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彩凤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碰到吃人一样的借贷公司,又怎会是对手。
至于张恒,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被催债人员恐吓几句就怕得躲在家里连面都不敢露,任由朱凤彩一个柔弱妇孺去面对一帮凶神恶煞。
催债人员的手段和方法层出不穷。
朱彩凤还不出钱,他们就去骚扰同一幢楼的住户,骚扰张家的亲戚朋友,甚至是以前玩得比较好的同学。
这么一搞,张恒可谓是名声扫地。
周围人都对母子俩个怨声载道,骂声一片。
而张恒也从人人夸奖的优良青年,沦落为受人耻笑和鄙夷的反面典型。
事情很快在高中同学圈里传开,不少老同学甚至主动给阮轻轻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张恒落到这个下场,阮轻轻自然是喜闻乐见,但总觉得整件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张恒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不觉得张恒有胆子做出偷窃的行为。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恶有恶报,老天爷帮她收拾了渣男,倒是免了她再费力气。
没多久,阮轻轻就听到了最新的消息。
张恒因盗窃罪被判入狱十个月,家里的房子也被贷款公司收走了,朱彩凤受儿子牵连,工作也丢了,没有雇主愿意雇佣偷窃罪犯的妈妈来家里做家政。
让阮轻轻意外的是,杨珊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对张恒不离不弃,不仅去狱中探望张恒,还帮朱彩凤支了个地摊养家糊口。
更绝的是,杨珊居然还找上门,希望她去看望张恒。
“张恒现在过得太惨了,牢里面的人都欺负他,人瘦得皮包骨头,轻轻,你有空也去看看他吧。”
面对杨珊的圣母行为,阮轻轻直接不客气的回怼,“你脑子有病是你的事,不要带上我,杨珊,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然而杨珊的脸皮实在太厚了。
不管阮轻轻怎么怒骂讽刺,她依旧三不五时的上门找存在感,让阮轻轻烦不胜烦。
——
在张恒入狱后的第二个探监日,赵晓兰去了监狱探望。
入狱以来,除了亲妈朱彩凤和忠实舔狗杨珊之外,赵晓兰是唯一来探望自己的朋友。
一个月不见,张恒整个人大变样,头发剃成了板寸,面黄肌瘦的,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有青紫,眼睛呆滞而木讷,直到看到赵晓兰时,才稍微有了一丝亮光。
张恒望着赵晓兰很是激动,声音里带着呜咽,“兰姐,谢谢你来看我,当真是落难的时候才能看清,哪些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赵晓兰打断他的煽情,冷笑的勾着红唇,“我今天来就想问你一件事。”
“啥事?兰姐,你说。”
“那晚上的录像带,你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备份?只要你肯交出来,我可以想办法捞你出来。”
这当然是一句骗人的空话,但张恒却信以为真。
只是,他根本听不懂赵晓兰口里说的录像带。
赵晓兰却以为他是在装疯卖傻,阴沉着脸警告:“张恒,你最好想清楚了,我有本事送你进去,就有本事让你一辈子出不来!”
这话张恒听懂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晓兰。
“兰姐,是你在陷害我?”
“怪不得手表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我兜里,原来是你!?”
“赵晓兰!你这个贱人!是你陷害我!?”
明白眼前的赵晓兰就是毁掉自己人生的罪魁祸首后,张恒愤怒的像一头发怒的狂狮,恨不得撞开面前的铁栏杆,扑上去将赵晓兰撕成碎片,一口口吃掉。
狱警闻声过来的呵斥和制止。
张恒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对面的赵晓兰跟狱警大叫:“是她陷害我,手表是她偷的,她刚才亲口承认了,是她!你们把她抓起来!”
狱警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二话不说中止了探监,强行将张恒给带了下去。
走出监狱大门,赵晓兰心情不错的戴上墨镜。
这段时间,她把张家、张恒的宿舍都仔细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备份。
她今天来就是想再试探一下,看张恒有没有把备份藏在别处。
如果张恒手上还有备份的话,她刚才提及的时候,对方肯定会趁机用来做交易。
毕竟,狱中的日子可不好过。
赵晓兰开车回到住处,刚下车就看到前方站着一名不速之客,脸上顿时勾起嘲讽。
“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江忱,你胆子不小啊。”
江忱面无表情的将一只信封丢给她。
啪。
信封掉在地上。
赵晓兰扫了眼地上的信封,嗤笑,“你少跟我玩把戏,有话直说。”
江忱冷嘲启唇,“我数三声,你不捡,我就把它们拿去给张恒。”
“一、二……”
赵晓兰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在江忱数到第三声时,咬牙弯腰将信封捡了起来。
信封里装的是厚厚一沓照片。
没看几张,赵晓兰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等把照片看完,赵晓兰整个人又惊又怒。
“你怎么会这些?你一直在跟踪我?”
江忱没有回答,而是不慌不忙掏出烟盒点烟。
他越是这样漫不经心,赵晓兰就越是惊疑不定。
因为一旦这些照片落到张恒和警方手里,她和张恒的处境就会对调。
吐出了一个烟圈后,江忱才冷声开了口,“捏造事实诬陷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赵晓兰,你觉得你陷害张恒的行为,会判几年?”
赵晓兰脸色难看的瞪着江忱,嘲讽,“你选择来找我,而不是找张恒,不就为钱吗?你开个价吧。”
江忱嗤笑一声,带着火星的烟头直直弹向赵晓兰面门。
赵晓兰惊叫着躲开,但还是被烟头在手背上烫了一道红印,但她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干瞪眼的瞪着江忱。
江忱转身就走。
“江忱,你站住。”
赵晓兰急忙追上去拦在江忱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你就开个价!”
江忱睨着她,“你这个态度让我很扫兴,不想谈了。”
赵晓兰气得咬牙切齿,却迫于喉管被拿捏而不得不低头。
“以前的事是我做得过份,我向你道歉,这样总可以了?”
江忱冷嘲,“站着道歉?看起来你没什么诚意,如果是张恒,估计让他跪着给我舔鞋他都愿意,你觉得呢?”
赵晓兰瞳孔猛然紧缩。
她盯着手里的照片,一张张,就像电影的慢放一样,将她趁张恒喝酒时,偷偷将手表放进张恒衣兜里的整个过程,呈现得一清二楚。
这些照片绝对不能落到张恒手上。
一时的屈辱和自由的未来相比,前者微不足道。
赵晓兰咬着牙根,弯着腰慢慢朝江忱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