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地的道场虽然就在上海旁边的一个小渔村,但他来上海城里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即使来了,也是办事。
随来随走,根本就没在上海待过,也就没见识过上海的繁华。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原因是,没钱!
身为正宗的茅山道士,麻麻地也继承了茅山的光荣传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鬼。
不过,如今他沾了自家师侄的光,坐着最豪华的马车,进了上海最好的夜总会。
这些都是他一辈子没享受过的东西,特别是当麻麻地进入夜总会的一瞬间,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且不说那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硕大吊灯,单是夜总会内豪华的装饰就让人大开眼界。
嗯,这里的装饰并不仅指房屋的装修,还指的是女孩们的衣著穿戴,太清凉了!
“罪罪过,罪过。”
“成儿,你带师伯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这样不好,我是个道士。”
麻麻地犹抱琵琶半遮面,语调都有些变了。
林成看着麻麻地笑了笑,他这位师伯可以说是最不像道士的茅山道士。
道法不深,但酒色财气却是一样不少,是一个标准的酒肉道士。
不过,还好的是,麻麻地的心很善良。
可能也因为他心底善良吧,临老招来福报。
人家说,人生最幸福的是,父当宰相,儿中状元。
那作为中间人,这辈子不仅吃喝不愁,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更关键的是,自己完全不用努力。
麻麻地就是这么个情况。
他的师父是巅峰鬼皇,徒弟阿强也出息了。
再加上一个武圣师弟和武圣师侄,麻麻地完全可以躺平,人生赢麻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福报来得有些晚。
想到这里,林成笑着道:
“师伯,你就不想见见未来徒媳妇吗?”
这句话让麻麻地目光一凝,阿强的媳妇在这种地方上班?
麻麻地眉头立马就皱起来,道:
“你这师兄是怎么当的,阿强结交这种女人你也不阻止。”
麻麻地是一个老古板,在他看来,夜总会上班的,肯定不会是正经女孩。
阿强那混小子不懂事,林成应该懂事啊,为啥不帮忙管着。
林成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管,可他管得住吗?
这帮师弟一个比一个还坑,还叛逆。
他找麻麻地过来,也是想着让麻麻地帮忙劝劝。至于有没有用,林成就管不着了。
都是成年人,阿强也得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之后,麻麻地又在夜总会待了好一会,见到了未来徒媳妇阮红的唱歌。
平心而论,阮红的嗓音条件不错,唱的歌也很好听。
就是太过风尘了些。
麻麻地非常看不惯阮红周旋在各个客人之间的模样。
虽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但他仍然看不惯。
在挑选未来徒媳妇方面,麻麻地和九叔的观点很像,品行在相貌之前,若是品行不端,麻麻地是很难接受的。
所以,事后他就直接跟林成问道:
“这女孩家里是干嘛的?”
林成回答道:
“我查过了,她爸爸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妈妈也是艺人。”
“家世还算清白。”
麻麻地闻言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后,道:
“明天安排我和他们见一面吧。”
“我想先看看她的家人。”
林成自无不可,直接就让阿强安排双方见面。
阿强也欣然同意,不过对方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
又过了好几天,经过阿强的再三请求,对方才同意在公司见林成他们一面。
上海某家商贸公司大楼。
“哎呀呀,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怠慢了,怠慢了。”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油腻中年人,笑着对林成一行说道。
说着话,他还颐指气使的对窗外喊道:
“小刘,你瞎了吗,没见我这儿来客人了?”
“还不快去倒茶!”
“没眼力见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你。”
“别以为来上海几天,就是上海人了,乡巴佬永远是乡巴佬!”
这家伙明显是在指桑骂槐,暗讽林成他们是乡下来的。
在这个年代,上海人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十分看不起外地人。
而阮红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还混出一定名堂的上海人,根本就看不上外地来的阿强。
他甚至连九叔帮都看不上。
一群乡下来的土包子而已,别看现在风光,迟早得被本土帮派教着做人。
而且混帮派混的再好又怎样,永远都是一群小瘪三罢了。
这样的人还想攀他阮江做亲戚?
想的也太美了吧。
阿强闻言脸上隐含怒意,他自己也知道阮江看不起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没有给他过好脸色。
以前为了心爱的女人,阿强都默默忍受下来了。
可是今天他居然敢对自己的师父和师兄无礼,这就太过分了。
就在阿强想要发作之时,阮红突然拉着阿强的手,脸上带着祈求之色。
阿强见状心下又是一软,强行将怒气压了下来。
麻麻地同样不是笨蛋,当然也听懂了阮江在指桑骂槐。
他脸上隐含怒气,就要开口反驳,却被林成按了下去。
“稍安勿躁,师伯。”
“人家看不起我们是应该的,我们本来就是乡下来的,是吧,阿强?”
林成笑着对阿强说道。
阿强勉强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
林成瞪了阿强一眼,这没出息的,到现在了还不敢说话。
而后他才对着阮江说道:
“阮先生,你们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姓任啊。”
阮江此时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战术后仰,轻声说道:
“呦呵,你也想认识我们任总吗?”
“也是,任总可是上海最年轻的企业家之一,年少有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跟某些帮派的小混混有天渊之别。”
说到这里,阮江顿了顿,而后才以得意的语气说道:
“任总非常的器重我,还说要继续提拔我呢。”
“你如果想认识任总,我倒是可以为你引荐。”
“不过,他会不会来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任总对小混混一向不太感冒。”
林成闻言也没有生气,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阮江一眼,才继续道:
“阮先生误会了。”
“这个小任啊,是我的家仆,我派他来上海发展。”
“他表现的还不错,我本来想提拔他去国外的,可是他说还想在上海锻炼几年。”
“我觉得他还挺有想法的,就答应了他。”
阮江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林成。
这人怕不是有神经病,在这儿说什么胡话呢。
任总是你的家仆?
别开玩笑了!
可就在阮江想要讥讽林成几句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人,急匆匆的跑进他的办公室,单膝跪在林成面前,道:
“任九该死,不知家主来此,望家主恕罪。”
林成见状皱眉呵斥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跪!”
任九闻言,浑身一抖,赶紧起身道:
“任九知错,请家主原谅。”
阮江愕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吞吞吐吐的说道:
“任任总,您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