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向无忌面色微微一变。

几位狐女接着扯开了话题不再去提及这个事情。

向无忌亦是没有去多管闲事。

万妖天池开启在即，他要准备天池事宜……

……………………

“该死的妖孽！”

“我跟你们拼了！”

“啊！！！”

哀嚎声在阴冷而潮湿的大牢的当中回响着。

一位位能够看出原本衣着华丽高贵的高等修仙者们此时衣衫褴褛气息微弱的躺在阴冷潮湿恶臭的牢房当中。

只有最新被捉进来的修士还有着力气反抗。

“按下去，让他们吞服化灵散，散去修为。”

“再送去人圈配种。”

狐耳刀疤脸的狰狞高壮男子一巴掌将一人族修士拍的不省人事后一边用手帕擦着手掌，一边这般说道。

“最近族里来了贵客，是个人族妖体，动静小一点，不要被客人知道这些事情。”

“以免引起不快。”

刀疤脸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狐族守卫皆是称是。

“人族？吾等跟人族势不两立，除了一些豢养的人奴之外居然还有人族能够在我族境内自由行走？”

一位面色稚嫩的守卫犹豫了一下，轻轻的向着边上的妖修询问道。

“那是妖体，体内有着妖族的血，算是自己人。”

一旁的同伴这般说道，

那稚嫩守卫眼神深处闪过的一丝仇恨才慢慢消散。

“轰！！”

大门被猛然打开。

“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

“公子，这里是族中重地！”

“公子！”

一道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闯了进来，在他的身旁有着五六個狐女阻拦，却是没有半分的作用。

向无忌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牢房，阴冷潮湿，甚至隐隐有着血肉腐烂的恶臭。

同时向无忌能够感觉到体内运转的真元微微一滞。

此地有着遏制人族真元运转的大阵。

向无忌无视了身旁诸人的阻拦，一步步的走向了牢房深处，看向了被关押在牢房当中的人族。

每一个人族身上都是有着真元存在，皆是修真者。

而且以这些人的肉身强度来看，至少都是筑基修士。

不过这些人此时眼神当中有些麻木。

感受到了向无忌的气息后，呆滞的目光当中才逐渐有了光芒。

向无忌越是走向深处。

被关押之人越是有着生机。

向无忌看见了仙子一般的人物被挖去了金丹，锁住了琵琶骨。

有着气度非凡的老者无力的趴在地上。

亦是有着孩童双手抱腿，恐惧的躲在角落。

走到最深处。

“妖孽，吾等不会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会，绝对不会……”

那是少有的几个还存在理智的修士，身上甚至还残留着真元的气息。

“向公子，这里是我族重地，公子误入此地，那么还请公子离去。”

刀疤男子上前，对着向无忌尊敬了行了一礼。

“此地之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向无忌的声音当中却是平静到了极点。

刀疤和几位狐女皆是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了请向无忌离开的动作。

“自然是用来炼丹和圈养的。”

“尔等人族可以猎杀圈养我妖族，我妖族难道就不能杀死你们人族吗？”

那稚嫩守卫却是站出了一步，愤愤的说道。

“闭嘴。”

刀疤一个巴掌把稚嫩守卫打倒在地上。

不过倘若不是他允许，这守卫也没有机会站出来说话……

【自古以来，人族捕杀妖兽，夺其妖丹血肉炼制丹药，剥其羽鳞牙骨炼制法器……】

【无数的妖族被人族所猎杀圈养，亦是有着御兽宗门崛起，他们培育灵兽，将诞生灵智的妖兽进行配种圈养，劣者杀死处理重复利用，优者出售化作修真者坐骑战宠……】

【而人族对于妖族来说，亦是大补灵丹。】

【在人族崛起后，以妖兽血肉妖丹为材料的炼丹手法的出现，在妖族，也逐渐有了以人为丹的手法。】

【妖族开始向人族学习，或圈养人族或以其为丹。】

【人捕杀圈养妖族以强化自己的战力，妖族亦是捕杀圈养人族以此炼丹。】

【二族之间的仇恨随着二族的些许融合有所缓解，在遥远的其他州，人族已经忘却了对妖族的仇恨，但是在荒州奎州边际，这种来自万古的仇恨依然在连绵。】

【狐族带着你参观了人圈。】

【在此地是一个被天狐族圈养的凡俗王朝，有着轻微的修真文明存在，人族无忧无虑的在此地生活，代价是日常需要献祭族人向狐仙寻求庇护，此地之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存在。】

