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韩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帮派内部对于等级制度的重视程度,自然比一般人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次开会时,张昊在丁青明确表态过后,依旧提出相反的意见,不管有没有道理,在丁青看来都是一次“下克上”的行为。
现在张昊服软道歉,便说明张昊完全意识到,并承认丁青对于团体的领导地位。
因此,电梯战神很高兴。
要给张昊的蜜枣,也终于落到了他的头上。
丁青亲自给张昊倒满了一杯酒:“阿昊,先喝一杯吧!”
“敬大哥,祝您成功当选会长。”
张昊没有推辞,当即把杯中的白酒吞进了肚中。
“爽快!”丁青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起来,你小子也快30了吧?”
“如果按南韩的算法,我今年过完生日刚好30岁。”张昊说道,“但要按照老家的算法,我还只有27岁。”
“不知不觉,连你都30了。”丁青一脸地感慨,“呀,我说你也该考虑下成家的事情吧?看看我们李理事,马上都要当父亲了。”
在丁青左手边坐着的李子成,闻言便举起酒杯向张昊示意。
张昊和他碰杯,随后对丁青说道:“大哥,这不是一直没工夫吗?您也知道,我前些年一直在颠沛流离,也就是来到南韩跟了大哥您以后,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哈哈,等会长竞选的事情结束后,我来给你安排相亲。”丁青眯起眼睛,双手比划着说道,“怎么样,你喜欢胸大的,还是腿长的?或者是贤惠一点,适合过日子的?”
张昊笑道:“大哥,我都喜欢。”
丁青带头大笑了起来:“阿西,你小子可真是贪心啊。”
李子成和杨律师,也纷纷大笑了起来。
上次开会时张昊和丁青之间产生的些许分歧,似乎已经彻底消弭。
酒酣耳热之际,丁青对张昊说道:“阿昊,你和子成是我的好兄弟,等我选上会长后,你要承担集团里更多的责任。”
张昊表面上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他的心里,却并不相信丁青的话。
张昊很清楚,在丁青心里能被称为兄弟的,至始至终也只有李子成一人而已。
现在,他只需要让和谐的氛围,维持下去就好。
第二天一早,张昊便派人去联系清水会地产行业的负责人韩孝植,约对方明晚见面。
和方东泰确认过时间后,张昊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随后和丁青等人一起参加了石会长的葬礼。
这一次,金门集团分散于各地方的理事们,悉数来到了葬礼现场。
按照顺序祭拜过石会长后,张昊和一位相熟的理事闲聊了起来。
“老金,在丽水过的舒服吧?”
“普普通通咯。”名叫金在贤的中年理事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在丽水的业务不多,我在那边和养老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也乐得轻松。你最近怎么样?”
张昊耸肩道:“还不是和之前一样,管着地产公司的事情。”
“你好好干啊,物流和地产,可是大哥手下最重要的两项产业。”金在贤乐呵呵地说道,“和你说件麻烦事,我女儿敏珠是那个少女时代的粉丝,后天少女时代在首尔有签售会,她就求我去签售会,帮她买签名专辑,哎西!你说我一個大叔,去找小姑娘要签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当去看美女咯?”张昊问道:“话说敏珠这丫头,今年应该上高中了吧?”
金在贤无奈道:“是啊,她整天就知道追星,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张昊玩笑道:“学习的事情就不要强求啦,反正老金你当年连初中都没有读完。”
“哎西,你提那些事情干什么?”金在贤摆了摆手道,“还是说说你带我玩的那个股票吧,最近真没少赚啊!”
张昊随意道:“都是公司里那些操盘手的功劳,而且我们的运气不错。”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张昊已经在美股市场上赚了个盆满钵满。
金在贤和他关系很铁,是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张昊炒股时也带上了他,用来巩固两人之间的利益纽带。
毕竟,情分总是越用越少的。
当然,对外他都会把炒股盈利的功劳,归功到他聘请来的操盘手们的名下。
实际上,这些操盘手们只是按照张昊的指示,买入并操作他看好的股票。
“呀,就因为跟着你玩股票,我才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金在贤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时代变了,光靠好勇斗狠是挣不到大钱的,想发财就得用脑才行!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落伍啦。”
张昊笑着摇头:“老金,别这么说。”
金在贤摸了摸鼻子道:“呀,不说这些,我听说今晚你要和清水会的人谈判?”
张昊看着石会长的遗像道:“是啊,石会长不在了,釜山人就坐不住了。”
“阿西,那些乡巴佬…”金在贤嫌弃的摇了摇头,问道,“不过,为什么要这么急?我原本还想晚上找你喝两杯的。”
“老金,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嘛?”张昊拿出一支烟道,“祭拜完逝者以后,总是要出去找个地方散散阴气的。”
“呀,我想起来了,莪老爸总说上完坟如果直接回家,是会把霉运回家里的。”金在贤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打算把霉运转给釜山的乡巴佬?”
…
当天傍晚,金宰吾再次联系到张昊:“老大,李子成刚刚进入了他和警察姜科长接头的据点,不过李子成今天显得非常暴躁。”
张昊坐在轿车后座,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继续观察便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子成和姜科长二人,今天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昏暗潮湿的的房间里,李子成正一脸不满地盯着姜科长:“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明明说是最后一次!不是说只要石会长被拉下马,我的卧底就能结束了吗?”
姜科长面无表情地说道:“情况有变化…”
“什么变化?没起诉成石会长是我的错吗?石会长死了是我的错吗?”李子成顿时歇斯底里起来,“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是您还是高局长?”
姜科长不满地说道:“高局长和我是朋友,和你也是朋友吗?没分寸,在黑帮混这么些年,你真把自己当黑帮混混了?”
说罢,他从口袋里取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听姜科长这么说,李子成的态度迅速软化了下来:“我做不下去了,请您遵守约定。”
他终究是个卧底,是警队的一员,因此无法反抗自己的上司。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姜科长能看在他多年卧底的付出上,履行让他带着怀孕的妻子出国,隐姓埋名过完一生的承诺。
不料,姜科长却没有丝毫松动,他只是斜了李子成一眼,吐出一口眼圈问道:“做不了?”
李子成点头道:“是,我做不了。”
“行,那就别做了。”姜科长咂咂嘴,重新吸了口香烟,“不用做了,交辞职信吧,你在金门不也挺成功的吗?你在那边的工资,是同事们的好几倍吧?交完辞职信,好好过你的黑帮生活吧。”
李子成瞬间怒火中烧,他很想爆发,可姜科长毕竟是自己的上级,只好忍气吞声道:“您觉得您现在说的像话吗?”
姜科长没有正面回答他,自顾自地抽着烟说道:“等一下,如果让金门的人知道你原本是警察,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呢?”
这一次,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李子成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抓住姜科长的衣领,质问道:“你想做什么?你想毁了我吗?”
“你小子,完全变成混混了啊。”姜科长轻蔑地看了李子成一眼,“放手。”
面对着姜科长严厉的目光,李子成的态度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