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兀。
少女睫毛动了下,喉咙处发出‘嘤’的一声,这声音如雷锤敲击在季尘心脏,令他瞬间‘酥麻’。
并在季尘的注视下,赤果果的少女伸着懒腰站了起来。
在这一刻。
季尘已无法用所学的语文来描述眼前情景,只能用数学思维来发散。
‘扒开括号找出圆点,顺着圆点中心垂直伸,找到零再求根号,用根号过圆点穿虚线然后直达终点,此时零大于一。’
就在沉浸于数学世界时,一声细腻且甜美声唤醒了季尘。
“师尊!”
坚定有力的两个字。
可是令季尘瞬间清醒过来。
师尊?
嬴政和蒙恬追来了?
可转念一想,这是女声耶。
抬头望去。
恰好迎上少女清澈且充满亲切的眼神,目光如火凝视着自己。
“姑娘,你为何叫我师尊?”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的季尘,轻声询问。
少女真诚回答道:“对,你就是我的师尊。”
“为何?”
“对啊,你就是我的师尊。”
听闻此话,季尘眼角跳动,内心是凌乱的。
‘她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自己表述有问题?’
他重新整理了下语言,逻辑缜密的问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叫我师尊?咱俩认识吗?注意……这是两个问题……哎,算了,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叫我师尊?’”
对于‘师尊’两個字,季尘是忌惮的。
他只收过嬴政和蒙恬,而眼前少女却又叫自己师尊,莫非与嬴政有关联?
若真的如此,那赶快溜之大吉。
少女眨着眼睛,极其正经的回答。
“因为你是我师尊,我当然要叫你师尊啊!”
季尘嘴角抽搐了下。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你说说,咱俩认识吗?”
“认识啊,当天,您还抱着我睡觉。”少女天真般的回答。
“休要胡扯。”季尘立即反驳,“抱你入睡?我怎会没印象?”
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真要有此事,岂能让她安稳下地走路?
对此,少女没解释,反而一口咬定。
“你就是我师尊……你走哪里,我跟在哪里。”
笃定的话语,坚定的神态。
季尘望着赤果果的少女,仰天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老天在戏耍我?”
在暗自抱怨了几句,从包袱拿出自己一套衣服递给了她。
“你先将衣服穿上。”
少女接过衣服,点头道:“好”。
可她来回把玩衣服,总也穿不上,倒穿、反穿……这令季尘一阵无语。
“她是野人吗?还是有神经病?”
季尘虽这般猜想,但也见不惯少女赤身行走,于是不耐其烦告诉她穿衣服的步骤。
很快。
少女穿戴完毕。
由于季尘身型健硕,而少女高挑削瘦,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极其宽松,衣袍耷拉在地面,踉跄走了几步,浑身瞬间脏兮兮的。
“师尊?你看到我的短刀了吗?”少女环顾四周,寻找着属于她的东西。
短刀?
她要干什么?
季尘下意识后退几步,表示不知。
可下一秒,却指着东南方向。
“要不,你去那里看看。”
对于季尘的话,少女是百分百的信任。
“好。”
少女按照季尘所指方向走去。
待她彻底消失在眼前,季尘二话未说,背着包袱跑了。
天知道她找短刀要肝肾?
别是割自己腰子。
不管是何原因,在关键时刻给了身衣服,这也算是仁至义尽。
殊不知。
在他离开后。
深入林中的少女低头寻找,不顾树枝剐蹭,本是崭新的衣袍,早已如同乞丐般衣衫褴褛。
令人吃惊的,她的肌肤被划破后,下一秒愈合如初。
走了数百米后,少女眼前一亮。
“师尊真乃仙人也,果真在此。”
那柄漆黑如墨的短刀刀鞘笔直插在地上。
她拔出并藏在袖口,转身去找师尊季尘。
可回到原位置,季尘早已不见踪影。
“师尊去了哪里?”少女眼眸迷离。
…………………………
三十里外。
季尘被迫停了下来。
在前方有支商队与悍匪对峙,空气中弥漫肃杀之气。
忽然,悍匪动手了。
挥刀砍向押送商队的镖师,镖师武艺不凡,但在身经百战的悍匪手中,却显得不堪一击。
手举刀落,鲜血四溅。
“这都能遇上?倒了血霉。”
季尘见情况不妙,准备择路离开。
可刚转身,一把锋利的青铜剑搭在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道粗狂笑声。
“想不到,还逮到一条漏网之鱼。”
循声望去。
一名身穿粗布麻衣,面色凶狠的壮汉盯着季尘,如同凝视自己的猎物,咧着泛黄的牙齿狰狞笑着。
“这细皮嫩肉的,味道绝对不错。”
“玛德,变态!”季尘内心诅骂,可他手无缚鸡之力与其对抗,硬拼的话无疑是送死,只能寻找机会逃出去。
否则没被秦王嬴政动用酷刑,反而被这些悍匪弄死,让他情何以堪?
于是赶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过路的,与商队并非一路。”
壮汉冷冽一笑。
“你已看到我的相貌,觉得还能活着吗?”
话音一转,浑身充满了杀意。
“少废话,给我过去。”
彭……
说着,使劲踹向季尘。
咔嚓……
下一秒。
一道骨折声响起,随之传来一道凄惨叫声。
骨折声与凄惨叫声,并非是季尘的,反而是悍匪壮汉的。
壮汉凶猛踹在季尘腰部腰部,宛如踢到了钢般,并传出一道令他无法匹敌的恐怖力量,直接令他的小骨断裂,剧烈的疼痛穿直全身,豆大的汗珠滴落。
季尘见此情景愣住了。
这怎么回事?
以眼下境况,可不给他时间来琢磨,趁此机会赶紧跑吧。
季尘想的太简单。
刚准备从左侧逃之夭夭,却发现左侧林中走出几名彪形大汉,眼神恶意看向他。
转身看向右侧。
亦是如此,林中埋藏着其他悍匪,逐渐向他靠近。
其中为首的悍匪,扯着嗓子嘲讽道:“老九,看你这点出息,竟被文弱书生所伤。”
小腿断裂的壮汉憋红了脸,脖颈青筋暴出,强行辩解。
“三哥,不是这样的,我……玛德,先杀了他以泄我心头之恨。”
‘铿锵’一声,青铜剑被拔出。
季尘望向砍向自己的青铜剑,恐惧已彻底被冲散,反而却极其冷静。
冷静的可怕!
如同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完蛋了!”
这是他的内心所想。
面对穷凶极恶的悍匪,他深知是逃脱不掉,除非大秦军队能及时赶来。
可这山间小路,岂会有军队路过?
在这一刻。
他才真正意识到战国时期的凶险。
自身若没实力与势力,在这时代无法存活下去。
可明白这一点,晚矣!
终归是死亡,不如坦然面对死亡。
季尘盯着挥向自己的剑,内心波澜不惊,从他的眼神当中,并未看出恐惧,反而是对敌人的仇恨。
若眼神能杀人,兴许……对方早已死去数百遍。
这般神态落在悍匪壮汉眼中,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低声怒骂,“该死。”
挥下的剑更加凶猛。
可剑尖触及在季尘额前的刹那,一柄流光如虹破空而来,径直撞在青铜剑上,‘咔嚓’一声,青铜剑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