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轻轻拍了拍长矛海兽的头,长矛海兽领会意思,拉开和车天永等人的距离。
尽管拉开的距离不大,却足以表明态度。
楚沁的颤抖停止,易英武抓着陆远衣服的手也松开,他们都没料到,陆远居然选择反抗。
“陆远,你什么意思?”
车天永的脸色黑了下来。
陆远则平静的回答:
“两位,我爹妈教育的好,做了错事就要认,偷奸耍滑那是没有爹妈教育的人才做的事情,我不能做。”
“何况,车天永前辈你对我有提携之恩,我不能连累你。”
“我先一步回去,把灵船丢失的事情如实上报,要怎么罚,小辈我一人担着。”
车天永被陆远这话噎住,他没想到,一个船上的杂工,一个命比鱼还要贱的东西,居然反抗自己。
他恨不得跳出去一掌拍死陆远,可陆远刚刚拉开距离,断了他的念想,现在跳出去,他只会在一个完美的弧线后落水。
梁举却不放弃,他继续劝说道:
“陆远,你们没了船,要么回去?”
“你看这周围,你能分得清哪个小黑点是虎鲸号吗?”
“有些是礁石,有些是孤岛,有些甚至可能是露出水面换气的危险海兽。”
陆远听了,双手抱拳,呵呵一笑:
“两位前辈,我已经巡海多日,方位无法确定,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出的,你们现在灵船的方向,和巡海的固定方向有差别啊。”
“你们刚刚提到,正准备回去汇报我们死于海兽,想必现在船头的位置,就是虎鲸号的方向。”
在船上生活至今,这些水手是些什么货色,陆远太了解了。
他们遇难,这些人一定第一时间回去汇报,今天他们就算是提前下班。
他们三人的死,对这些水手而言,反而是一桩美事。
听到陆远直接戳破,车天永和梁举都脸色大变,看到他们的脸色,陆远完全确定,他敲了敲长矛海兽的头,指了一个方向。
不等车天永和梁举继续劝说,长矛海兽带着陆远三人疾驰而去。
“兔崽子翅膀硬了,好,你等着,一艘船上,低头不见抬头见。”
看着远去的陆远,车天永怒了:
“你一个杂工,还能翻了天不成?”
……
虎鲸号甲板上,在船上执勤的水手围成一团,水手长孟松青也在其中,一群人看着四米长的长矛海兽都有些震惊。
“水手长,捕获海兽的过程中,灵舟沉了。”
陆远如实汇报。
“灵舟算了个屁,你小子,这次真是立了大功。”
孟松青根本不在意沉没的灵舟,他抚摸着长矛海兽的长矛,眼中放光。
“你们捕获的海兽,都是船上的财产,按理说,不该赏你。”
“但这次,你们居然能带回一条完整的长矛鱼,你们可知道,这一条鱼,抵得上一个水手十年的工钱。”
“我儿子正缺一件趁手兵器,将这长矛炼制成法器,他将如虎添翼,你带回这条鱼,是我儿子命里有福啊。”
孟松青站起身,看向陆远、易英武和楚沁三人。
“我得赏你们。”
“想要点什么?”
“事先说好,你们修为不够,仍是杂工。”
孟松青前面笑呵呵,但最后一句话,又提醒三人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提出过分的要求。
陆远听到这话,意识到要求水手的待遇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所求。
“海上凶险,请水手长大人赐下一本攻击功法。”
孟松青听到这个要求,满意的点头,在他看来,陆远这个要求不过分。
他看向周围站着的水手,点出一位:
“尹武平,今后你便是这小子的师傅。”
“你可将那一门《碎骨破》传他。”
人群中走出一位双臂修长,个子高高的水手,对着孟松青双手抱拳,称了一声是,随后看向陆远。
陆远和尹武平对上视线,当即鞠了一躬,恭敬叫了声:“师傅。”
尹武平点头:
“你随我来。”
陆远跟着尹武平离开,路过其它水手身边时,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尹武平可是水手长大人的同乡,这是打定主意提携这小子了。”
“居然能抓回来一条长矛海兽,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对了,车天永不是和他们在一个方向吗,居然没拦住,看来他这辈子也就当个水手了。”
……
陆远走后,易英武和楚沁分别提出自己想要的赏赐,易英武要了一枚丹药,楚沁的要求倒是让孟松青意外,她想要去船医叶剑红手底下做事。
船医叶剑红是船上特殊的存在,地位低于水手长,但船长本人,都对其恭恭敬敬。
这个要求不算难,却要孟松青亲自出面,想到自己已经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孟松青决定稍后亲自走一遭。
遣散众人后,孟松青带着人抬来特制的水仓,将长矛海兽投入其中,自己去了船长室。
船上的一切渔获,一半属于船长,一半属于黄家,孟松青想要,也得向船长请示。
敲门三声后,船长室的门自动打开,孟松青踏入其中,在一名头戴海盗帽、身披虎袍的男人面前单膝跪下。
“船长,有名杂工,捕回一头完好的长矛鱼。”
崔进东听到孟松青的话,便猜到他的来意,因为这件事平时不需要特地汇报。
“你想要?”
他的视线依然看着桌上地图,没有看孟松青。
“我家小儿正缺一把趁手兵器,还请船长看我这些年一片忠心,卖给我。”
孟松青低着头,声音诚恳,但也有些颤抖。
“下次回港至少一个月,死了的长矛鱼,一个月后灵髓干枯,不至于让你如此。”
崔进东稍微一寻思,得出结论:
“活着的?”
孟松青不敢隐瞒:“正如字面意思,完好无损。”
“若是不知弱点,要完好的将其带回,可不容易。”
崔进东抬起头,看向孟松青:
“既是活的,灵髓未损,价值可是死鱼的十倍,可抵你两年所得。”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想要这鱼的未必只有你,若是那黄家人开口,你要我如何回应?”
“一面是新主子,一面是老兄弟,叫我为难?”
孟松青沉默下去,他明白,今时不比往日,过去他们是纵横大海的海盗,现在委身黄家,即便是船长,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大副黄金国的意见。
一头活着的完好长矛鱼,价值不低,足以让其动心。
随后,孟松青听到一声长叹,像是大哥舍不得老兄弟一般。
“要服众,得有功,侦查手观测到一艘海贼船,与我们航路重合,数日后免得不一战。”
“选些人,暗中操练。”
“吃下它,鱼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