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阴这幅痛苦的样子,叫做蜈爷的黑衣人面上浮现一丝得逞的快意。
“你小子要是不给我安分点,我手下那哥几个,可是很久没吃荤食儿了。”
江阴双手垂在地上,突然扯着染血的嘴角一笑,“她要是死了,咱们鱼死网破。”
蜈爷一听,便知他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便躲在了他身边,道,“你小子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我的地盘里,容不得你小子给我撒泼。”
他突然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看来莫家,败了就是败了,几百年的名门世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你,在我面前就是个毛头小子,纵然你莫家曾经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可在我蜈爷面前,屁都不是。”那黑衣人笑道。
江阴自知眼下不能逞能,只好忍着。
“放了她。”江阴呢喃,声音轻地如何一片落叶,从树枝上飘落在地上。
那蜈爷皱眉,装模作样的扣了扣耳朵,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大点声!”
江阴抬头望着他,“放了她!”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江阴别过头去,嘴角渗出了血来。
“我蜈爷拿钱办事,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我提条件,你小子给我好好活着,不然那小妮子,嘿嘿……”
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你敢。”江阴瞪着他,却见那黑衣人突然扬起手来,江阴闭上了眼睛,可那预料之内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在脸上。
江阴睁开眼来,望着眼前的蜈爷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多了一丝疑惑。
“怎么,怕把我给打死了?”
江阴挑眉,却见他突然站了起来,“我蜈蚣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手上染的鲜血比你吃的盐还要多,只要你乖乖的待在这里,我蜈蚣向你保证,绝对不伤她半分。”
“那她脸上的伤?”江阴凝眸,望着眼前这个叫做蜈蚣的男子,那眼神仿佛要吃了眼前人一般,“不就是你做的?”
蜈蚣突然收回了面上的笑容,作出一副正经模样。
“你这就是误会了蜈爷我,绑你们来的是我,但那姑娘脸上的伤,可是一开始就有的,而且你蜈爷心地还不算恶毒,给她上了药,这血虽是止住了,不过,那脸可就……”
“不是你又是谁!”江阴自激动,手臂上的符咒一亮。
“唉,我说你这小子别什么脏水都倒我身上啊,我蜈爷虽心狠手辣,却不做这毁人容颜的勾当。”
江阴双手握成了拳状,“那又是谁?你的上家?”
“我不过就是个送货的,莫公子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难道不比我更清楚么?”
“得了,不和你废话了,你蜈爷啊没时间和你瞎扯这么多,给我好好在这待着,若是打了别的主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几人离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江阴这才一步一步的便喜悦迈入,双腿却犹如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锥心之痛。
铛铛
捆在四肢上的铁链与地上摩擦出的声音,在这黑暗封闭的房间格外的响亮。
每一声,都响在他的心上。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想也没想便跪在了她的身旁。
滴答
一滴泪落在的地上,江阴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因铁链不够长而不能拥她入怀,只能靠在她身边,隔着冰冷的墙壁而传去他的关怀。
喜悦像是恢复了意识一般,声音微微动了动。
江阴立马变感受到了,低头望着她,轻声道,“喜悦?”
“大……大哥。”喜悦闭着眼睛,只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洞里,浑身都摔得粉碎,疼痛已经渐渐变得麻木,眼皮子也沉重得睁不开。
她突然很害怕,却什么也不能做,直到听到了江阴的声音,那熟悉的味道穿进了鼻腔里,这才有了一分安稳。
她放下心来,轻轻地突出一口气。
“大哥,是你吗?”喜悦开口,声音柔弱地像是被人掏空了身子。
江阴闻言,极力装作一副无事的笑容来,只听他柔声道,“没事的,喜悦,大哥会带你出去的。”
“这……这是哪儿?”喜悦虽看不清,却嗅到了一丝潮湿地独有的霉臭味,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该不会,有老鼠吧?”喜悦颤抖着声音道,一旁的江阴抬眸,望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
“没事,有大哥在,老鼠它不敢来。”
喜悦突然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分,这才察觉脸上传来一阵如刺一般的疼痛。
她抬手想要摸一摸,却发现手上被绑着沉重得铁链,够不着自己的脸。
“大哥你帮我看看脸上有什么东西,它在咬我。”喜悦有些怕了,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江阴望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却道,“没事,只是破了一些皮,不碍事的。”
“真的?”喜悦半信半疑,那疼痛虽被什么东西给强压着,却深刻的感觉道,并不会江阴口中的无事。
不过听他这样说,倒也心安。
“大哥,我们这是被那李大人给抓了吗?”喜悦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呢喃道。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兰月姐姐还没出来,霜之姐姐也被牵连了进去,如今你我二人本是来打探着消息,却中了贼人的陷阱。”
喜悦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江阴怕她眼泪打湿了伤口,导致那伤口因此而传染。
“大哥就是死,也会让你平安无事的。”江,“你要是有了什么差池,你阿娘不得把我给震碎了。”
听到这里,喜悦突然笑了出来。
“哪有,我阿娘要是不凶,这帝京的人啊,肯定会欺负她的。”喜悦面上洋溢着一丝幸福,仿佛一提起她阿娘,就像向日葵接近了太阳光。“阿爹打我还在阿娘肚子里便抛弃了她,阿娘她含辛茹苦地把我给拉扯大,当时阿娘的族人因此而蒙羞,便在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夜,将我们二人赶了出来,那段时间,我不知道阿娘是如何走过来的,只是我记事起,便觉得阿娘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
“你阿娘她,竟是个这般的奇女子。”江阴呢喃,听了她的事,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欣慰。
“想不到,我们喜悦长大了。”江阴笑道,“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日日在凤凰阁守着,看谁还敢风言风语,惹是生非。”
喜悦闻言,“大哥你是想去看兰月姐姐吧。”
江阴眸中突然落下了一滴泪,他忽然笑道,“喜悦啊,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