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处避光的房间内,四周都放置着许多丹药,整个空气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
头发斑白的老人面色微怒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映入眼帘的便是妖冶的大朵牡丹,烫金绣线的镶边奢华好看,头顶上是一个黄金做的头冠,点点流苏点缀其间,随着微风摇晃摆动。
少年闻声一笑,倒有些好奇,便问道,“你到底是对我姑婆母动心了?该是质疑我慕容亦寒的能力呢?”
老人闻言一怒,却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块翡翠的玉石碎片。
“没有这个,你以为你能启动阵法吗?”男子沉声道,似威胁一般,然后紧紧地握住了那碎片道,“我大哥将你视作慕容全族的希望,不是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如今只有她知道宁安在哪里,我只要得到宁安的下落,自然不会为难我姑婆母。”少年声音很冷,语气却多了几分嘲讽,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便淡淡的笑道,“说起伤天害理一事,我记得没错,姑婆母是你亲自杀的吧。”
此言一出,老人顿时身子一震,眸中顿时流露出了一丝自责。
少年却一直盯着他手中的碎片,又补充一句道,“不管你们如何想的,如今只有我有能力做慕容家的家主,难道你还想去找慕容复吗?”
“既然家主说话,那我便不再打扰。”老人见事情已无转机,正准备离去时,却听背后冷冷的传来了一句话。
“您可别忘了,如今大事在即,可别误了这大好时机。”
似警告一般,一直在脑海里回旋,自他离开后,身后那少年面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下来,挡在腿上的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身后走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手里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公子,该喝药了。”
少年冷冷地瞟了一眼,抬手轰的一声打翻在地,那侍女顿时跪在了地上,“公子饶命,云儿特意绕开了他们的。”
少年闻言,低头一看便看见了她手背上的伤痕。
泛着紫色的鞭痕,虽已慢慢愈合,却也能看出当时皮开肉绽的惨样。
“你手上的伤?”少年忽然问道,眸中顿时多出一丝好奇。
那女子连忙起身,白皙的面上划过一丝慌乱,然后将手隐在了袖下,回答他道,“没事,不小心被树枝丫子挂伤的。”
而眼前的慕容亦寒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仿佛能看出人的心思一般,双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沉眸一笑后道,“你把药拿过来吧。”
云儿闻言,连忙起身将那药碗端了过来。
少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近在眼前的手,虽有所遮掩,却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一把抓住了云儿的手,云儿吓得一惊,整个人都急了,眸中泪花点点却始终笑着说,“真是被那树枝丫子划的。”
少年的手很冷,只见他逐渐看向了自己。
“可是慕容复那破树丫子划的?”慕容亦寒冷声道,双眸异常寒冷,只见他整个人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等着她的回答。
云儿十分懂事,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生事,“公子还是快喝药吧,外面的人还等着送我离开呢。”
“你今后就留在这里。”慕容亦寒道,然后将手里那深褐色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涩自舌尖蔓延而开,只见他慢慢的睁开了眼,望向了远处道,“我身边的人,也是他那老不死能动的?”
可一旁的云儿却有些害怕,站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
“来人!”慕容亦寒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便见一个黑衣壮汉走了进来。
“公子。”进来人朝他行了一个礼。
“日后她就留在水凌宫了,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给她做住处。”慕容亦寒吩咐道。
只见那壮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女子,“是。”
三七在蝴蝶谷的这些日子,妖族已经陷入了沉陷。
大大小小的妖族重臣都被关在了地牢,但凡意图想要谋反之人,下场无疑都是除去一身修为,扔进那魔域中去。
如此残忍这手法,洛桑尘自然也听说了,他这些日子紧皱的眉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
可他向天族写了无数求救信,上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宁安也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江阴失去音信,结果如何他也不清楚,当初人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天族不可能不知道。
无非就是有人故意遮掩此事,将下面发生的所有事都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些派上去的无数公文与求救信,自然也变成石沉大海的下场。
白宁安抚好三七睡下后,正准备走出来透一股气儿却正巧撞见了苦眉愁脸的宁安,见他坐在那山谷上握着手里的一株野花。
“这花儿若会说话,你也忍心?”白宁开着玩笑道。
宁安回过头去,见来人是她后正准备起身站起来,却见白宁顺势坐在了他的身旁,眼前是一大片的花海,在阳光的照拂下美如一副画卷。
让人移不开眼,可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任何的心思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他始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在烦心?”白宁开口问了一句。
宁安闻言,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眼,什么都说不出口,难受地恨不得把这山给打穿。
“如今你们妖族遇难,天上的人视而不见,你会如何想?”宁安忽然看向了她,然后问了一句。
白宁想了一会儿,便道,“若放在眼下,就是忘恩负义,但我觉得神仙与妖没什么不同,有善自然也有恶的,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之人。”
“是啊。”宁安觉得她说得在理,又觉得这件事远非是自己能解决的,眼下急不得,也等不起。
若在耗费些时辰,恐怕外面就真的成为了人间炼狱。
“自古邪不压正,可这一次,不知道真的能不能替天行道了。”宁安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却散发着淡淡的无奈。
白宁闻言,却安慰他道,“凡事都不会绝对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度过难关的。”
二人正说的起劲,身后却忽然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嘴里叼着一根嫩草,然后打趣道,“哟,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在这幽会女子啊。”
宁安闻声看去,便看见了小六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白了他一眼后便站了起来,然后对着白宁道,“这是小六。”
“小六?”白宁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又确认了一些,“小六?”
“我这名字简单易记,小时候没读过书,认不得那些太繁琐的字。”小六笑道,将嘴里的嫩才吐了出来。
“你找我做什么?”宁安突然开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