余下的这些人里，钱晓豪和李塞凤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也都是担任过主演的，沧田保昭更是个老戏骨，众人里，就他最叫吴于森省心，露脸的几场文戏，基本都一镜到底。

而在拍戏的线下空余时，陈嘉尚缠着吴于森学导演技巧，钱家兄弟和李塞凤，则是轮番找张扬讨教功夫和拳法，不知是不是这股子片场的学习热感染了氛围，就连向来严肃木讷的周毕利，都主动还是向沧田保昭学起了演技。

片场的氛围好，影片拍起来也就更加顺利。

甚至就连平日里文戏卡壳最多的张扬，都少有的一镜到底完成了文戏。

整个剧组上下的氛围蒸蒸日上，直到影片第二场重要的打戏开场。

陈真对决霍廷恩。

这段打戏，可不单单只是对打这么简单。

夸张点来说，整部《精武英雄》的核心立意，就是由这场新旧之争中，树立起来的。

所以在这段打戏穿插的文戏，其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打戏内容。

片场内。

吴于森坐在监视器后，紧盯着屏幕。

道具组精心布置下的精武门前院内，大批扮演精武门弟子的群演们，站在旁边瞧着。

场中，张扬和钱晓豪两人，则是激烈的拳脚争锋。

钱家乐的运动天赋，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而在这方面，钱晓豪相比钱家乐，也仅仅只是稍逊一筹，再加上如今钱家乐经验尚浅，真配合起来，反倒是钱晓豪更让张扬觉得畅快与得心应手。

照着传统霍家拳的路数，钱晓豪的动作异常标准，而张扬则为了凸显MMA融合了各家流派的特点，故意让每个流派的招式，施展出来都更加符合影迷们的“刻板印象”。

就比如拳击和泰拳，当张扬使用相关的招式时，会特意提前改变抱架，好让观众能意识到打法的变换，而且除了这些国外的搏击术外，张扬也会穿插些比较实用的传统武术套路。

其中不乏咏春的摊膀伏三手，以及八极的肩打头撞，来丰富动作，而像原版打戏中，李连杰用出酷似巴西战舞中蜂鸟踢的招数，张扬更是转换为蜂鸟踢后衔接半月指南针，以此来更加增进打戏的张力。

而在张扬不断变换节奏、套路、打法的攻势下，钱晓豪扮演的霍廷恩，很快节节败退。

最终，屡次收手后，看着仍不停手的霍廷恩，张扬饰演的陈真，以一记极富李晓龙特色的垫步侧踢，将霍廷恩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围栏上。

霍廷恩倒下，爬了两次都没能站起，群演们立刻围拢上去，关切的问询起来。

镜头移动到张扬的脸上。

张扬向前迈步，似是想要和众人一样搀起霍廷恩，可又犹豫着停下脚步。

李塞凤扮演的光子走入画面，体贴的问询了句，张扬缓缓摇头。

“我输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馆主！”

钱晓豪念出了台词，张扬则顺势答话。

“我不要当馆主，更不会离开光子，你如果要我选，我只有离开精武……”

“咔！”

未等张扬把最后的台词念完，监视器后的吴于森不满的喊了一声。

片场众人僵在了原地，而屡次喊咔的吴于森，则愠怒道：“情绪不对，所有人先暂时休息一会儿，道具组的，布景不用恢复，待会从霍廷恩倒下的镜头开拍，张扬，你过来。”

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之中，张扬苦笑着来到了监视器旁。

“吴导……”

都没等张扬打完招呼，吴于森已经先一步抬起头，看向张扬。

“你，太傲了。”

张扬一怔，有些没明白吴于森的意思。

吴于森则低下头，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对你的打戏很自信，你也值得自信，但问题在于，陈真现在是什么状态？他和光子的感情不被精武门接受，曾经亲密的师兄弟为此不得不大打出手，决战虽然赢了，但为了维持精武门的和平，陈真的选择是要离开精武门，离开这对自己极为重要的地方。”

“伱的心要有委屈，但不能表露出来，而且你应该将你对功夫的革新和理解，当做你为回报精武门的授业养育之恩，展现并回报给精武门，而不是单纯的在炫耀。”

“这是很多种复杂的情绪，你现在的表演太单一了，你仔细想想该怎么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