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门外走廊上来回踱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现在还是清晨。
欧阳情虽然只来了半个时辰,可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天一亮她就来了。
欧阳情不敢进去,甚至不敢多想。
可是,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道大姐真陪那个混蛋了吗?
欧阳情认为不可能。
公孙兰最讨厌男人,怎可能陪男人?
公孙兰年纪不小,可从未有过男人。
她是处女。
若非讨厌男人,公孙兰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为何一个男人也没有呢?
可是。
欧阳情内心还有一个想法:或许公孙兰真陪陈有酒了。
陈有酒是個怎样的男人呢?
欧阳情也说不出来。
她讨厌男人,但不觉得陈有酒讨厌,甚至有时候感觉陈有酒很可爱。
哎!
欧阳情烦透了。
她在门口踱步,希望能给内心一个交代。
门开了。
一个人走了出来。
陈有酒。
欧阳情立刻迎了上去,她准备问陈有酒,可看清陈有酒后,忍不住要叫了出来。
陈有酒看上去很好笑。
他的左右脸颊均有非常清晰的手印。
七八个手印。
显而易见,左右脸蛋至少被人打了四五巴掌,否则不可能如此多的手印。
这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陈有酒的眼睛。
陈有酒的眼睛很肿,很显然也被人打过的。
欧阳情本想开口问的,可看见陈有酒这模样,忽然问不出来了。
陈有酒也看到了欧阳情,停了下来,肿大的眼睛在欧阳情身上扫过,叹息道:“或许我应该让你留下来的。”
欧阳情瞪着他,道:“我大姐呢?”
陈有酒道:“当然在屋里,不过你最好不要去看。”
欧阳情目中露出杀机,道:“你把他怎么了?”
她不能不有这样的想法,陈有酒吃了这么大的亏,对公孙兰下狠手绝不奇怪。
陈有酒道:“我很想把她怎么着,可我不能。”
欧阳情不明白。
陈有酒没有再说什么,踉跄下了楼。
欧阳情发现陈有酒很奇怪,不仅被打了,而且似乎走路都不稳,看上去吃亏的似乎是陈有酒。
陈有酒消失在视线中,欧阳情推门进屋。
刚一进屋,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欧阳情脸色变了,连忙来到床边,大声道:“大姐,你受伤了?”
这句话刚出口,欧阳情就闭上嘴巴了。
她瞧见被子下一条笔直雪白的玉腿,也瞧见床铺上的一串鲜血。一个念头脑海中冒了出来:难道大姐真给陈有酒占便宜了?
公孙兰脸一红,她想不到欧阳情来了。
公孙兰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特别是不想让红鞋子内部的姐妹,可惜还是被瞧见了。
公孙兰很快恢复过来,慢慢坐起身来,看了欧阳情一眼,道:‘这不是我的血,是陈有酒的血。’她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露出一种无奈且复杂的神情。
欧阳情惊讶极了,道:“他的血?”
公孙兰点头,他将被子又掀开不少,被子以及床铺上竟有许多血。
公孙兰道:‘这都是他的血。’
欧阳情道:“是大姐你弄的?”
“除了我还有谁。”欧阳情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家伙真不是人,我捅了他六七剑,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脑海浮现昨日的画面,脸不可避免红了起来。
欧阳情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陈有酒走路显得蹒跚,一个人被捅了六七剑,能走路就已很不容易了。
欧阳情忍不住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孙兰不想说,甚至不想回忆。
昨天所发生的的事情令她非常脸红。
她想不到这世上竟有陈有酒这样的男人,她真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人。
公孙兰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一下,否则欧阳情必定会一直问。
她的俏脸哄了一下,道:‘没什么,只不过被狗咬了一口。’
欧阳情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可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呼,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公孙兰耳朵都已红了,却还是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道:“虽然我被狗咬了一口,但也刺了狗六七剑,给了它十七八个巴掌,我不亏。”
“我也觉得自己不亏。”
房门打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声音落下的时候,陈有酒已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左手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中装着一碗粉,一碗粥,三个包子,一碟花生米。
此刻陈有酒样子看上去显得有些好笑,毕竟任何人的脸上被打了十七八巴掌,眼睛被揍了两圈,都会很好笑的。
公孙兰脸刷的就红了,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陈有酒将木盘放在桌上,淡然道:“你昨天体力消耗不轻,当然需要吃一些东西补充一下,对于被狗咬过的女人,我一向比较怜香惜玉,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止被咬了一次。”
公孙兰脸更红了,双眼冒火,咬牙切齿道:“滚。”
陈有酒仍旧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淡淡道:“我确实要走了,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等一等。”
公孙兰叫住陈有酒。
陈有酒已走到门口,听到声音竟真的停下来了。
这种时候他对女人的态度一向很不错,叫他走他就走,叫他留下他就六年。
“什么事?”
公孙兰沉默一会儿道:“你要去哪里?”
“珠光宝气阁。”陈有酒淡淡道:“希望这一趟不必杀人。”
正是他的真心话。
他希望到的时候,陆小凤将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他只需要和陆小凤喝酒品茶,见一见最想见的花满楼,仅此而已。
公孙兰看着陈有酒,忽然不说话了。
陈有酒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兰才道:“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陈有酒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希望如此。”
他迈开脚步,走出了房门。
欧阳情看了看陈有酒,又看了看公孙兰,心里非常奇怪,难道大姐爱上这混蛋呢?
公孙兰似乎看出欧阳情的想法,淡淡道:“你若认为我爱上这家伙,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只不过可怜这家伙而已。”
“可怜?”
公孙兰淡淡道:“纵然他真的天下无敌,也只不过是个只有不到一年寿命的可怜家伙。”
她语气非常冷淡,可内心却和他的声音不一样。
她的内心虽然没有掀起惊涛骇浪,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