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辈子经历过类似的遭遇,阮轻轻还算平静,甚至庆幸。
因为周青还愿意陪在她身边,让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周青,谢谢你。”
周青瘪着嘴角,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气愤,“张曼丽这个人太有心计,太可怕了,这次是你,下次有可能就是我,一想到还要跟她这种人住三年,我就寝食难安。”
其实阮轻轻也不想再住下去了。
她跟张曼丽可以说是彻底撕破了脸面,再住下去肯定会还会闹出别的矛盾。
她在美院附近倒是有一套商品房,但那套房子一直没装修,她也不想找阮大海拿钱,现在制衣厂的情况不怎么好,她不想给阮大海增添负担。
要不然,趁暑假赚到装修钱,把商品房尽快装修出来,这样大二她就可以住校外了。
可装修房子不是一笔小数目,靠打工肯定是不行的,想赚快钱就得做生意,可做什么生意呢?
阮轻轻冥思苦想了一节课,终于想到了办法。
找江忱。
江忱脑子灵活,一定能帮她想到赚快钱的门路。
收到阮轻轻打过来的传呼时,张春喜正在骂江忱。
“……你娃儿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你不晓得你自己啥情况啊?还跑去吃甜酒汤圆,吃你MMP,批嘴巴咋就那么好吃……”
江忱靠着床头由着张春喜骂,也不还嘴,等张春喜骂完了才幽幽说了句,“是姐姐请我吃的。”
张春喜哽了下,“她请你吃你就吃?她端坨狗屎给你你吃不吃?”
“她才舍不得让我吃狗屎。”
“……”
就在这时,张春喜的传呼机响了。
他用的是老款,只显示号码,他看着号码,一边念出声一边准备去楼下公用电话机上回复。
才念到一半就被江忱喊住了,“是找我的。”
张春喜还在气他,闻言没好气的怼道:“你又晓得了?你给老子好生躺起,不准乱动。”
“是姐姐打过来的。”
“你咋晓得?”
江忱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已经将阮轻轻宿舍楼层的两台公用电话号码倒背如流。
“姐姐?”
“嗯,江忱。”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温软嗓音,江忱苍白的脸上露出愉悦欢喜。
“江忱,你在忙吗?”
“不忙,我听你的话,在好好休息。”
“那你身体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
张春喜听到他的话,冲着话筒大喊,“姐姐,他骗你的,他唔……”
江忱一把捂住张春喜的嘴,长腿一抬将人踹开,之后背转过身,手紧捂着嘴巴和话筒。
“姐姐,你别听胖子乱说,他就是个二百五。”
张春喜在他后面骂,“你才是二百五……”
阮轻轻被逗得笑了下,把她想利用暑假赚钱装修房子的事简单讲了,“……江忱,你点子多,你能不能帮我想想看我能做什么?”
听着电话那端软软糯糯的声音,江忱的心都快融化了。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阮轻轻的求助是一种麻烦,是负担,毕竟江忱自己都自顾不暇,背着庞大如山的债务。
可他甘之如饴,欣喜若狂。
因为她在遇到困难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他,那应该代表,在她心里,他是值得信任且依赖的吧?
“姐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不会,对我来说这不是麻烦。”
是荣幸,是恩赐,是幸福,更是求之不得。
打完电话后,阮轻轻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相信以江忱的能力,一定可以帮她找到赚钱的门路。
现在是6月中旬了,她只需要再忍耐张曼丽大半个月。
吃饭时,她把下学期准备去校外住的想法告诉了周青。
“周青,我那套房子有三个房间,如果你下学期不想住校,可以搬去我那住。”
这次的事,可以算得是上一面照妖镜,将三个舍友的真面目照得清清楚楚。
也让阮轻轻看清,谁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然而周青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用啦,我已经跟辅导员申请下学期换宿舍了。不过轻轻,你平时也太低调了吧,年纪轻轻就成了有房一族,至少能少奋斗十年了。”
阮轻轻解释房子是阮大海给她买的,“我最多就是啃老族,哪好意思往外说。”
“啃老怎么了?我想啃还没得啃呢,只能啃猪蹄!”
说完就夹起一块红烧猪蹄塞嘴里,吃得腮帮圆圆鼓鼓。
阮轻轻被逗笑,忍不住刮了刮周青肉嘟嘟的脸。
周青被她的甜美笑容晃得有一瞬间愣神,她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轻轻,其实我帮你也是有私心的,你们三个当中,只有你没有在背后嘲笑过我。张曼丽和何娜经常在背底里嘲讽我吃得多,还给我取了青冬瓜的绰号,她们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全都知道,我只是懒得跟她们计较,她们不光说我,还议论过你……”
周青讲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阮轻轻耐心听着,时不时发表一两句感慨,两人的友情在这次的倾诉中变得深厚起来。
——
“姐姐跟你说了啥子?”
病房里,张春喜缠着江忱问个不停,江忱死活不说。
江忱越不肯说,张春喜就越是抓心挠肺的想知道。
“你不说算了,我去问姐姐。”
“你敢去。”
“我就要去!”
江忱顿了下,忽然朝他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等张春喜一靠近,江忱迅雷不及掩耳的抢过对方别在腰间的传呼机。
发现上当的张春喜想抢回来,然而江忱已经将传呼机塞进床头柜抽屉并拨下钥匙。
张春喜并不知道阮轻轻宿舍楼的号码,想要给阮轻轻打电话,只能翻看传呼机。
现在传呼机被江忱锁了起来,也就断了张春喜给阮轻轻打电话的可能。
张春喜气得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走出病房,张春喜顿时乐颠颠的跑到楼下打电话。
他不记得阮轻轻宿舍楼的电话,但他记得阮轻轻的传呼号。
前面是水泥厂的门牌号,后面是江忱的生日。
兄弟那点猫腻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
离上课还有一会时间,张曼丽有意拿出包里的传呼机摆弄,想让班上同学都知道她也是有机一族。
果不其然,看到张曼丽手上的传呼机,同学都围了过来。
“哇,曼丽,你买传呼机了?”
“嗯,买了有两三天了。”
何娜快人快语,“传呼机是曼丽她男朋友给她买的!”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羡慕张曼丽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何娜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阮轻轻,故意提高音量,“曼丽的男朋友确实好,又有钱又长得帅,不然某些人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挖墙角了。”
谁都听得出这话是在内涵阮轻轻,一时间,目光都齐唰唰看向了阮轻轻。
还有人故意挑事,“曼丽,你太惨了,自己男朋友遭别人惦记了,还要被逼得下跪跳楼。”
“有些人仗着长得好看明骚暗贱的,表面装得冰清玉洁,背底里干的都是下贱事。”
张曼丽故意装出息事宁人的模样,“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了,大家都是同学。”
“曼丽,你太善良了,别人才没把你当同学呢。”
任凭如何嘲讽谩骂,阮轻轻都是不声不响,仿佛没听到一般,让不少想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嘀嘀嘀……”
听到传呼机响,何娜想也不想的对张曼丽说:“肯定是你家肖立军打来的。”
张曼丽也这么想,毕竟班上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男生有传呼机,那个男生还没来教室呢。
她拿着传呼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新的讯息,正纳闷时,就听到有人惊呼。
“哇,阮轻轻也买传呼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