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董思渺绝望了。
她连退几步,靠在身后的窗台上,眼眶中泪水缓缓落下,带出一抹我见犹怜的哀伤:“所以你就让我去?你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所以你才来挖我?”
钱东无奈道:“你想多了,我也是那几个白痴没把事办好才想到的。”
董思渺怒吼:“那就再让别人去办啊!找我干什么?”
钱东也怒了:“你不懂!受戒人是自由的,他们不是我公司里的员工,我也不可能在乱界给他们任何承诺!所以在现实里差他们办事要给出很多好处,那是戒钞!每一张戒钞都是受戒人用命去赚来的,哪有那么容易付出。我又不是用协会的钱做事,我情愿给他们一百万现金都舍不得给他们一千戒钞!而且他们不听话,越是能干活的人,就越是不听话,事办不好,要价却特么贼狠。现在这事光靠狠是不够了……受乱界限制,受戒人很难一次性给足好处,需要设置一些关卡考验。他父亲的遗产可能要到后面一步步送到他手上,我不可能让受戒人每天盯着,那要花很多钱!”
董思渺明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颤巍巍着:“所以你让我去是因为我便宜?”
我,董思渺,华夏的超一线顶流大明星,无数少男少女追捧的偶像,每年上亿的收入。被你派去干这活儿,不惜献身去盯一个年轻人,原因就是:
我便宜?
这也太讽刺了!
你就不能找别的小演员吗?
钱东看出了她的意思,摊手道:“我公司是还有一些演员,但是不行,我不能派她们去。”
“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谈书文可能知道点什么?”
董思渺的瞳孔微微放大:“你说什么?”
钱东认真点头:“谈书文是先锋集团的人,那老鬼之前也是先锋集团的高层。我不知道哪些人是他的忠狗,但我怀疑谈书文很可能就是他派来保护他儿子的。他不是盯上你,他只是用你做借口盯上我了……你知道就算是用家人做威胁,这事也是违规的吗?他表面盯你,实际盯我,万一发现我干的事,我很麻烦的!”
“可你说过谈书文不是协会成员,他不可能知道受戒人的事!”
钱东一把将床边的白瓷茶杯摔碎在地,愤怒吼道:“你也不是,你不也知道了?”
现在董思渺彻底明白了。
自己成为了两方大佬对弈的棋子。
正因为钱东认为谈书文怀疑到他,所以他把董思渺抛出来。
他想用自己钓鱼?
一方面查自己寻找的东西,一方面钓出那年轻人的幕后保护者?
而且董思渺本来就是知道这事的,这不属于扩大影响——你找别人干,就等于让更多的外人卷入。
这個认知让董思渺彻底绝望了。
她再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坐地痛哭起来。
钱东也知道董思渺一时间无法接受,光靠逼不合适,叹息道:“你好好想想吧,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说着他起身走出房门,深深的看了董思渺一眼,就这样关上。
总统套房里,水晶灯依然明亮。
紫色的天鹅绒窗帘透过少许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董思渺的玉肩。
她就那样孤苦无依的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好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因为一时好奇而发现了受戒人的秘密,也后悔自己看错了人,竟然被钱东裹挟到这种地步。
自从知道了受戒人的事后,董思渺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是那个世界太庞大,太凶险,是她所可望不可及的。面对那样的世界,董思渺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知到自己的渺小,这使得她成为圈子里难得的清醒派,低调派,基本不甩大牌。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可能得罪了一个受戒人。
受戒人!
他们或许在现实里是普通人,但每一个都有着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
这份认知让她恐慌,也让她绝望。
否则就凭钱东也配拿捏她大明星?
终究是那恐怖的神秘力量让她畏惧。
然而尽管她如此小心,委曲求全,却最终还是被卷了进来,这让她绝望无奈。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也许,莪就快要死了吧?
她如此想着。
背后一个声音悄然响起:“害怕了?”
话语声如寒冰吹过,董思渺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强按住内心的恐惧,却不敢转头。
“没关系,你可以回头。”那声音道。
董思渺缓缓转身。
她看到一个英俊年轻人正站在她身后,微笑着看她,在他身边,一个有着透明翅膀的小妖精正悬浮空中。
董思渺张大嘴巴:“你……”
江尘已绕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我叫江尘,就是钱东让你去勾引的那个人。”
说着他从身上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江洛的照片。
他说:“你是画影公司的人,过去这几年,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董思渺张大嘴巴,无助的看着江尘。
江尘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回答问题就好,现在告诉我,你有没有在画影公司,见过这个男人。”
董思渺快速镇定心神。
她看着照片,片刻后,她点头:“是的我见过,他来过画影公司,大概两次还是三次,我记不清了。谈总对他很尊敬。”
有了这话,江尘彻底懂了。
江尘缓缓收回照片,笑道:“他是我父亲,也就是钱东嘴里的老鬼。希望谈总没让你去陪他的床。”
董思渺疯狂摇头:“我不是那种女人,我连钱东的床都没上过,我不陪任何人睡觉!”
“哇哦,这么清白的?那到是难得,问题是你凭什么能拒他?”江尘乐了。
还特么挺光明正大?
情况江尘差不多了解了。
钱东的判断很可能没错——谈书文是父亲安排来帮自己的。
所以他才会来到怡然居,把一个狗仔任务交给自己。
目的就是要让他发现钱东在密谋对付自己。
为什么他不能直说?
应该是考验!
父亲和钱东都说过,要得到什么,就需要经历考验——只不过来自家人的考验任务相对没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