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江忱的脸瞬间阴翳下来。
“我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我跟你们高家没有任何关系。”
曾安全的身份虽然只是司机兼保镖,但他是看着高希月长大的,对高希月不仅感情深厚还很忠诚。
因此,对于江忱的不识好歹他非常不满且愤怒,语气也是非常的不客气。
“江忱,大小姐在望江等你,劝你最好立刻换身衣服跟我过去,或者,需要我把阮小姐也一起请过去吗?”
“江忱,大小姐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海制衣厂这样的小厂子,高家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阮轻轻下午去人民商场买礼物,哪知回来的时候遇到堵车,眼看已经6点过了,她一下公交车就拎着纸提袋加快脚步的往小区走,在距离小区还有50米左右,她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牌是嚣张的五个3。
她没见过高希月,但知道这是高希月的车。
两百多万的宾利慕尚,整个蓉城就只有这一辆。
就在阮轻轻臆测晚上江忱的生日席上是不是也会有高希月时,就看到江忱从小区门口走了出来。
少年白衣黑裤,冷面俊容,在弯腰坐上宾利后车座的那一刹,有一种矜傲疏离的气质。
宾利车很快驶离。
阮轻轻抬脚继续回家,但步伐却比之前慢了不少。
——
“姐姐,你回来了?哥刚出去,你碰到他了吗?”
江瑶等在江家和阮家门对门的楼梯间,看到阮轻轻回来,连忙迎下来。
阮轻轻心里微动,摇头说没有碰到,“他出去做什么呢?”
江瑶担心说实话会让阮轻轻生气,便说,“他出去见个朋友,很快就回来了,菜差不多都做好了,我们先吃,边吃边等他,叔叔呢?”
“他晚上有饭局。”
“没事,那我们等会把蛋糕给叔叔留点。”
阮轻轻笑答,“好。”
——
望江大饭店。
曾安全直接把江忱引到了顶楼的豪华包厢门前。
看着面前这扇透着几分熟悉的大门,江忱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控制不住想要呕吐。
这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那晚一口气喝下九十三杯白酒的后遗症。
将他的反应和细微表情尽收眼底的曾安全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嗤,随即伸手将包厢门推开。
“请吧。”
等踏进包厢,江忱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
包厢正中央的巨形大圆桌前围坐满了人,跟上次的人都是同一拨,一个不少,范卓和赵晓兰也在其中,坐位次序也都和上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坐正中主位的人变成了高希月。
看到他,高希月扬起笑容起身朝他走来,“江忱,你来了。”
“生日快乐。”
江忱冷面冷语,“我说过了,不要再来纠缠我。”
高希月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态度所击退,而是朝门口的曾安全做了个手势。
很快,几名服务员鱼贯而入,每个手里都端着托盘,托盘里全是酒杯。
是江忱上次喝的那种云吞杯,每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随着托盘被放到大圆桌上,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白酒香。
五个托盘,每个托盘里面都有二十只酒杯。
一桌人看着这百来只酒杯,终于明白了今晚高大小姐设局的用意,一时间谁都没有出声。
高希月踩着高跟鞋,不急不徐的走到范卓和赵晓兰面前,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
“今天请你们过来,就一件事,那天晚上江忱喝了多少杯,今天你们俩就喝多少杯,一直喝到江忱消气为止。”
说完,高希月转头看向江忱,笑意盈盈的邀功,“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不喜欢钱,这个总喜欢吧?他们以前怎么羞辱你的,我今天统统帮你羞辱回去!”
说着,她又转身看向范卓和赵晓兰,“你们开始吧。”
随着高希月的话音落下,本就安静的包厢变得更加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范卓不停的擦汗。
就算他和赵晓兰一人喝一半,那也是五十杯酒,一杯五钱,五十杯就是两斤半。
这么多白酒喝下去,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虽然范家在蓉城也算有头有脸,但在财势滔天的高家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而比范家更弱的赵家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总之,范卓和赵晓兰两个人加起来,在高希月面前屁都不是。
范卓忙不迭的起身,赔着笑脸,“高小姐,从前是我多有得罪,我在这向你赔罪道歉……”
高希月打断他,嗓音甜软,“范经理,你跟我说是没用的。”
范卓也是人精,立刻跑到江忱面前准备讨好。
看到这一幕的赵晓兰忍不下去了。
她可以容忍范卓在高希月面前卑躬曲膝,毕竟高希月有这个资本和底气,江忱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烂泥里打滚的穷小子,给她提鞋都不配的贱种。
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未婚夫对这种人讨好求饶,简直就是她的耻辱。
赵晓兰冷笑着勾唇,起身看向江忱的方向,“江忱,你还真是桃花运旺盛,以前有阮轻轻为你痴心不悔,拿钱帮你还债,现在有高家大小姐为你保驾护航,帮你撑场面,就是不知道两者之间,你更加倾心哪一位呢?”
边说着,赵晓兰边留意着高希月的反应。
见后者脸上的笑容消失,她不由暗暗窃喜,心想着就算高希月不介意江忱的旧情史,也肯定不会放过阮轻轻这个贱人。
想着,她便想多挑拨几句,哪知刚要开口——
“啪!”
一个结实响亮的耳光落到了她脸上。
赵晓兰捂着被打的脸,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高希月揉了揉白细的手腕,对上赵晓兰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你是在笑话本小姐连个男人都追不到吗?想看本小姐笑话的人,本小姐不介意让她变成笑话,你要不要试试?”
“对不起,高大小姐,我说错了话,请您原谅。”
赵晓兰惊怒不定,灰溜溜的道歉赔礼,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高希月的这一记耳光,不仅震住了赵晓兰,也震住了范卓。
他深知今晚这一关是难过了,索性也不再废话,走到圆桌前拿起酒杯正要喝,就看见江忱忽然脸色阴戾的转身朝包厢外走。
高希月踩着高跟鞋追了出去。
见此,范卓和赵晓兰都长松了一口气。
走出包厢没多远,江忱就被曾安全和其他几名保镖拦住了去路。
而高希月也追了上来,“江忱!”
江忱转过身,黑眸阴沉的盯着对方,“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那你喜欢谁?阮轻轻吗?”
“与你无关。”
等江忱从望江饭店出来,天色已然黑透,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脸上顿时浮起焦急。
偏偏这个时候不好打车,他只能拨腿狂奔的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