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章 好赌成性(1 / 1)春天的小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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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萧何院中,老太太还没开口,刘老头就捂着自己的后腰叫道:“萧老弟,萧老弟,哎哟,我这老腰。”也不等家奴来迎,直接就走了进去。

赵阳虎见克己正在身侧,就啧啧出声道:“你这老爹,平时见了别人跟个孙子似的,怎么现在见了当官的,不但不害怕,腰杆反而硬了起来?”

克己本来也想说话,可赵阳虎说他爹像个孙子,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的。倒是一旁的老太太指着刘老头的背影笑道:“他呀,与萧大人原是邻居,二人自幼相识,从小就兄弟相称。”

赵阳虎奇道:“这可真是怪了,既然有这层关系,田产还能被别人占了?这位官爷也不替你们教训教训那帮狗日的?”

老太太道:“怎么没帮?我家老大便多亏了萧大人,这才没有受苦,关两天也就给放了出来。至于田产被占一事,那老公鸡从来没对外人说起过,萧大人自然也不会知晓。后来,我们正想托萧大人从中说和,你们却已经闹了起来。”

赵阳虎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天在狮子山时,这官爷总向着咱们说话。”

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喜上眉梢:这位官爷既然专管吏治户籍,与刘老头又是泥腿子的哥们,我这身份不就有着落了?

赵阳虎正自乐呵,忽然眼前一亮,口中喃喃嘀咕道:“姓萧,专管吏治户籍,丰邑,这个人是,萧何?”

想到这里,赵阳虎顿时打了个激灵,身体没来由的哆嗦一下,扭头就向大厅内看去。

虽说他对于秦汉典故知之甚详,可一来自己刚到大秦不过三四天时间,还没回过味来;二则一直被衣食所困,又因克己家的事情所扰,倒把这些大人物们给忘了。现在既然遇到了萧何,那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了。

赵阳虎兴奋不已,见萧何从厅内走了出来,身穿白衣,脚蹬云履,头上束了个发髻,很有些出世脱尘的样子,走上前去就要问好,也算先落个好印象。

可人到面前,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竟愣在了那里。

萧何先见过了老太太,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指着兀自发愣的赵阳虎道:“我听说你本不愿意来,是嫂夫人又拖又拽才把你逮了过来,怎么?莫非萧某是洪水猛兽不成?”

赵阳虎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就急切的询问道:“老哥,你是萧何吗?”

萧何眉头一皱,脸上微微有些不悦,将双手抽了回去。

一旁克己忙道:“赵兄,不得无礼。”

赵阳虎回过身来,嘿嘿笑了笑,清清嗓子,正要接着问他,屋里刘老头哼了一声,叫道:

“萧老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就是一个泼皮,说话没大没小,流里流气,十分的不中听。老哥我快六十的人了,他整天整天的喊我老弟。你没听他刚喊你嫂子什么?叫老妹儿!”

眼下既然有当官的兄弟在场,也算是有人给刘老头撑腰,他胆子既壮,说话也硬气起来。反而是赵阳虎有些挂不住了,几次想和萧何套近乎,都没说出话,心里一急,低着头抱了抱拳,转身走进了正厅。

刘老头在屋内东看看细看看,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跑到后院与一些家奴丫鬟闲话去了。不一会儿,后院中就传来老头儿公鸭一般嘎嘎的笑声。

老太太对着后院重重的哼了哼,脸上的厌烦表露无疑,说道:“这老公鸡整天没个正行,一遇到事就龟缩不出,全指望三个儿子和我这个老太婆出面。事情一解决倒跳了出来,一点担当也没有。”

萧何劝慰道:“刘老哥童心未泯,这是他的福气。不过,克己现在是长大了,张家那事,做的既有手段,也落了名声,当真漂亮。”

克己忙起身谢道:“此事全靠萧叔叔从中调和。”他又对着赵阳虎深深一揖,道,“自然,还要感谢赵兄出手相助。”

赵阳虎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嘴里的茶水尚未咽下,就摆摆手含糊不清的道:“行了行了,婆婆妈妈的。”

萧何一直在悄悄的观察赵阳虎,赵阳虎也在偷偷的瞧着萧何。二人各怀心事,虽然谁都没有说明,可彼此间倒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家奴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册竹简,进到厅内,刚喊了一声主君,就被萧何伸手止住了。

家奴立刻闭了口,将那册竹简放在了桌案上,躬身退了出去。

萧何看了看二人,笑道:“两位贤侄,可敢与萧某赌上一赌?”

萧何心思缜密,目光长远,素有未雨绸缪之能,一向能料事如神。也正因为如此,萧何尤其喜欢与人对赌。

赵阳虎见他来了兴致,自己也一时技痒,搓搓手道:“怎么个赌法?”

