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江两口子也不知去哪踩了一脚的黑泥,刚拖得干净锃亮的瓷砖地面,被两口子踩出几道醒目的脚印子,一直蔓延到沙发前。
门口玄关的鞋柜里有准备的客用拖鞋,但每次阮大江都不穿。
阮轻轻无语的去阳台拿了拖把,把地上的脚印给重新拖干净。
阮大江一坐下就说起阮家明的事,催促阮大海去找苏航,把阮家明从派出所捞出来,却绝口不提阮秀秀得罪了赵家,阮家明此番是受赵家人报复。
阮大海让阮轻轻去把江忱喊过来。
阮大海让江忱过来,是因为昨晚是江忱单独去找的苏航,但他并不知道江忱根本就没去找苏航,而是干了别的。
阮大江听到阮大海要喊江忱过来,脸色顿时不太好。
江忱一过来,那女儿阮秀秀得罪赵家人的事不就瞒不住了?
苏家知道他儿子是被赵家报复的话,肯定也不愿意帮忙了。
“我们自家人的事,你喊他一个外人来干啥子?”阮大江阻止道。
阮大海张口想要解释叫江忱过来的原因,被阮轻轻给打断了,“爸,大伯说得对,我们自己家的事自己人坐下来谈就是了,江忱是个外人,所以以后大伯你们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去找江忱帮忙。”
阮大江和刘桂兰都脸色不善的瞪她。
阮轻轻才不在意,直接开门见山告诉阮大江,“大伯,家明的事,我小舅舅帮不上忙。”
阮大江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
刘桂兰急得直嚷嚷,“大海,家明是你亲侄子,你不管了吗?”
阮大海闷着头没作声,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阮家明是被赵家陷害的,他以为阮家明真的干了混帐事。
QJ罪不是小事,苏航帮不上忙也很正常。
“大海,你说句话!你是不是不管家明了?”阮大江气急败坏的大喊。
阮大海叹气,“大哥,你让我咋个管嘛?你给我出个主意。”
“苏航现在官当得这么大,只要他说一声……”
阮轻轻冷冷打断阮大江,“大伯,你这话说得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小舅舅兢兢业业奋斗半辈子当上了队长,不是为了包庇罪犯的!”
“他的工作你不清楚吗?你让一个执法者知法犯法,你考虑过我小舅舅会有什么下场吗?”
“一不小心工作丢了,前途没了,名声尽毁。我小舅舅不欠你们什么,帮是情分不帮是本份,凭什么要为阮家明一个QJ犯赔上事业和人生?”
阮大江勃然大怒,“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有你啥子相干?”
刘桂兰也对着阮轻轻骂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女娃子,好狠的心啊,家明也是你的弟弟,你就忍心看他这辈子毁了啊?”
阮轻轻冷怼道:“事都是家明自己干出来的,怪得了谁?是我拿刀架着他脖子让他去QJ别人的吗?”
刘桂兰被怼得哑口无言。
阮大江看压不住阮轻轻,转过头质问阮大海,“大海,你给句话,是不是不管我们家明了?”
阮大海:“大哥,这事我确实管不了。”
“你管不了,苏航可以,你马上带我去找苏航,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家明捞出来。”
“我不去。”阮大海断然拒绝。
阮大江气得一把薅住他衣领子,凶神恶煞道:“你敢?我这个大哥的话你都不听了?”
阮大海没有畏惧看着对方,“大哥,这么多年了,该帮的不该帮的,我都帮得够多了,我不欠你。”
见硬的不行,阮大江又来软的。
他松开阮大海,放缓语气,“大海,不说我们几十年的亲兄弟,家明是我们阮家的独苗苗,万一家明有个三长两断,我们阮家就断了香火,你就不怕阮家的列祖列宗怪罪吗?”
阮大海闷声回:“人在做,天在看,家明做了错事,让他吃个教训也好。”
见软硬都不行,阮大江暴跳如雷,指着阮大海的鼻子破口大骂,“大海,我今天就把话摆这儿了,家明的事你要是不管,那我们兄弟今天就断绝关系,以后你阮大海遇到啥事,你也不要指望我这个兄长帮忙!”
“大哥,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我们两家就不要走动了。”
阮大江愣住。
他并不是真的想跟阮大海断绝兄弟关系,在他看来,阮大海性子软和,注重亲情,每次他拿亲情孝道说事,阮大海都会妥协。
他没料到今天居然失算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话也是他放出来的,让他再收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一时间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老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刘桂兰见状,忙出声替丈夫转圜,“有话好好说,亲兄弟是说断就能断的吗?大海,你当兄弟的,你哥说几句气话,你跟他犟啥嘴?你退一步,跟你哥道个歉。”
有了妻子递的台阶,阮大江便四平八稳的坐回到沙发上,等着阮大海给他赔礼道歉,结果——
“大哥大嫂,你们请回吧,我一会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