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没有继续询问,后面有的是时间了解朱元璋所说的分寸,现在最重要的是聆听圣训。
“是,属下省得,决不会为陛下丢人,也不会乱了朝纲。”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除此之外,还有顾良的那件事,以后就由锦衣卫全权监察。”
经过了前面朱元璋的敲打,此刻这句话毛骧立刻理解了朱元璋的意思。以前身兼数职,延误进度还能谅解,如今锦衣卫完全就是负责搞情报,再像之前那样出岔子,他就得要先受罚了!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全力盯紧小的们,用最快的速度查出顾同知的结果。”
“既然如此,你就去福州监视主角的一举一动吧,还想个办法将最新消息速速传回来。”
毛骧心潮澎湃,立刻领命而去。
看着毛骧离去的背影,朱元璋想着如今锦衣卫刚刚成立,他也不知道如何发挥锦衣卫的最大作用,所以决定先拿主角练练手,毕竟他身上可挖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能历练好的话再派其他地方去用!
毛骧兴冲冲的离开了朱元璋的书房,立即来到朱元璋专为锦衣卫设立的指挥使衙门,召集手下宣布了锦衣卫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今日陛下特召我到书房,令我亲自南下去福州,督促完成之前未尽的任务。”
“监察顾良的一举一动。”
“诸位可要清楚,这是咱第一个任务,要是办砸了,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关于顾良的一切,都给我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连如厕也不能漏掉,清楚了吗!”
锦衣卫一干人等精神一凛,齐声回道:“是,比方竭尽全力。”
“好!出发。”
毛骧带着一队人先行出发,另外还有一队人在他们之后从京城出发,沿途布置信鸽的投放点。
毛骧在出发之时就仔细想了,朱元璋要他及时传递消息的命令。
如果像传递紧急军情那种,换马不换人的八百里加急,倒也能快速传递消息。可是锦衣卫作为消息收集机构,日后要传递的消息肯定很多,八百里加急就有些太过耗费人力物力。
而且整天都有人,用八百里加急在京城和各地往来传递消息,也会很容易会被人注意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会动了劫取消息的歪心思,也不够安全。
如此毛骧才想到用信鸽这种方式,而且信鸽所传递的消息还要进行加密,若不然经常被人打下来吃肉,不知道要丢失多少情报。
一路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小半个月之后毛骧这一支队伍已经进入福州地界,而后面那支信鸽队、还在各地勘察锦衣卫的消息传送点。
进入福州范围后,毛骧等人全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都是武者,但也架不住如此奔波。每日在马上颠簸好几个时辰,毛骧感觉他的骨头都快散了。
“指挥使大人,再往前就是福州的官道了,咱们进入之前是不是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毛骧看了看不远处的官道,微微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想念顾良打造的马路。
“进入福州地界就得开始搜集情报了,大家都把招子放亮点,什么都别错过。”
一群劲装汉子齐声应下后,一行人踏上了福州的官道。没走多远,就看到路旁有供行人喝水休息的茶棚,毛骧看到茶棚后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便命众人就此休息。
茶棚中是一对老夫妇在经营,一旁还有个半大的小子,蹲在地上拿着根树枝在抠蚂蚁洞。
两位老夫妇看一行人身材魁梧、马匹名贵,为首那人又是一身贵气,丝毫不敢怠慢。老妇人立刻招呼众人坐下,那名老头则上前帮助众人将马匹拴好,同时招呼在一旁玩耍的小男孩过来帮忙。
毛骧等人坐满了三张桌子,那小男孩一会帮着搬条凳,一会抱着一叠茶碗,挨个桌子摆碗,看起来颇为熟练。
毛骧看着那孩子熟练的动作,在心里感叹了句福州百姓不易,无论老人还是孩子,都得出来做活才能活下去。
倒好了茶水后,众人打发走了老夫妇和小男孩,聊起了此行的任务。
“指挥使……咳,毛大人,咱们这一路走来,我看到的都是破败景象。”
“你看这福州百姓,连老人孩子都得离城这么远劳作,城中就算比这边好些又能好多少,为什么一定要调查那位大人。”
“是啊毛大人……”说话之人说了个开头,然后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才继续道。
“那位圣人让咱们来这穷乡僻壤的调查那位顾大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啊,就算那姓顾的想在这贪污,又能贪多少银子,真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毛骧听到几人的疑问,微微摇了摇头:“不要随意揣度圣人的想法,那不是我们该做的事。”
说着毛骧看了看远处忙活的两位老夫妇,又扫了眼周边的环境,才压低声音说道。
毛骧这一路看过来,确实如那位手下所说,满目疮痍,到处都很破败。以前他来过这里,如今经历战乱之后,这边的生活更加贫苦。
这些亲眼的见闻,让毛骧也有些认同那位手下的话,不过他没再解释什么,毕竟这是皇帝下达的命令。他们作为皇帝直属管辖的情报机关,只有听令的份。
随后毛骧又对后面的任务做了些安排,才说完就听到官道远处传来吆喝声,没多久喧杂的车马声就逐渐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毛骧等人的视线,全都被这声音吸引,看向官道上的来人。
那边走在最前面的,是几名骑马的壮汉,看着像是护卫或是镖师一类人,他们后面是几辆坐人的马车,装饰简单但用料考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而在那几辆马车后面,是更多的拉货的板车,每辆板车上都拉了满满的货物,货物被雨布盖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看那些车轮压出来的深度就知道,车上的货不少。
那队人渐渐接近,几名打头的壮汉也随之紧张起来。
直到全部车队都经过了毛骧等锦衣卫休息的茶棚,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人,看那商队方向,应该也是往福州去的,可是那边不是都是穷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商队过去?”
锦衣卫的一名小校看着渐渐走远的商队有些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