萧何指着面前的竹简道:“我们且赌一赌,这竹简是所人送来?”

萧何邀赌时,赵阳虎就已经料到必与这竹简有关,他想也不想,当即说道:“萧相国,我知道你有大才,可也不能瞧不起人,这竹简当然是张家送来的。”

赵阳虎一时口快,没顾及到此时尚在秦时,萧何还不是相国,吵吵嚷嚷就说出了口。

萧何只当那是一句奉承话,也没在意,双手按在竹简上,微笑的看向克己,问道:“你呢?”

克己道:“小侄也断定是张家送来的。”

萧何松开双手,哈哈笑道:“萧某也断定是张家送来的。”

三人既然一般想法,那赌约自然就无胜无败。

萧何微微一笑,站起身,右手一翻,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支小小的玉笛。

玉笛长约数寸,奶白色,泛流光,晶莹剔透,小巧可爱,既可作为腰间悬挂的饰物,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玉器。

他用玉笛敲了敲左手掌心,笑道:“既然咱们三人都料定是张家送来的,那不妨再赌上一赌,你们可敢?”

二人一怔,相互看了一眼。

老太太面带微笑,只管低头喝茶,并不插话。

赵阳虎问道:“赌什么?”

萧何道:“萧某手中这支玉笛,乃是咸阳城切玉庄所做的精品,你们谁赢了,便送了谁。若是输了……”

赵阳虎道:“该当如何?”

萧何道:“你若输了,以后须持子侄礼待刘老哥。”

赵阳虎一听,知道他这是怪罪自己对刘老头不尊,想了想,左右不过是改改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反观那支玉笛,流光溢彩,美妙不可方物,定然不是凡品。

计较起来,输了固然不亏,赢了反而大赚,于是就满口答应下来。

克己问道:“小侄若输了呢?”

萧何道:“你若输了,罚你给这姓赵的当小弟,你可愿意?”

克己看了看赵阳虎,不敢说话。

一旁老太太正自喝茶,忽然咳嗽一声,手中茶杯一个没拿稳,洒了克己一身的茶水。

克己看了老太太一眼,也不去擦身上茶水,反而一口应道:“小侄愿意应赌。”

赵阳虎点点头:“既然咱们三个都已经应赌,那,怎么赌?”

萧何指着竹简道:“就赌这竹简是何人所写。你们若是猜得出,便是萧某输了;你们若是猜不出,自然是萧某胜了。”

赵阳虎盯着那竹简看了看,心中寻思道:竹简虽是张家送来的,但他们庄子中有的是账房管事,到底是谁写的,还真不好说。

看看萧何,只见他双手把玩着玉笛,面带微笑,神色怡然,正自闭目眼神,似乎对眼前的赌局成竹在胸。而一旁克己也是眉眼带笑,信心满满。

赵阳虎不得其果,正自苦思,忽见克己拱手笑道:“赵兄,承让了。”

随后,他站了起来,指着那册竹简说道:“张家庄子上一切通告文书、信件往来,都由张老太爷亲手所写。今日时辰已过,他既然不来赴约,必会亲自写信告罪。萧叔叔,对不住了,小侄夺你所爱,还望你不要怀恨在心啊,呵呵。”

他起身就去抓那玉笛,然而,萧何双手却紧紧握住,并不松手。

克己诧异道:“萧叔叔,你这是……,难道,小侄猜错了?”

萧何微笑不语。

克己摇了摇头,退了回来,叹息道:“萧叔叔向来料事如神,你既然不与,小侄自然是错了。只是,那信若不是张老爷子动笔,又会是谁人所写?难道是张家两位公子?又或者是账房管事?”

萧何见克己已经认输,也不理会,扭头问赵阳虎道:“赵家小哥,你现在可有答案?”

赵阳虎心里寻思道:此信若是张家的告罪书,不管是张老父子、又或者是账房管事,都有可能。我们都没看到信中的字迹落款,家奴也未曾多说过一句话,谁能猜得出?除非,这封信不是告罪书。可信又是张家送来的,而且送到了萧何府上,会是谁写的呢?

赵阳虎想着想着,脸色忽然一变,轰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扭过头,问克己道:“那张老狗是否记仇?”

克己叹道:“分文必夺,睚眦必报。”

赵阳虎眯着眼睛,重重的一拍桌子,叫道:“张老狗,竟然告到了郡里!”

话音一落,面前三人忽然没了声音。

克己脸色不安的道:“他们,焉能如此?”

老太太一脸怒容,呸道:“张家这群疯狗,真敢这么做?”

萧何猛然抬起头来,震惊的望着赵阳虎,不敢置信的道:

“萧某,竟然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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