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原本趴在办公桌睡着的林凤姣，听到开门声忽然惊醒了过来，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进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来人的面孔，脸上即刻露出了惊喜，“左先生，是你回来了呀。”

林凤姣这才想起一整天都没有见过左向东，心里总觉得是缺少了点什么，做事感觉总是空落落的，每次看到有人推门进来，都总想是不是他回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林凤姣竟然会如此想着念着一个人，见不到他的时候，会发呆、会心酸、等到见到他的时候，会心跳，会踏实。

这段时间餐厅有不少人偷偷说她的闲话，说她肯定是当了左向东的情人，连穿着打扮都变得风骚起来，但是那些流言蜚语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现在只在乎左向东的想法。

林凤姣甚至气恼的想，左向东这么优秀，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们也会不择手段去靠上去。

左向东见是林凤姣，有一点意外。

她还是穿着那一件灰色纯麻套装，内穿一件白底的衬衫，美丽优雅，但脸色有藏不住的疲乏。

米芝莲和其他一样，是晚上十点钟打烊，可现在都十点半，这个傻姑娘现在还在等他回来。

林凤姣这几天确实忙坏了，陪着左向东四处奔波，比她当普通侍应的工作实在辛苦太多了。

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总经理助理兼秘书，要学要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恨每天时间不够用。

但是这种充实的忙碌日子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其他的，尤其她现在领的薪水是比以前普通的侍应生高出几倍，让她更加不敢懈怠了。

林凤姣迎上来，“左先生，舞台所有的设备都已经调试好了，师傅说可以正常投入使用了。”

左向东脸上露出了笑容，直接拉着她一起走出去，“是吗，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左向东只把靠近舞台的几盏小灯打开，配合窗外面一片银色月光洒进来，让餐厅内部蒙上了一层神秘又美丽的意境。

这一方小舞台处在餐厅中部靠内墙的位置，四周环绕着，可以尽量让餐厅内就餐的顾客，都可以观看到这个位置，甚至可以看到歌手表演时的动作和表情。

台上有些简单装饰的设计，一台漆黑的曰本品牌的YAMAHA钢琴，静静伫立在舞台中央。

这台家伙价值十几万台币，相当一台本地产的小汽车的价钱，硬件设施投入可是下足了本钱。

林凤姣心里还是不那么确定，左向东前后花费了这么多钱，还要占了内部这么好的位置。

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有没有效果？

左向东检查了新打造的舞台，轻轻地笑道：“现在舞台总算是搭起来了，那明天晚上我们正式以全新的面貌来招待顾客了。”

“明天晚上？”

林凤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孟小姐不是还要下周才能过来登台，明天晚上由谁来登台呀？”

左向东指了指自己，“目前是暂时先由我顶着，等米芝莲打出了名堂，自然会有其人慕名而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陆续招募人手到齐了。”

林凤姣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左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怎么想要去登台唱歌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有这個打算，他一直也没有提及，还以为他只请歌星来登台吸引顾客呢，

林凤姣没想到会是他亲自登台。

左向东笑着解释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选择转型做民谣西餐厅，最大的底牌当然是我自己，不然你以为我疯了，去请什么歌星来搞这个玩意，那不是做冤大头吗。”

他见林凤姣还是不相信的样子，“看来我不亲自给你露两手吧，你是不会相信的了，你现在是这里唯一的观众，那就由你感受这里现场的效果到底好不好？”

林凤姣站在离他只有三尺距离的台下，静静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期待。

左向东坐下钢琴椅子上，看着窗外的一轮弯月，忽然想到了一首歌，非常适合现在的气氛。

他朝台下的林凤姣看过来，“一首《弯弯的月亮》，是特地献给美丽的林凤姣小姐，希望她开心度过这个美丽的夜晚。”

林凤姣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模有样，依足了歌星的架势，忍不住略微羞涩的低低头，但是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愉快感觉在升起。

左向东两只手轻轻按动着琴键，一段清脆叮咛的旋律，如水银泻地般，一下铺满了整个餐厅。

这样动听的旋律，配合这里优美的环境，一种温馨且浪漫的氛围，慢慢被营造出来。

只听左向东轻声唱着：

遥远的夜空

有一个弯弯的月亮

弯弯的月亮下面

是那弯弯的小桥

小桥的旁边

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弯弯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娇

呜......

