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骁跟高婉清、李淑贞二女你侬我侬,情到深处的时候,这种微妙的氛围,却被李从益打破了。
“主公!主公!”
只见李从益一路穿过长廊,跨过小桥,小跑来到了凉亭外边,还欣喜若狂的大呼小叫着,似乎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杨骁一猜,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主公!喜事!”
“是赵匡赞、杨重贵那边传来捷报了吗?”
“正是!”
李从益将手中的一道塘报递给杨骁,笑着道:“赵、杨二位将军率兵在宥州的白水沟一带,大破叛军,斩首过万,俘虏五万有余,缴获的牛羊马匹以及其余财货无数!”
“现在,我军还在宥州拦截其余叛逃的党项人。”
杨骁看过塘报之后,微微颔首,对于赵匡赞、杨业所取得的战果,颇为欣慰。
诚然,这一战杀敌过万,还俘虏了数万人,却还是让李彝殷成功脱逃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赵匡赞、杨业等人。
五千精锐铁骑兵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冒着刺骨的寒风冷雨驰骋了数百里,还要果断投入战场,早就剩不下多少气力了。
叛军中的那些党项人青壮,要么被杀,要么逃跑,剩下被俘虏的也是来不及逃跑的老弱妇孺……
“你去,把魏仁浦给我叫来。”
“诺!”
李从益当即领命而去。
高婉清、李淑贞见状,对视了一眼,很是识趣的告辞了。
杨骁和魏仁浦要商议的事情,属于是机密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二女虽是杨骁的枕边人,却也不方便旁听。
不多时,魏仁浦就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中,坐在杨骁的对面。
看过那一道捷报之后,魏仁浦就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
“道济,结合锦衣卫之前的探报,我估摸着,随李彝殷逃奔朔方镇的党项人,有万余人之众,还皆是青壮。”
“如若李彝殷再勾结西部党项,甚至是朔方镇、凉州那边的吐谷浑、室韦、吐蕃等异族,恐怕朔方军节度使冯晖,抵挡不住如此大规模的叛乱。”
杨骁喝了一口香茗之后,慢条斯理的说着。
魏仁浦能理解到杨骁话语中的含义,于是试探性的询问道:“主公意在朔方?”
“不止是朔方。”
杨骁莞尔一笑。
嘶!
听到这话,魏仁浦不禁暗暗心惊。
杨骁的胃口是真的大!
一个朔方镇,是满足不了他杨某人的胃口。
至于杨骁还觊觎包括凉州在内的河湟谷地(西部党项盘踞地),那胃口可就真不是一般的大。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中原王朝如果真的想要击败契丹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话,光有一個丰州滩还不够,河湟谷地,也必须要牢牢的握在手中。
河湟谷地其实跟丰州滩差不多,有着“塞上江南”的美誉,土地肥沃,适宜耕种,也合适放牧。
魏仁浦暗暗思索片刻之后,沉声道:“主公,恕属下直言,现在咱们觊觎朔方镇和凉州,还为时尚早。”
“朔方镇且不说,凉州那边的情况复杂,名义上以西部党项为主,还有着吐蕃、回纥、吐谷浑等多方蕃人林立,他们相互攻伐,谁也不服谁,以至于阻隔了朝廷跟西边归义军的联系。”
“主公若能进位,君临中原,再合全国之力,西征凉州,收复故土,乃至于打通原有的丝绸之路,也还为时不晚。”
闻言,杨骁摇了摇头道:“道济,若到了那时,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有梁、唐、晋三代,定鼎中原,却忙于内战,或受制于辽人,难以寸进,何必奢谈收复故土?”
“现如今,北方的契丹人势大,一旦有新的国朝立足于中原,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进行打击。”
“届时,哪能腾出手来发动西征?”
“……”
魏仁浦沉默了。
他大概能了解杨骁的想法。
似杨骁这样所向披靡的人,君临中原的话,对契丹人的确构成了严重威胁。
河湟谷地的重要性,契丹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到时候契丹人横插一杠,或直接出兵干涉,杨骁所建立的新朝,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战乱,哪里还能分兵进行西征?
没有一定的骑兵数量,杨骁想要跟契丹人正面一战,着实是胜负难料的。
他这不过是在未雨绸缪罢了。
趁着杨骁还是大明军节度使,目标不算大,想必契丹人也不会过分关注,过分干涉这场“局部战争”。
杨骁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魏仁浦,喝了一口香茶,不疾不徐的说道:“道济,时不我待啊。”
“如今,我大汉西北的西部党项、吐蕃诸部、回纥汗国、室韦、吐谷浑等蕃人,四分五裂,不算强大。”
“给我五万铁骑,我有把握半年之内,收复河湟谷地,征服甘州回纥,甚至让归义军,真正回归我大汉的怀抱。”
听到这话,魏仁浦苦笑一声道:“主公,你用兵如神,对于你的本事,属下自然是知晓的。”
“然,咱们上哪儿找五万铁骑?”
大明军的铁骑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万人。
战马却是不少,但是没有足够的装备。
如果骑兵数量太多的话,也难免会使杨骁遭到刘承佑和朝中公卿百官的猜疑,故而杨骁并没有扩充铁骑兵太多。
杨骁云淡风轻的笑道:“咱们大明军没有,不代表汴京,以及其余藩镇没有。”
魏仁浦不禁为之错愕。
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主公,你是说,举国之力西征?”
“不错。”
杨骁语重心长的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禁军的铁骑出动,让高怀德、卫峥带兵,把一部分兵权让给史弘肇,以获取他的支持。”
“杨邠还欠我一个人情,他会给我面子。”
“官家那边,他也渴望一场大胜,来巩固他的皇位。”
“其余藩镇节度使的态度,倒是次要的。他们或多或少也会出动一些铁骑兵参战。”
魏仁浦闻言,忍不住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
杨骁这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莫非是早就惦记上了河湟谷地,甚至是丝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