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一个人!”脑袋里一直回想着这句话,只见他唇边浮现一丝冷笑。
薄唇轻启,道,“是吗。”
……
回到妖族,重赫急冲冲地走了进去,一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一旁的侍女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忙朝一边走开。
开了门,男子果然还坐在哪里,此刻正以一副惊诧的神情望着自己。
“怎么,遇到流氓了?”洛桑尘眸中含笑,在他印象之中,重赫生气的样子,倒也实数少见。
重赫闻言,眉头一皱,“流氓倒是没有遇着,不过我可真没辙了。”
“哦?”洛桑尘闻言,便放下了手中的笔,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等着他说下文。“能让你都没办法,可是个稀奇人。”
“殿下倒是会开玩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死活不肯说那子桑去了哪里。”
重赫一副怨言,却也只能吞进肚子里,生怕影响了自家殿下的心情。
“仙君不在人族?”洛桑尘抬眸,面上浮现一丝疑惑来。
已是月夜,窗外洒进来一丝幽蓝色的夜光,照拂在男子的身侧,给他整个人都渡了一层淡淡的光。
重赫闻言,连忙点头,眸中却闪过了一丝犹豫。
洛桑尘见状,便问,“还有其他事?”
重赫不知该不该说,面上也多了一丝犹豫。
“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男子闻言,便站了起来,走过来双眸凝重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重赫只觉得头皮发麻,头一次被他这么一盯着,心里也犹如万马奔腾一般。
“有事就说,你何时变得这般拖沓了?”洛桑尘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便走过他身旁,关上了一旁的窗。
微风吹起了他的长发,双眸似水的望着窗外,竟美如一幅画。
见他转身过来,重赫便移开了眼,慢悠悠地道,“看来天帝老儿看上的是你的皮囊。”
洛桑尘闻言,便作一黑脸。吓得重赫连忙改口,“得得得,属下多嘴了,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去歇下了,哎哟我这老腰!”
说罢,重赫便怒了怒身子,便要离开,却被身后人叫住。
“你还有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重赫闻言,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看来你也不是不关心的嘛,重赫转过身来,便开口道。
“哦,那个丘和冬葵与子桑那小徒弟决裂了。”重赫假装毫不关心的道,像在陈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为何?”许久,只听到他这么一句。
重赫转过头来的,直言道,“你去问她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她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怪可怜。”
见自家殿下越来越深的眸子,重赫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快意。
你明明就是担心她,还不快去找她啊!
可嘴里吐出来的一句却是,“若是没有其他事,属下就告退了。”
重赫正准备离开后,一阵风从自己眼前闪过,转身去看整个房间里哪里还有一家殿下的影子。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重赫唇边勾勒出一丝笑容来。
狼族嗅觉灵敏,凡百里之内,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找到。
可洛桑尘在帝京找了许久,都城与山林,都丝毫不见那人的身影。
他化为人形,独自站在月夜之下,夏日的夜晚,多了一丝杂音喧嚣,远处不知名的虫声萦绕耳畔,鼻尖围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静下心来,竟由心而生出一丝别样的安逸。
而男子却一副冷面,眸底含着一丝焦急。
他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找到她。
而她有些在哪里?
脑海里迅速想到了一个地方,男子凝眸,便转身离去。
丘和庄。
远远的一看,府邸虽逐渐的过于繁华,隐隐带着一丝古老。
金色月光照在那白墙表面,反射了一层淡淡的冷光。
在这空无一人的深夜,竟有些渗人地紧。
而眼前的女子却一副淡然的目光,望着这青瓦白墙,眸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浅浅的悲伤。
她就这么站在月下,解下的长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身后红衣被风吹得鼓动,显得女子整个身子越发的瘦弱。
“两面了。”她突然开口,某中间泪花点点。
“父亲……”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眼前的那扇朱漆木门。
女子抬脚走了进去,轻轻推开门,只听见吱呀一声响,接着微暗的夜光,眼前早已人去楼空。
下了台阶,没走一步都发出了轻轻沙沙声,放眼一看,地上落叶已经堆积了许久。
诺大的院落,此刻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小姐回来了?”一旁突然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身穿浅灰色长衫的老人,走进一看,原来是陈伯。
冬葵眸中一笑,“陈伯,你怎么在这?”
老人闻声,面露慈祥。
“老爷让我在这里等着,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冬葵闻言,淡色的眸中里落下一滴泪来。
“父亲……父亲他去了哪里?”
望着她满眸悲伤,老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老爷重伤初愈,便悄悄安排下去,说自己想过没人打扰的生活,人间再痛苦,也与他无关了。”老人开口道,“何况,丘和庄早已人去茶凉,老爷这一走,余下的人也都散了。”
“那婉娘呢?”冬葵问。
老人闻声,眸中浮现一丝惊恐,随即便又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女人,早就走了。”
见他面上有些不高兴,冬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婉娘她……”
“别提那个女人,丘和庄若是没有她,定不会是今日这副局面!”老人愤愤道,恨不得将那人撕成碎片。
可如今再如何,都已经晚了。
“她放了一把火,就跑了。”老人继续说,一想到那场大火烧死了自己唯一的孙子,不禁面上泽露出一丝悲痛出来。“索性老爷无事。”
冬葵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你了,陈伯。”
老人摆摆手,望着这空落落的四周,“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小姐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打扫,我这就去替你除除灰尘。”
说罢他便一拐一拐地离开,冬葵这才看见,他的脚好像不太协调,导致每走一步身子都不自然的一斜,而从前的陈伯,虽然已近暮迟之年,身子却也是硬朗强健。
“陈伯,你的腿?”冬葵开口道。
只见面前那人身子一颤,转过身的刹那,迅速收回了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无事,前些日子不幸摔了一跤,小姐费心了。”老人呢喃,冬葵却不信。
她总觉得,丘和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