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位俊俏的小郎君,只不过她女扮男装的法子在江明的眼中太差了。
江明细细的打量,随后说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此人微微一愣,略带惊喜的看了一眼江明。
“很好,至少不是个拖油瓶了。”
“你在此地扮演的是什么?”
“扮演,那是什么?”江明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试探和猜测出来的东西,反而是直接质问。
“扮演,那自然是邪异的规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罢了……”
“邪异,四大邪祟之一,最为诡异的邪祟。”
“我看你修为也不弱,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江明摇了摇头。
他看向了眼前的这女扮男装之人,眼神当中闪过了几丝异样的光彩。
此人身上的力量不是气血,又或者说,不止是气血。
他也是以此看出此人并非是邪异的一部分,这是白柳告诉他的,一般的邪祟身上都不可能带有气血这种属于人族的阳刚力量。
此人多半就是传说中的仙师。
大离的守护力量仙师,只是这個体系到底如何,江明还不知晓。
他明面上的身份不过一个刚刚入阁的守夜人,还未踏入这个领域。
“正弘城,朱离,不知阁下……”
“你喊我朱尘便是。”
朱离还能够看到江明的警惕,也没有去深究,只是说道:“能在小小的长青城遇见一位城外仙师也算是我的运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不知晓这些常识,我暂欠简单说一说吧。”
“邪异都有着规则,其中有很多,比如说七十年前安昌城外的无脸主人,你需要引动他做出表情,不然你就会如同他一般失去五官,窒息而死。”
“又比如六年前的蓝火鸟群,蓝火鸟群所过之处,只要身着红衣之人,皆是在刹那燃烧成灰。”
“最简单的,也是最寻常的邪异就是现在这般,乃是由某段场景化作了邪异,我们所需要的就是扮演角色,参与到这段场景的剧情当中。”
“可能是不断循环的路边野庙妖魔吃人剧情,也有可能是某天的战场剧情。邪异的力量将所谓的‘剧情’铭刻了下来。”
“邪异的力量最为无解,现在这种‘剧情邪异’等级比较低,可能不会对我等仙师产生杀伤力,但是能够活活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江明忽然打断。
“困死的意思是……循环吗?”
“是的!剧情会不断循环。”
朱离刚刚说完这句话,就是看见眼前的这个陌生的青年脸上忽然露出了莫名的兴奋表情。
朱离暗自后退了一小步,脸上出现了一丝警惕之色。
能够循环,那岂不是说江明能够卡bug不断的获得那所谓的百年蚌珠?
那可是近三十的灵点。
“剧情是没有丝毫变化的循环?”
“没错,包括了其中的那些恶心恐怖的东西,我们虽然不用像凡人一般忌惮这些东西,但是倘若长时间且一成不变的接受这些东西,精神也支持不了多久,久了怕是有入魔的风险。”
“行了,我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也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说吧你扮演的是什么,我扮演的是安义武馆的一位武馆馆主级别的武师。”
“我扮演的……大概是城主府的人吧。”
“城主府?看来扮演的是城主府外务使的身份……”
外务使,是城主府在明面上的官方力量,那些为城主府驱使的武师便是这些身份,朝凤阁反而要更加的高级,门槛也是更高。
“等下,你的意思是,只要被诡异困住,不按照他们的规则,就会被永远困住,包括任何人?”
“那自然不是,只要实力够强,自然能够从其中脱困,甚至一些强者还能够以力破法,硬生生的将这些邪异之地暂时毁灭,让其百年之内不会出来掀起风浪。”
“当然了,邪异的本质还是不灭,无论多强也无法彻底将邪异消灭……”
“而世界上的邪异只会越来越多……”
朱离说着眼神当中露出了一丝晦暗之色。
江明却是上下打量着她,继续询问道:“你现在什么修为,有什么能力?”
“自然是跟你一样的心灯前期?你难不成感受不出来?心灯前期能有什么手段?你别指望我是什么高手了。”
“不过可惜了,要是我能够修炼到心灯后期,说不定能够找到突破口直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少侠,要不你把身上的资源都给我?如果离不开这里,让我修到心灯后期也是一个好法子?”朱离脸上却是带上了一丝阴霾,没有口中俏皮话那般轻松。
天下的仙师谁不知道在邪异领域内根本就不能修行。
江明点了点头,不再有多言。
随后朱离就暂时的将眼前的剧情诉说了一遍。
洪府的消失很离奇,朱离似乎已经提前查询过了,但是并没有相关记载。
朱离已经是第三次循环,她干脆将自己所知晓的都是说了一遍。
现在这个上吊被剥腹的女人乃是洪家老爷的二十三房。
江明看着女人滴落血液的脐带,耳边继续响起了朱离的声音。
“洪家主鬼迷心窍,居然向那些邪神精怪献祭。”
“只要他献满七七四十九个属于自己血脉的孩童,第五十个孩童就将有着绝世天资。”
“到时候莫说是修武,甚至连成为仙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洪家主一心想要振兴家族,悲剧也就由此而来。”
朱离这句话刚刚说完。
周围的场景就是一变。
昏暗的房间内,眼前有着几道身影将一个个浑身血迹,显然先天不良的婴孩放在了台子上。
咔嚓一声,婴孩变成了血渣,血渣流下,最终汇聚流入了一盏妖异的琉璃玉杯,血色妖艳无比。
“而献祭孩童,除了在腹中的第八个月的时间外,那便是成长到了第八个年头才算有效。”
画面再次一转。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八岁孩童,他手上还拿着小风车,迷茫的看向四周,被身后几个看不清容貌的身影往前推去。
孩童并没有看到头上悬挂的巨大铁板,也没有看见边上颤抖的绳子,亦是没有看见地上有些血红的石头,以及放在一边的琉璃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