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次见面到再次接受邀请,留在省城生活依旧迷茫的赵志诚等人,看到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原本热闹喧嚣的花卉市场,已然变得门可罗雀。
早在小半年前,在花卉市场赚走小两百万的牧山河,也曾告诉他们花卉市场接下来的结局。可后续一段时间,花卉市场的交易越发火爆,甚至比之前还要疯狂。
那时他们觉得,如果牧山河带来的花,晚一段时间出售,或许他赚到的钱会更多。可新政策出台后,他们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有先见之明。
尽管牧山河卖出的花,不是在价位最高时出售,可他卖出的花,都在春节前售出。即便有人提议,要调查花卉市场交易情况,也不可能查到年前去。
最令他们佩服的,还是牧山河的交易,无一例外全部交过税。收过税的交易,自然属于合法交易。反之,那些偷逃交易税的买家跟卖家,都可能被追责。
单单一个‘偷税漏税’的罪名,恐怕就足够买卖双方喝上一壶!
因为牧山河的关系,之前原本关系不太亲近的六人,现在没事就经常私下聚一次。可六人面对目前的处境,依然想不到太多解决的办法。
即便早前牧山河,给他们每人发了三千多的奖金,还有五百块的辛苦费。这笔钱对六人所在的家庭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可问题是,钱永远都不够花的啊!
就他们现在半死不活的工作,有些甚至根本没工作,收入从何而来呢?
看到再次登门的秦凯旋时,即便已经成家并有了儿女的赵志诚,也显得有些激动。甚至闲聊几句后,赵志诚也很直接道:“秦队,是不是牧总给你打电话了?”
听到这话的秦凯旋,也笑了笑道:“你倒是聪明,一猜就猜到了。这么说,你们都愿意继续替那小子干活?你们就不怕,那小子将来又坑你们一把?”
“秦队,牧总可没坑过我们。之前他提前离开,也提前告知过我们。再者说,就我们现在的情况,能被坑说明还有一点价值,怕就怕活着毫无价值啊!”
“说什么浑帐话呢!那小子给我打电话,让你们去他老家,先跟他见一面再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到时他会给你们安排事情做。具体做什么,那小子也没说。
但有一点,他提前跟我说了,如果去了后,你们觉得那工作做不来,或许不想继续替他做事,那他也会礼送你们回来,甚至报销你们的来回车费跟伙食费。
真要决定跟他干,工资暂时给你们开一百块一個月。这工资,肯定比不了之前卖花赚钱。但他说了,只要你们干的好,那么年底也会给你们发奖金。”
“秦队,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我爸他们在厂子干了一辈子,还没一百一个月呢!”
“那就好!情况我大概跟你说了,给你们三天准备时间。三天后,你们先做火车去双甸。到了火车站,我的老部下会去接你们。而后,让他送你们去那小子的地盘。”
“谢谢秦队,真的麻烦你们了。”
“唉,麻烦什么,看到你们过的这样辛苦,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那小子年龄不大,但我看的出,他很钦佩我们这些部队出来的人,他应该会善待你们。
如果将来你们有能力,我希望你们也能多照顾一下,跟你们情况一样的退伍军人。虽然我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可能不太容易,但我相信那小子应该有这本事。”
“请秦队放心,不管走到那里,我都会牢记自己曾经是一个兵!”
无论那个年代,军人永远都值得信赖。对牧山河而言,即便他自身实力很强悍。可更多时候,他都不想曝露自己的实力,那就需要身边有一群得力助手。
而赵志诚这些经历战火考验,最终活着退下来的铁血精英,无疑是最佳的助手。或许他们的能力很单一,但只要对他们好,忠诚度绝对比普通人更高。
等到赵志诚将消息,告知其余同样等消息的五人后,他们也非常高兴。而他们的家人,得知他们要去外地工作时,虽然有些舍不得,却也知道这是一件好事。
无论已经成家的赵志诚,又或者尚未成家的孙轩,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看到别人丰衣足食,自家却缺衣少食,做为顶梁柱的他们,心里是何滋味呢?
去外地工作,也是为家人幸福而打拼。尤其当家里人知道,他们去找之前的那位小老板,月薪一百还有奖金时,家里人也知道,这份收入意味着什么。
尽管眼下已经改开数年,报纸上也不时报道,不少在南方打工的年青人,薪水一个月都过百甚至几百。但在北方,很多国营单位的工人,月薪依旧不到百元。
一百块一个月的工资,在如今的江北境内,恐怕还属于高薪。而赵志诚等人更加相信,等到年底发奖金时,相信届时他们领到的奖金,会比工资高出数倍不至。
毕竟,牧山河给他们的感觉,确实是一个很大方仁义的人啊!
当六人再次背上背包,踏上从省城开往双甸的火车时,六人都觉得心情即兴奋又忐忑。甚至落坐后,王建国难得嘀咕道:“我怎么感觉心情,跟刚去当兵时一样。”
“确实有点像!那时的我们还年青,刚穿上军装坐上火车,心情激动的不得了。可想到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当兵,这心里也七上八下,跟现在感觉确实差不多。”
“是啊!一眨眼,我们都从部队退伍好几年了。”
对这些真正经历过实战甚至血战洗礼的退伍军人而言,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曾经的军旅生涯,还有战场上的炮火硝烟。但这些,似乎都存在他们的记忆中。
唯有夜深人静时,他们才会回忆起这些往事。等回归现实,他们又要为家人还有柴米油盐而奔波劳碌。如果可以,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愿意一辈子留在部队。
因为六人一起出行,加上他们的行为举止,甚至携带的背包,列车上很多旅客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应该是当过兵的人。对于军人,旅客们更多也是崇拜跟尊敬的。
持续数小时的枯坐,终于听到列车员告知抵达双甸火车站,六人也随即起身,拿好自己的行礼跟在其它乘客身后,缓缓走出这座不经名的县城火车站。
刚走出来,为首的赵志诚就看到,一个身穿公安服的中年人,微笑着上前道:“你们是从省城来的吧?请问那位是赵志诚同志?我是木友旺!”
“你好,我是赵志诚,你就是秦队的老部下二旺?”
“是的!欢迎你们来双甸,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很辛苦吧?”
“还行!对了,我听秦队说,你是牧总的叔叔?”
“你说的牧总,应该是山河那臭小子吧!我不是他亲叔,但我跟他是一个屯子的,他阿爷跟莪爸关系很好,我爸更是把他当干孙子看待,所以他就喊我叔。”
简单说明情况后,跟在赵志诚身边的几人,突然觉得这位只相处过几天的‘牧总’,好像来头没他们想象的夸张。那他为何如此年青,却有那般成熟老练的处事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