不知不觉间，林凤姣两手小手握在一起，像个忠实的小歌迷，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偶像。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左向东公开唱歌，没想到他能唱得这么好听，而且还唱得这么温柔动人。

他唱的这首歌歌，与现在的流行曲完全是不一样的，是那种简单、轻易就被人喜欢的音乐。

尤其是听到左向东唱的歌词中唱到了「阿娇」，林凤姣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点奇异的感觉。

他是不是想表达什么呢？

左向东没有解答林凤姣的疑惑，一直低着头，按动着琴键，依然在抒情的自弹自唱着：

阿娇摇着船

唱着那古老的歌谣

歌声随风飘

飘到我的脸上

脸上淌着泪

像那条弯弯的河水

弯弯的河水流

流进我的心上

呜.......

林凤姣静静看着全神投入其中的左向东，是那么好看动人，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

她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温柔，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首歌左向东是特意唱给她听的。

这种简单直白的歌词，让那种画面马上就可以浮现在她的眼前，瞬间可以融入他的世界里，和他的歌声产生共鸣，深深的感到他的喜怒哀乐。

这时左向东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亮，脸上带着一点撕心哀伤的唱：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

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

故乡的月亮

你那弯弯的忧伤

穿透了我的胸膛

........

林凤姣脸上开始发热，心加速的扑扑的剧跳，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但是耳朵仔细听着他的歌声，生怕遗漏一个字，是那般的紧张和兴奋。

她此刻只觉左向东是在向她传递某种爱意，他唱得是那么深情细腻，让她一下就陷入在其中。

林凤姣暗自深呼吸一下，怕自己定力不够，忍不住会感动的扑入他的怀里。

左向东还在闭目缓缓唱着：

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弯弯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娇

......

左向东落下了最后的一个音符，把一首《弯弯的月亮》完整地演奏了一遍，像是讲故事那样的娓娓道来，温柔动听。

林凤姣的眼睛一动不动，还未走出歌曲中虚构出来的那个世界，还沉浸在那美丽回忆中。

她仿佛就是在那故乡中，是他童年里的阿娇，和心爱的男孩摇着一叶扁舟，荡漾在洒满了月光的水面上。

“啊—”

在恍惚中，林凤姣的身体被左向东伸手拥了过去，直接跌落入了他的怀里，无处可逃。

她哪里知道左向东这样对她，像个受惊的兔子，一双小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知所措。

在男女之事上，她没有丝毫的经验，不知如何转弯抹角，也不懂维持距离，只是被动的接受。

她内心也不排斥这种亲密的接触，上次在公车上发生的意外暧昧，让她暗里着迷，一直怀念。

这里现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对左向东更加大胆的行为，同样是保持了默许的态度。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左向东双手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可以嗅到她秀发淡淡洗发水的味道，这个单纯的女孩真是无害得像个小白羊，让他都忍不住想去欺负她一下。

左向东下巴轻轻抵在她肩膀上，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阿娇，你喜不喜欢这首歌?”

“喜欢，你唱得很好听。”

林凤姣慢慢涨红了脸，从耳朵一直染红到颈下，要好一阵子，她才慢慢适应了两人这种亲密接触，小心翼翼的把双手绕在他腰上，轻轻抱着他。

她那双黑蒙蒙的眸子凝视在他的脸上，细如蚊声地的问，“伱这首歌这是不是唱给我的？”

左向东心不红心不跳地说：“那当然是啦，歌词中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你还听不明白吗？”

林凤姣那两排长长的黑睫毛半垂着，白皙的脸庞上是一片温柔的笑意，得偿所愿，满心欢喜。

她整个人依偎在他胸膛，感受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味道，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喜。

两人只是静静地拥抱着。

左向东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林凤姣静静的享受着被他包围着的温柔，对这种感觉产生了依赖，甚至内心在想，永远一直这样下去。

左向东见林凤姣脸色有种红润兼苍白，“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女孩子的那个来了是吧？”

“啊—”

林凤姣害臊的啊了一下，没想到这种事他这都看得出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她都不敢和母亲谈女孩的月事，更何况是面对异性，真的难以启齿，

左向东把手伸到她的小腹下，轻轻摸了摸，“现在是不是还有痛感？”

林凤姣以一种畏怯的、腼腆的神情望着他，别有一种娇羞脉脉，楚楚可怜的韵致，脸红的快要滴出水来。

她心头有一丝暖意，强忍着羞意，点点头，“现在还有点痛，比早上好多了。”

左向东把她放开了，给她倒了杯热水，“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上街去给你买止痛药。”

林凤姣想要开口阻止，现在这个时间，药店基本都关门了，但是左向东人已经走门外。

她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带一丝惘然，带一丝喜悦，陷入了爱情的苦恼里。

在腼腆中，林凤姣只觉得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过仓猝，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

不过她也只能迅速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