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者微微地回答：“可以！”

他们就协助她转移到担架，然后扛上了救护车。

120医生关门之前还不忘回头对宁小鹏大喊：“那个家属，快点上车！”

宁小鹏反手指着自己的心窝窝：“啊？我吗？”

“你不是她老公吗？快点上车，其它事情等下由交警来处理。”

宁小鹏还没有回答，蓝心悦就抢先说话：“我们是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护士，不是她家属。”

120医生犹豫了一下，就对宁小鹏说：“你跟我们走吧，把接生过程跟我讲一下。”

“好！”宁小鹏看见自己裤子那么脏，肯定不能这样去吃自助餐。

“我也跟你去！”蓝心悦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开足了马力，急促的呼啸久久地在路上缠绕。

阿姨和小姐姐们望着远去的救护车，纷纷议论起来：

“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医生真不错！”

“这个男医生有点帅！”

“不懂他是不是单身，要是单身，推荐给我闺蜜就好了！”

“下次我就去他们医院看病，我要找他取白带！”

……

宁小鹏去到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在120医生的要求之下，写出一份接生过程说明，然后签上大名，按过红色手指印，才得以离开。

衣服脏了，需要回去更换。

宁小鹏和蓝心悦回到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已经过了中午12点钟。

她有些小悲伤：“鹏哥，还去吃自助餐吗？”

宁小鹏低头看了一眼裤脚：“等我洗个澡吧，这么脏。”

她才露出笑容：“嗯，等下你弄通了就给我信息！”她说完，就哼着小曲往楼上走。

……

新的周一，新的生活，宁小鹏距离独立值班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刚吃过饭堂的猪脚粉，心情大爽，因为心里面回味的却是昨天跟蓝心悦吃的自助餐。

昨天中午，蓝心悦换了一条连衣裙，露肩的那种，还涂了淡淡的面妆。在餐厅的时候，她更是悄悄地勺了美味的布丁冰激凌给宁小鹏，交接的过程中，两个人不小心触碰到手心。

按照这样的发展剧情，不久的将来，宁小鹏就可以像张子兴那样，跟蓝心悦通往人生快乐源泉的道路。

宁小鹏想到这里，他吞咽了一下喉咙。恰好经过25床病房的门口，里面的对话打断了他的思春。

夜班的护士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只有重新插回尿管了。”

刘芳非常恼火，喊道：“我不要插尿管！你们插了我两次，拔了两次。我不会再给你们插第三次了！陆主任今天上班没有？快叫陆主任来给我开中药。”

“陆主任8点钟上班，我们还要交班，交完班才有空来查房。你现在这么胀，尿不出怎么办？”

“我是病人，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气死我了，手术都没要我的命，一泡尿就要搞死我！”

“这样吧，我去给你叫值班医生来看你。”护士扭头就走出来。

宁小鹏已经跨过门口。

原来，周六下午，他们给刘芳拔掉了尿管，让她在床上自己小便，起初还能淋淋漓漓地尿出来一些。

到了上半夜，刘芳膀胱区越来越胀，尿变成点滴状。迫不得已，医生叫护士给她来了一次性导尿，搞出来一大盆尿液！

刘芳后半夜才得以睡了一下。

到了周日，刘芳断断续续地拉了一些尿，还是有些闷胀。值班医生觉得不排除尿管引起的不适应后遗症，但为了安全起见，急查了一次尿常规，结果报告显示是正常的，排除了尿路感染的可能。那么，应该就是尿管引起的尿道膀胱刺激，导致排尿困难。

医生就让护士扭开水龙头滴水，希望通过流水场景来诱导她排尿。起初，还是有一点作用，断断续续地又拉了不少尿出来。

隔了一夜，刚刚起床又开始闷胀到不行，已经有点快要被这一泡尿憋死的感觉！

护士看着宁小鹏的背影：“是宁医生吗？”

宁小鹏回头：“嗯？”

“你这么早啊？”

“还好吧。”他继续走路，抬头看着护士站墙壁的挂钟，已经7点50分。今天算是迟的了，往常都是7点45分左右就到科室。

宁小鹏前脚刚进医生办公室，护士后脚就进来，告诉黄小敏：“黄医生，25床刘芳又尿不出来了，她要求主任去给她开中药。主任今天上班吧？”

“上啊。真是烦人。”黄小敏丢下笔，就走去看刘芳。

宁小鹏才两天不上班，有一种休息了很久的感觉。他打开电脑，登录信息系统，浏览起全科的病人，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当他点进农三娘的病历，被费用那一栏吓到了，已经花费3万5千多！

哎！

癌症，真的是烧钱的疾病啊！才做了手术，还没开始上化疗呢，就用了这么多钱！

有一项天府之国的研究发现，采用单因素分析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得出肺、乳腺、大肠、胃、食管、肝和宫颈7类癌症的对比费用，食管癌、结直肠癌和胃癌次均住院费用较高，住院费用均值都在3万元以上，排在前三位，宫颈癌和乳腺癌的平均住院费用较低。

农三娘是卵巢癌晚期，费用肯定要比宫颈癌症要多很多。

哎！

但愿天底下的普通老百姓，没有大病大痛。

宁小鹏点进去辛晓晓的病历，陈医生已经将辛晓晓转交给欧晓彤，后面的病程都去欧晓彤写的记录。也就是说，陈医生这个月正式离开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了。

变化太快了。

医院，有新人来，也有旧人辞。或许，若干年之后，当我混不下去的时候，也会跳槽另谋高就。公家小医院，已经没有了往年的优势，特别是留不住没有编制的医护人员。

外面的私人医院高薪诚聘，一年的收入就高过原先医院的福利三四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医生，面对这种诱惑，往往摇摆不定。

医学大咖，不屑于私人医院，因为没有后路保障，随时会被解雇；小医生呢，私人医院又不敢兴趣，因为他们无法给医院带来创收。

黄小敏急匆匆地走回来，继续写交班记录。

宁小鹏问：“怎么样？”

“不管她，一定要主任看，也不给导尿，神经病！”

宁小鹏不再过问，继续浏览电子病历。

8点钟，准时交班。

周末两天，科室没有危急重病人，没有抢救，也没有医患纠纷，所以就是常规的一个交班。

新的一个月，陆主任讲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语，就结束交班。她才去看望刘芳，从中医讲究的望闻问切走了一遍流程，接着返回办公室准备开中药给刘芳吃。

宁小鹏之前是跟欧晓彤值班，后面改了，他现在只上副班，没有固定的带教老师了。今天刚巧又是欧晓彤副班，只不过她还不急着去查房。

陆主任盯着宁小鹏：“小鹏，怎么样了？”

他以为陆主任问职称计算机考试，笑了笑：“还行，有几道题乱蒙的。”

陆主任敲着桌面：“什么？我问你值班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今天跟欧老师副班。”

陆主任则问他这一个月以来做了多少台剖宫产，接生多少个产妇。

他告诉陆主任，因为忘记做登记，具体数不出来，但是应该挺多的。

在场的覃楚楚、阮红英她们都在说宁小鹏这段日子挺勤快，经常跟她们做手术和接生。

陆主任听完，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那你自我感觉可以独立值班了吗？”

“现在吗？”

陆主任一边开刘芳的中药医嘱，一边笑道：“呵呵，你要是觉得你行，今天开始独立值班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