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蒂娜巫师表情肃穆，开口说道。

“其实这可以回到巫师近代史上，巫师历史很简单，我说过，就是黑巫师灰巫师白巫师三派相互对抗，进而推动巫师文明螺旋上升的过程。”

“当然，再本质一点其实是追求智慧，追求真理的过程，但这样说太模糊，没有教学意义。”

“还是回到巫师三派的话题上来，那么巫师为何会分为三派呢？”

“表面上看，其实就是对巫师未来道路的不同看法，比如黑巫师主张巫师文明不择手段激进前行，白巫师认为巫师文明应该稳妥行事，灰巫师则兼具黑白巫师特点。”

“但具体来说，三派的核心分歧在于巫师公约。”

巫师公约？

安东尼愣了愣，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好像在还是新血时，那群深海旗族突然发难，而后那些前来处理骚乱的正式巫师就是以巫师公约的名义做出灭族深海旗族的处罚。

这巫师公约似乎是涉及到巫师文明本质的信息，安东尼更加认真倾听。

露露蒂娜巫师顿了顿，继续说道：“要讲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说说巫师公约是什么呢？”

“巫师公约就像巫师文明治下的那些附属文明的国家势力所谓宪法，几乎可以说决定了巫师文明的现在与未来。”

“那么三派分歧在于巫师公约，其实也就是对待巫师公约的态度决定了巫师所属阵营。”

“而这态度分歧点就在于，白巫师是对巫师公约及其附属条款全盘接受，灰巫师是仅接受巫师公约本身，黑巫师则只接受巫师公约终章。”

“那么问题就进一步缩小，我们首先要搞懂一点，什么又是巫师公约终章？”

“所谓巫师公约终章，其实就是巫师及其他势力不得大范围损害巫师文明平民生命权。”

不得大范围损害巫师文明平民生命权？安东尼有些困惑，总觉得哪里很是奇怪。

露露蒂娜巫师继续说道，“是不是感觉很宽泛，很软弱，低声下气，甚至都没对大范围作出定义，巫师公约会以此为核心相当令人诧异？”

“其实这个疑问可以转换一下就很好理解了，为什么是终章？而不是第一章？”

“我可以先和各位说下，巫师公约第一章是一切权力属于巫师，是巫师文明的根本指导思想，决定了巫师文明不断入侵掠夺其他文明的道路。”

“那终章呢？”

“所谓终章其实代表着某种底线，那为什么会在巫师文明的根本大法上写个莫名其妙的底线呢？”

“这来源于很久以前有个擅长神秘学的贤者作出的前瞻性假设，这个假设也称为巫师之路。”

“所谓巫师之路是说如果巫师文明想要延续到下一个十万年，那就要带领巫师文明向一个方向征服扩张，并向这个方向逐步转移巫师文明。”

“这样可以避开很多强大文明，巫师文明延续不成问题，但同样，走巫师之路，也避开了很多珍惜资源，巫师文明的发展速度也就会有所下降。”

“就这个问题，巫师三派经过多次会议，甚至爆发多次冲突，最著名的冲突也就是灰袍之乱，此后灰巫师力量强势崛起。”

“最终三派代表人物私下决议，决议后公开宣布拒绝了这条道路，这是因为…”

安东尼还正沉迷于这巫师文明的宏伟叙述之中，忽然看到露露蒂娜巫师一愣，没有再继续讲课，而是呆呆看向天花板，似乎骷髅头上的干涸眼珠透过层层阻碍，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安东尼立刻反应过来，在一众学徒还处在茫然中，立刻握紧气泡圆环，萨特提灯也做好释放准备。

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露露蒂娜巫师四周越发压抑的氛围，这应该是正式巫师散发出来的精神力威压，能感到露露蒂娜巫师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

“很好，竟然敢这样！”

露露蒂娜巫师突然一声冷哼，快步走到教室门口，左手一挥，背上长出一对骷髅翅膀腾空而起，转眼间消失不见。

教室内一时哗然，安东尼也是立刻站起来，谨慎走到门边，观察外面情况，来考虑下一步计划是继续留着，还是立刻撤离。

外面乌云密布，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间看到高空中似乎有好几个灰袍人影，以及一道淡蓝色波纹。

安东尼惊奇发现这淡蓝色波纹几乎笼罩了整片灰喉帆船，就像是屏障一样，但这屏障却隐隐有些颤动，光芒也在逐渐暗沉下来。

“啵。”

一道平淡的声响，看起来没有引发多大动静，只不过片刻后，淡蓝色屏障彻底失去色彩，就像是彻底丧失作用。

这屏障的突然消失很不对劲，不时就又有几个正式巫师腾空而起，半空中的正式巫师们也骚动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在急切讨论着什么。

“全体学徒立即返回各自宿舍！重复一遍，全体学徒立即返回各自宿舍！”

好几条灰喉鱼忽然在水边高喊，声音尖锐，和往常灰喉鱼的叫声大不相同，并且不断机械性地重复话语，语速急迫，似乎即将发生什么灾难。

灰喉鱼的警报不断传出，片刻后，不少学徒反应过来，慌乱地跑出教室，汇聚成混乱人流，四散开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东尼没有托大留下，也是跟着人流移动，返回自己宿舍，但眼睛依然不时观察几下天空，满脸疑惑。

天空中云层浓厚，只能从云层中不断闪过的各色光芒中感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黑巫师吗？

安东尼想起来母树岛任务时，就有个疑似黑巫师的家伙在那个叫作席格的海蛇守护者眼下大胆掠夺母树岛资源。

敢直接掠夺母树岛资源，那有没有可能直接来灰喉帆船总部抢夺什么呢？

“但这可是灰喉帆船总部。”

安东尼脸色难看，还以为灰喉帆船总部非常安全，正准备努力博得个正式巫师欣赏进而拿下某个职位，甚至直接拜师，前途一片光明，却没想到总是意外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