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福带着老婆马立秋,很快就搬到了白家大宅门里面。
老李确实勤快,第二天就干脆利落开始拾掇家具,修缮房屋,把个老宅子弄得焕然一新。
家里人都夸三老爷慧眼识珠,有识人之明。
本来挺顺利的事,俩小孩也玩的特别好,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这天,白景善出去和四弟白景泗吃饭,顺便应酬一些大人物,谈谈军费的事。
最近关静山这小子开始琢磨着跟白家过不去,仗着在北洋政府的军阀部队里领着兵,一个劲儿的找白景善摊派军费。
这些年关家过的不太舒坦,关家老爷子关稀海死后,关少沂也没了门路,干脆把小儿子关静山送去参军。
关静山在家里排老二,大哥就是没被摔死的关小宝,大名叫关静海,没啥大本事,被放养成了纨绔子弟。
关家人的事白景善没多关注,白雅萍姑奶奶一直都在白家住着,有时候会去关香伶那边住一阵子,和关家倒是没了什么往来。
关静山为人惯会钻营,慢慢的就在直系军阀中混出了点名堂,不过这人和王喜光差不多,也是属哈巴狗的,见谁厉害就舔谁。
如今仗着有一些权势,见天儿的琢磨给他爸爸关少沂出气,非要折腾折腾白景善。
这几年军阀混战打的乱七八糟,人脑袋都快打出狗脑袋来了,你方唱罢我登场,关静山也跟着换了好几任主子了。
白景善也不和他们对着干,向来是要钱就给,不过给多给少全看自己心情,每次也都要拖延一阵子才给,免得让人当做软柿子捏。
四弟白景泗在警备厅干着,官面上有些面子,经常作为白家和关静山的中间人,两面沟通,起了很大的作用。
今天白景善就是去见自己的四弟白景泗的,可没想到一出门马车就被拦下来了。
一個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紧张神色的站在马车面前,有点羞于开口,但还是勉强道:“三老爷,您早上好啊,我给您问安了!”
白景善没好气的下车道:“你谁啊?”
那人陪着小心:“小的叫朱伏,是您府上丫头李香秀的表哥,您还记得香秀吧?”
“我记得啊,你想怎么着吧!”白景善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这个不要脸的,原本剧情里勾结王喜光贪污那个,还把亲戚孩子卖给了李香秀当干儿子,从中捞了不少的银子,顶不是个东西的。
朱伏笑的和狗一样道:“三老爷,我们家香秀都说了人家了,没成想您就给收走当丫鬟了,搞得我这边是两头不是人!这不,今儿我就想把我这个表妹给接走,人家那边着急成亲呢!”
白景善眉头一吊,枭雄的气势摆了出来:“哪个混账王八蛋告诉你,香秀是我们家丫鬟来着?”
“那不是丫鬟,还能是什么啊?”朱伏懵了。
“那是我干姑娘,怎么着就跟你这成亲了,你要点脸不要啊!”
“啊这……”朱伏脸上的惊讶迅速转换成惊喜,“三老爷,您这可是大善人啊,那咱们这可成了亲戚了不是,太好了!”
“哪跟哪啊你就好上了,走走走,我还有事呢,甭跟这套近乎!”
朱伏一点不以为忤,笑嘻嘻舔着脸追着道:“怎么不是亲戚了,您是香秀的干爸爸,那也是我的干爸爸,您老坐好,我给您磕一个!”
饶是白景善多年江湖闯荡的经验,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正想一脚丫子把丫踢死,忽然想到一件事来。
昨儿晚上九红云雨过后,揪着自己的耳朵说了一件事。
九红他娘家哥哥杨亦增和嫂子陈玉芝进京偷偷摸摸进京城来了,大旱灾闹得家里没法待,跑来投奔这个被他们亲手卖掉的妹妹来了。
当年白景善带走九红的时候,还施展了银票射地的功夫,把杨亦增吓得不敢动弹。但是今年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再不来家里就得饿死两口子,只能顶着心中的恐惧来了。
九红闻言软语的,看那样子还是对这个哥嫂有点感,那意思还想着求白景善给安排点事做。
生怕白景善不答应,还使出了“软磨硬泡”的功夫,把三老爷紧紧的泡了半个时辰,搞得白景善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最近白家学堂需要扩建,白景善准备成立一个教育集团,囊括小学、初高中的百草医药教育集团,刚好要扩建校舍,准备就把这活交给杨亦增。
现在这个朱伏也来了,正好凑个局,把两个王八蛋都给送进去再说吧,一勺烩了。
“啊,好儿子,这声干爸爸叫得我心里舒坦,那我就给你派个好差事,你可好好干,要是被我查出来从中贪污我的银子,我可饶不了你!”
朱伏嘴岔子都扯到后脑勺,笑的合不拢嘴,一连串的保证绝不捞钱。
白景善看着这厮的猥琐样子,心说不把你弄进去蹲个几年,爷就不姓白!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这样……”白景善把杨亦增的地址给朱伏说了一下,叫他找杨亦增报道去,接洽后续事宜。
朱伏乐颠颠的磕了个头跑远了。
车夫牛黄小心的问道:“三老爷,这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得贪您的银子,您干嘛用他啊!”
白景善呵呵一笑,拍了拍小伙子道:“爷怕的就是他不贪污呢,只要他敢动,我就让丫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牛黄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被朱伏这么一耽误,到了白景泗那边可就迟到了,关静山等的直冒火,但是还是沉着脸坐着。
白景善推门进来,哈哈笑道:“关老弟久等了,些许小事耽搁了一会儿,您不见怪吧!”
关静山站起来见礼,道:“不怪不怪,这是哪里的话!为了国家的事,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白景善一听这话里有话,还是怪自己晚了,打着国家的旗号来压我了这是,什么狗屁国家,都是些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的狗军阀头子。
去年直皖战争,段祺瑞刚被轰走,又来了曹锟,哪个都不是好人。
“说的是说的是,是我的不是!”白景善坐下,拿起酒杯自罚了一杯。
关静山这才坐下,阴沉着碧莲道:“白三老爷,上次跟您说的军费的事,您考虑的如何了?这最近奉系那边蠢蠢欲动,眼瞅着就有大战,您可得抓点紧了!”
白景善心里骂了一句,“您这次又要多少呢?”
“不多,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