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城头成了唯一的活路

“怎么回事？”

“快看…”

“不好，那是贼军的援军，贼军的骑兵杀到了。”

“咱们的骑兵怎么向南去了？”

随着东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和一道黑色的长龙，墙下墙上的明军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尤其是看着曹变蛟率领骑兵向南而去后，一个个顿时就慌了。

加上西城墙上无数的华军又在大声的欢呼，援军来了，让剩余的四千多明军再无半点战意，反之华军则是士气大涨，连壮妇和青壮也敢提刀持枪冲上去了。

毕竟战力再强大的军队，也经不起在关键时刻被主将直接抛弃的打击。

正当墙下的明军打算逃离，墙头上的明军也打算拼死杀下来，然后逃走时，孙传庭却手持宝剑，及时杀了过来。

“都不要乱，不要慌，本抚今日与尔等同进退共生死，所有人听我命令，继续攻击，攻进城去才有活路，杀！”

果然众人见孙传庭竟然没跑，还亲自杀了过来，刚要崩溃的军心再次稳固了下来，又开始朝着城头发起了进攻。

毕竟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知道没有骑兵的掩护，此时城墙才是最安全的，一旦逃走，绝对只有被骑兵屠杀的份。

然而战车和骑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城墙根下尸体滚木雷石堆的太多，战车不敢靠近，只能从几十步外碾过，打击不到仍未爬上墙的明军，但战车后面的骑兵，却是贴着那些杂物弯弓，一边掠过一边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城墙根儿下的明军是成片成片的中箭倒地，惨叫不断，根本就没地方躲，只能捡起盾牌抵挡，正在梯子上攀爬的明军也都是背后中箭，纷纷摔倒了下来。

有些胆大的直接挥舞着兵器，想要冲向近在咫尺的骑兵，却被奔腾的战马直接撞飞了。

当九千骑兵全部沿着南城墙被填平的护城河边掠过后，墙根儿下的近三千明军，几乎倒下了大半，只有寥寥尽千人还站着。

有的身上插了几支箭，已经躺在地上断了气，有的没有射中要害，想要爬起却又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大人，快爬上去…”

孙传庭被二十几名心腹用身体死死的护住，倒是没有中箭。

可看着无数的将士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心中也是大悲，但也只能含泪催促道：“快，赶紧爬上去，先不要管伤员…”

没有受伤的明军也只得从梯子上快速的爬上了城头，不再管地上受伤的兄弟，但也有些力气大的人，不愿抛弃自己要好的兄弟，强行将其背起，艰难的顺着梯子向上爬去。

也有些求生欲强大的伤员，用兵器撑着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也慢慢的爬上了梯子。

而这时哈贝儿带着七千蒙古骑兵，在远处划了个弧度，掉头又冲了过来。

战车则是停在了远处，没有继续再过来，薛贵则是带着一千多龙骑兵直接绕到北城门进了城，然后下马兵分两路，沿着东西城墙杀了过来。

而南城墙上的陷阵营老兵和青壮妇女，已经顺着阶梯退到了城中和东西城头上，死死的守在了阶梯入口和南城墙两侧的转角处。

显然牛嫂和张翰见明军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想拼命占据南城头，也知道这些明军已经成了无路可走的困兽。

这个时候和他们争夺南城头，根本不合算，避其锋芒，将南城头让给对方才是最合适的。

反正他们的援军已到，对方的骑兵却逃了，就算让他们占了南城头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哈贝儿带着骑兵轰隆隆的再次从城下掠过时，有能力爬上城头的，基本上都已经上去了，所以也没有再放箭射杀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员。

而墙上的明军躲在墙垛后，胡乱抛射容易射过头，误伤到城中的自己人，哈贝儿也只得带着骑兵撤到了西城暂时休息。

“巡抚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此刻城头上的明军加起来还有近两千，其中还有一些轻伤员，几乎所有人都望着孙传庭这个主心骨。

“城头无水无粮，守在这里必死无疑，下墙撤退，恐怕没走上三里，就会被对方骑兵追上，所以只有继续进攻，置之死地而后生！”

孙传庭提着宝剑，一脸决绝的道，到了此时，竟然还不忘攻下归化城，可见其决心之大。

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

所有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想要活命就只能继续冲杀，将整个归化都攻下来。

然而有了一千多名的龙骑兵加入，哪怕两千明军在悍不畏死，也只能被死死地困在南城头，既冲不下来，也无法继续攻占东西城头。

毕竟东西城头就那么宽，只需一两百龙骑兵的长矛手和长枪手，就能死死的守住，让明军寸步难行。

而下城的两道阶梯同样狭窄，面对弓箭手的密集箭雨，同样是来多少死多少。

更何况张翰还让工匠将刚打造出来的二十多门弗朗机大炮和两百多杆火铳弄了过来。

林锐去年虽然将剩余的一百多门红衣大炮和刚铸造好的弗朗机炮以及火铳，火器营都带走了，但一个冬季下来，铸炮和打造火器的工匠们自然不会闲着。

之所以当时没有摆在城头防守，那是因为一枚炮弹打出去，还不如一桶大粪，或者一根木头扔下去杀伤的敌人多，反而会碍手碍脚。

毕竟一门大炮需要好几人来操作，对方也没有远程的攻击武器，所以大炮的实际用处并不大，反而会占地方。

孙传庭见进攻受阻，也知道继续进攻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死，所以也只得下令坚守到天黑，然后试着出城突围，能走掉一个是一个，毕竟留在城头只能等死。

“张先生，秀云妹妹，情况怎么样了？”

而动静消停后，张秀颖也从内城来到了外城，询问战况。

“回娘娘，明军的骑兵已经逃了，剩余的步兵也全部被我军困在了城头，动弹不得，只需让五妃娘娘带着弓箭手下马，站于城墙内外，万箭齐发，便能将其全部射杀于城头。

也可让工匠将大炮抬上东西城头，然后用炮火开道，逐步推进，将其消灭！”

张翰不紧不慢的回道，显然他有无数种办法来收拾城头上的明军。

林秀云却是一摆手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照我说的直接将柴火堆到城墙下，一把火就能将他们全部熏死。”

“能让他们投降吗？”

听两人如此说，张秀颖也松了口气，然后想想问道。

毕竟大家都是汉人，锐郎连那些汉奸兵都能给一次机会，所以这些明军如果愿意投降，她也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个，属下刚才已命人试过了，对方拒绝了投降，想来是打算天黑后逃走，毕竟咱们在城外没有防守，夜里骑兵和战车都会受到限制，总能逃走一些的。”

张翰无奈的解释道。

“哼，想得到美，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既然不投降就直接一把火烧死算了。”林秀云一脸煞气的哼道。

这时，张秀颖也听见了南城外时不时传来的痛苦呻吟声，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有这么多人在惨叫？”

其他人同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以为是那些被滚木雷石砸伤的明军，还没死去。

哈贝儿这时却走了过来解释道：“是刚才被我们射杀的明军，有许多都没有伤到要害，但也没力气爬上城头，所以只能待在城墙下等死。”

“这样吧，秀云妹妹负责准备放火，张先生再继续劝降，先和他们商量一下，咱们可以派人先救治城外的伤员，最后如果他们仍不肯投降，也只能放火了。”

张秀颖想想说道，蝼蚁尚且偷生，她就不信这些明军宁愿被活活熏死烧死也不投降。

而他们人手充足，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放火无疑是最快捷最简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