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没找到那俩小丫头在哪儿，倒是在李彩霞阿姨的店里找到了老妈。

曾静正在试衣服。

她从试衣间里出来，正好看到儿子过来，美滋滋地说：“你看，这一身怎么样？”

许哲一直都觉得，在穿搭这一块自己肯定是小白级别的，但此时也忍不住有点怀疑人生了。因为他发现，菜是没有底线的。

“妈，这轻飘飘的连衣裙配个运动裤，您认真的？”

曾静扭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行吗？我还觉得这裤子挺好看的呢。”

“单说这裙子，或者说这条裤子，都不错。但你把这俩搭一起，就像……”许哲试着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用来表明其荒谬，“就像大饼卷馒头一样。能不能这样吃？我只能说不犯法。”

不犯法，但多少有点大病。

曾静对着镜子转了转身：“这也不是运动裤，应该算休闲裤。”

许哲：“别狡辩了，性质是一样的。要不，你问问李阿姨的意见？”

一旁的李彩霞笑了笑没说话。不难想象，刚才试图帮曾静挑衣服的时候，这位女装卖家的心理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许哲又问道：“妈。平时也没发现您这样穿衣服啊，今天为什么……”

“因为今天心情好啊。心情好的时候，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很正常么？唉，算了算了，我去换掉吧。”

曾静转身又进了试衣间。

这时，许哲注意到李彩霞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于是他问道：“阿姨，怎么了？”

李彩霞指了指店外面。

许哲扭头看去，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唐凌菲和宋星叶。

“那姑娘怎么也来了……”李彩霞这么嘀咕着。

许哲知道，阿姨说的是唐凌菲。刚才唐凌菲找到自己和宋星叶的时候，自家老妈和李阿姨都不在旁边。不过这样也好，两位长辈并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的尴尬，没有看到宋星叶的震惊，也没有看到唐凌菲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小脸。

他走了过去，在两位少女面前站定。

然后问道：“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啊？”

宋星叶浅笑着解释道：“菲菲问我为什么没告诉她就跑过来了，我就说，忘了告诉她嘛。现在好啦，菲菲不生我的气了。”

就这么简单？

许哲不禁感到怀疑。

不过唐凌菲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她问道：“你已经把衣服都买好了吗？”

许哲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四五套，够了。”

宋星叶：“要不要出去走走？”

唐凌菲：“是啊，这里面又吵又闷的……”

这对不久前还像是要翻脸的闺蜜，此时貌似又和好如初了，这让许哲满脑子疑问得不到解答。他很想问问，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什么事情？还是说，现在只是暴风雨降临前的片刻宁静？

这时，曾静换回了原先的衣服，从试衣间里出来。

许哲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都递给老妈，说：“你先回家吧，我跟朋友出去再逛一逛就回。”

曾静：“衣服都买完了，你们还逛啥？”

许哲：“这您就没必要管了。实在不行，刚才你觉得不错的衣服都买下来呗，我买单。”

曾静嗤笑道：“行啦行啦，我还贪你买单？你玩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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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唐凌菲和宋星叶走在商场附近的人行道上，安静了好一会。

周围行人不多，旁边马路上的车流倒是更密一些。时不时就有路怒倾向的司机在摁喇叭，但再吵的喇叭声，对这三人来说都只是耳旁风。

许哲在暗暗揣测，身旁这俩丫头到底想什么。他知道，如果直接问‘你们刚才撇开我聊了些什么’之类的话，肯定得不到诚实的回答。

于是他开口试探道：“菲菲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是吧？”

唐凌菲笑道：“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呀。”

许哲：“呃……”

唐凌菲：“怎么，你不相信我？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生气？”

许哲：“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知道了星叶偷偷来找我，瞒着你来的，所以生气了？”

唐凌菲：“但是小叶子刚才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呀。”

许哲忽然想逗逗她，于是就说：“真的吗？那下次要是你又不在场的时候，我跟星叶一起玩，你也不会生气？”

唐凌菲双手叉腰，斩钉截铁道：“只要别瞒着我，我就不会生气！”

许哲：“哦，这样啊。”

可是只过了短短几秒，唐凌菲的语气就没那么肯定了。她忍不住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会玩啥呀？跟我在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许哲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聊聊学习之类的吧。”

唐凌菲小嘴一撇：“切，那能叫玩吗？滑雪、滑冰、打球、看电影，这才叫玩。”

许哲：“但我和星叶上课的时候也会传纸条啊。”

此时，唐凌菲走在中间，许哲居左，宋星叶走在右边。而他‘传纸条’的话音刚落，唐凌菲顿时一愣，忍不住看向右边的闺蜜。

宋星叶的微笑倒是依旧镇定：“上课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趣，就用纸条聊点闲话。菲菲，如果你是我的同桌，我肯定会跟你传更多的纸条。”

“哦……”唐凌菲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是那么放心。

观察着这对闺蜜的小表情，许哲猜测，她俩很可能确实是商量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以后要如何与自己相处？

尽管没有恋爱经验，没有跟青春期以上的异性现实相处的经历，但许哲自认为并不是情商白痴。他猜得出来，宋星叶和唐凌菲对自己都抱有某种感情。可他猜不透，这感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以及她俩如今究竟有什么打算。

许哲忽然叹了口气。

虽然女孩子们很可爱，但他还是觉得好麻烦。相比之下，程序代码就明确易懂得多，即使是没有注释的那种——代码通不通跑一遍就知道了，可女孩子的心思猜都不好猜。

她俩既然不明着表白，他就算想拒绝，都无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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