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枚炸弹爆炸后,被炸弹冲击波及的毛利小五郎被送进了医院,而炸弹客的行动似乎也突然间沉寂了下来,是游戏玩儿累了跑去休息了呢?还是在着手准备更大的谜团呢?
这一点不得而知。
正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袭击是什么时候,所以即便炸弹客没了动静,所有警察还是需要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以免炸弹客突然打来电话宣布下一条指令。
此刻,在东大医院的病房里,目暮等人挤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当然,菅野也在现场,和同样在场的白鸟任三郎保持了两米多的安全距离。
“根据调查,工藤新一所解决的案件的犯人,目前都还在监狱里服刑。除此之外,也大致走访了这些犯人的亲人或恋人,有过爆破经历亦或是电子工学专业经历的人此时都不在东京。”白鸟任三郎合上警察手账,“如果继续扩大搜查范围就需要时间了。”
“同时,我们也在根据鉴识课画的犯人特征图在现场附近走访调查,不过目前还没有收到相关的目击报告。”站在白鸟身后的胖警官千叶补充道。
“——真是可恶!”躺在床上的毛利小五郎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竟然把炸弹安装在闹市区!真是个混蛋!”
“爸爸,您还是躺下来吧!”
坐在床边的毛利兰将小五郎按回床上。
“说起来,兰,你怎么跑过来了!事务所怎么办?”
“还有警察先生在那边看着呢,不会丢东西的。”
一听还有警察在镇场子,毛利小五郎放心了。
“如果工藤新一还在的话,肯定会有头绪吧?说不定犯人就是他认识的人......”目暮十三摸了摸下巴,露出无奈地表情。
“目暮警官!既然那臭小子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情就得靠我们警察——啊不对,你们警察来解决!虽然很凶险,但这可是恢复警察名誉的大好机会啊!”
一听到工藤的名号,小五郎险些从床上跳起来,同样作为一名私家侦探,再加上自家女儿被那倒霉小子勾走了魂魄,整天以泪洗面,毛利对工藤还是颇有微词。
更不要提,身为前任警察的他的体内,还流淌着名为警察之魂的鲜血。
工藤新一事件在民间引起的舆论风波远未结束,在警察的公信力遭到舆论重创的情况下,如果能够顺利解决一起连环爆炸案件,还东京市民一个太平,那么警察组织也就能够摆脱“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留下的阴影,再次重振旗鼓昂扬向前了!
“——哎呀,毛利老弟,冷静冷静!”
“目暮警官!这可不是能冷静的时候吧!”毛利小五郎的视线偶然间飘到了站在窗边的菅野身上,“说起来——你是谁来着?”
菅野一听被警校的前辈点名了,于是转身向毛利小五郎鞠了一躬,自报家门道:“我是在本厅刑事部里任职的警部菅野信之,是来协助调查的。”
“看上去可真年轻!”毛利小五郎感叹道。
年纪轻轻就是警部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职业组”的,和站在床边的白鸟任三郎一样。
“第三枚炸弹是你找到的吧?干得好啊!干得好啊!”
“您过奖了。为了东京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奋力奔走,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的前辈您才是我的榜样。只是遗憾没能和前辈您一起共事过。”
面对毛利小五郎,菅野的嘴变的意外的甜,倒是让经常受气的目暮等人大为不解。
他们还是不明白菅野为什么总对他们摆臭脸。
如果他们有毛利小五郎一半英勇的话,就算没有脑子,菅野也不至于态度那么差。
——归根结底,菅野爱的是他身上的警服,爱的是警徽,所以会为警队抹黑的人,他一概不喜欢。
虽然常听人说毛利小五郎在搜一工作时也是一个糊涂蛋,经常把案件的侦破工作带入死胡同。
可他在关键时刻能站出来啊!
像什么目暮、高木之流,关键时刻能顶事儿吗?
顶不上。
至少菅野是没见到过。
平庸。
过分的平庸。
对于警察而言,过分的平庸就是在犯罪。
既不能伸张正义,也不能维护秩序,说轻点儿是失职,说重点儿就是在助长潜在罪犯们的嚣张气焰。
如果所有在职警察都能像古畑任三郎亦或是吉敷竹史那样,犯人也会慑于警察的能力从而不敢犯罪,世间又会减少多少罪恶?
(注:古畑任三郎出自三谷幸喜笔下的《绅士刑警》,吉敷竹史出自岛田庄司笔下的《寝台特急1/60秒障碍》)
菅野这几句美言夸得毛利小五郎红光满面,受伤的屁股一下子就不疼了。
要是菅野能早进警视厅十年,就能有这样一位脑袋好用,行动力强的后辈辅佐,当初也不至于混得那么惨了。
不过转念一想,像菅野这样的职业组,进入警视厅基本也就是警部了,要进搜一三系,指不定会顶替掉目暮成为他的上司。
嘶。
一个三十大几的人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导,怎么想怎么诡异。
不只是面子的问题,还有......
——就是面子的问题!
所以还是算了吧。
有时错过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有了以上心理活动的毛利小五郎称赞菅野道。
菅野的视线落在白鸟身上,只见白鸟对他露出充满敌意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就像他们之前在搜一共事的时光一样。
说到底,有些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虽然说炸弹客到现在为止已经安放了三枚炸弹,但是这三枚炸弹除了引起骚动和破坏当地的建筑以外,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会不会这位炸弹客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伤人呢?”一直沉默不语的佐藤警官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这是什么话!如果没有我在现场,指不定要有多少人被卷入爆炸中了!”
“抱歉,毛利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般的炸弹客,不会在挑战您的同时,大发慈悲的默许警察提供帮助。他似乎原本就不打算造成较大的破坏......”
包括三年前的事件也是.......
炸弹客的目的,就是为了带给警察绝望......
“——这个人是疯子啊!疯子!疯子就不能按照常理去思考。”
“哎呀,毛利老弟,冷静一点。”
“不好意思。”明显不在状态的佐藤从目暮和白鸟之间挤出去,径直离开了房间。
“毛利前辈,您安心养伤。”菅野向前辈鞠了一躬,然后追了出去。
因为他和佐藤有着类似的观点,所以他想和她聊一聊。
菅野在楼梯口附近追上了佐藤,发现她眼圈红红的,明显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才会从病房里逃出来。
“不好意思,警部,我现在。”佐藤咽了一口唾沫,将喷薄欲出的情感强行压了下去,“呼——好了。就是想起些往事。”
松田阵平......
菅野并没有说出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只是微微一笑:“——你的判断和我一样,佐藤警官,炸弹客的重点不是伤人,而是另有所图,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