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越来越宽敞,四周虽暗,却能看得清周遭环境。
越往里走,寒风越来越冷,依稀能看见倒挂下来的冰柱子。眼前是一弯如湖状的小潭,直径约三尺左右,颜色是诡异的浓绿色。
只见那湖水里突然冒了一个泡,咕噜一声,就像水底有一只不为人知的怪兽一般。
子桑却想到了那硬壳状的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乾坤袋,将那人从中放了出来。
他已经醒了过来,使劲地抓着子桑的衣尾,颤巍巍地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连连几声哀求,听得冬葵都有些心软了。
子桑冷冷地道,“你只需如实告诉我些事情,我自会放了你。”
那男子跪在地上,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面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随即尖叫一声,“快走我不要在这里!”
子桑抚上了他的头,手中仙力缓缓注入他的脑内,那男子这才平缓了下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冬葵问。
那男子抬头,朝着那声音点了点头。
“这是许家禁地!”
禁地!许诗婉眉头一皱,许家何时设的禁地?只听那人又道,
“我这人好赌,欠了许家一把笔银两,许家有的是钱,我以为能拖上几日就算几日,没想到”
男子轻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身体道。
“自作孽,不可活呐!”
子桑想到那东西,便问,“你身体里,可是有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那湖水渐渐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只见那颜色越来越深,变成了墨蓝色。
四周逐渐弥散出一股难闻的烂泥巴味,只见从中爬出来一个血红色的虫,那虫没有眼睛,头上的触角好像长了鼻子一般,嗅着几人的味道。
“这这是什么!”冬葵一惊,只见那虫子脱出水面,水珠子从虫身上的硬壳流到地面。
哗啦一声,那虫子口中喷溅出来的黏液朝几人飞来,子桑拔出长剑,几下便设下了结界。那绿色的黏液飞至结界处,就掉落下来。
“小心!”冬葵喊了一声,只见那虫子径直地朝那男子爬来,洛桑尘长腿一迈,将地上那人推出老远,自己却被那虫子的触角捆在了一起。
“阿尘!”冬葵大喊一声,见状便要朝他跑去,却被子桑拦了下来。这一边,那男子突然尖叫一声。
随即整个身体都像被撕裂一般,只见一只一模一样的虫从中一点一点露了出来。子桑见状,“终于出来了。”
冬葵不管其他了,径直朝卷着少年的虫跑去,洛桑尘见她徒手跑来,好看的眉眼一皱,咬紧牙关将她震出老远。
这个傻丫头。
那触角上分泌的黏液熏得少年微微眯着双眼,琉璃蓝色的眸子逐渐变成红色,随即双手一伸,那触角便被震出老远。
嗯哼一声,那虫似乎吃痛呻吟一声。
一抹白衣四周逐渐生出些许刺眼的光圈来,一圈一圈的将那虫子围起来。就像绳子一般将它绑在一起,无法动弹。
那虫子倒也激灵地很,见打不过便要往那湖里钻,却被少年死死囚在一起。
“不要伤它!”子桑仙君大喊一声,少年闻言,眸中红色逐渐暗了下来。
“它若死了,我们就查不到线索了。”子桑走过来,从袖中拿出乾坤袋来,手指轻轻一跳,便略施了些仙法,只见那两头被制服的虫状兽被收了进去。
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子桑这才意识到,这虫虽恶,却不伤许诗婉。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是许家血蛊。”许诗婉道,灿若桃花的脸上现出些许紧张来。
“这血蛊需活体来养,许家族谱曾有记载,种蛊之人,再无灵魂。”
确切的来说,凡是被种下血蛊之人,其灵魂便逐渐被这蛊虫侵蚀,直至那树枝状印记续至脚指处,便成为了一个任蛊虫操控的空壳。
再望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男子,面皮逐渐变成可怕的铁青色,浑身都像被撕裂了一般惨不忍睹。
冬葵望着他那双空荡荡的眼眶,便问,“既然许家要在他体内种下血蛊,那为何要挖掉他的眼睛?”
“许是为了不让他看见吧,若放在常人身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可怕的东西钻进自己的身体,啧啧。”子桑仙君望着地上那惨状,面目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流山许家,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眼下之景,看来得从这血蛊身上开始查呐。
“几位若是无事,我且先走一步。”许诗婉朝几人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山洞。
冬葵本欲挽留,却被子桑伸手拦住。
“我们还有要事。”
冬葵不解,身后便响起了少年好听的嗓音。
“冬葵,阿兄还等着我们。”
冬葵转身,朝他重重地点了个头。仙君抓着二人,瞬间跃上了云层。冬葵望着眼下一闪而过的鹤群,突然朝着身后的少年道。
“不知道十三如何了。”
少年朝她温和一笑,便道,“等这些事情一过,我便带你去东麓大地,日日与十三相伴,如何?”
“好啊好啊。”冬葵笑道,眉中浅色的梅花印突然深了一分。少年见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仙君飞在二人前头,忍不住道了一句。
“年轻真好”
几人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南天门,两个守门的小仙一见又是子桑仙君,满脸都是惊讶状。
这仙君这是头一次这么频繁地往天上跑啊,阿布嘀咕,却笑着迎了上去。
“仙君早。”阿布头一次近距离地接近仙君,心里也不免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又来找星君”
子桑点头,随即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冬葵,这是洛桑尘。”冬葵望着阿布,有些不知所措地朝他礼貌一笑。
阿布见女孩满脸亲和的笑容,心田如同万花绽放。见二人迈过了南天门,才同身边一直沉默的小仙道。
“仙君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生得都好看。”
“你好像对仙君很感兴趣呐。”身旁人语中有些不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阿布见他如此无趣,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如同使气一般,不再与身旁人说一句话。二人就这么以一副谁都不理谁地样子,杵在南天门前。
星君府今日异常的冷清,连一个采花的小仙子都看不见。
子桑抬头望了望头顶星空,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是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