【而那些在牢房当中的修真者乃是在人妖大战前线送来的人族修士，这些资质不俗的修士是用来提高人圈的平均灵根强度的。】

【灵根强的人族对妖族会有着额外的好处。】

【狐族之人与你言，天狐族在妖界诸族当中算是对人族待遇相当好的了，因为天狐族需要炼制的人丹需要聪慧灵敏的人族为材料，在其他妖族当中，那些人圈是真的如同畜生一样的圈养着，没有文明，没有文字，没有语言……只有本能。】

【倘若你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之人，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人族和妖族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但是你终究还是属于人族的一员……】

“某若是没有见到，也不会去管。”

“某既然见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管。”

向无忌前脚踏出一半，却又是缩了回来。

他管不了，也没有资格去管。

就算向无忌以自己的身份为要挟，解放了人圈。

但是整个妖界，两个大州当中有着多少的人圈？

只要妖族存在一日，人圈便是会存在。

而妖族的这种手段，皆是向人族学习的，在那些御兽宗门当中，倘若无视种族，那些修士所做的要比妖修更加的残忍。

那些灵兽，最差的也有八九岁孩童的心智，根本算不上畜生。

不过，向无忌的屁股终究还是坐在人族这一边的。

【你爆发气息，摧毁了此地牢笼，带着这些修士离开了天狐族，送往了边境。】

【所有的修士皆是对你感恩戴德，你没有多言。】

【你赠予了丹药给那些受伤不太严重的修士，帮助他们恢复修为，让他们能够带着同道返回人族。】

【被你所救之人询问你的来历，你并未言语。】

【你返回天狐族，赔偿了天狐族一大笔灵石，旋即闭关，你隐隐有所感悟。】

江明看着金色卷轴上闪过的字幕。

心中有所感叹。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人族和妖族之间或许没有对错，所遵从的不过是弱肉强食的道理罢了。

只是江明是人族，这就注定了他是从人族的角度出发，妖族自然是万恶之恶。

倘若是他江明在那地牢里，又或者是剑主裴旻在那地牢当中。

早就一剑斩断枷锁，为人族而战了。

因为人族生他们养他们。

向无忌却又有不同，他的体内有着一半的妖血，成长当中更是跟妖族牵扯的相当深。

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江明前世有句古话，君子远庖厨。

世事多两难，岂可偏执一端。

见杀生便生出恻隐之心，生长便需要营养，皆发自于天性，何错之有。

对于修士也是如此，或许也有修士不忍心屠杀妖兽，但是修士的修炼也需要妖兽炼制的丹药和法宝。

【此前的风波如同一件小事一般掠过。】

【苏九灼听闻后亲自前来查看，发现无恙后便是没有多言。】

【长天历一万零两千三十二年，万妖天池正式开启。】

【妖界百族纷纷派出真血参与万妖天池。】

【苏九灼和另一天狐族妖神族老带着你前往万妖天池，你发现天池当中一片白光，即使是你的神识强度也探查不了其中半分。】

【你踏入了万妖天池。】

万妖天池，顾名思义，就是一片池子。

只是里面的不是水，而是光。

一位位真血天骄像是丢饺子一般被丢了下去。

向无忌亦是在其中。

在进入天池的刹那，向无忌的身体便是出现了一片光芒当中。

“血脉所属，白泽！”

“启动残余神念，神念所属：白泽大圣。”

毫无感情机械声音在向无忌的耳边响起。

神兽气运非凡。

即使是在远古时期。

每一代也只能有一位纯血神兽存在，相当于是一脉单传。

每一位纯血神兽后面都会被冠上大圣二字。

白泽大圣，青龙大圣，烛龙大圣等等。

周围的环境此时猛地变化。

天地色变。

大地一片荒芜，并非是原始的蕴含生机的荒芜，而是一切都被毁灭后的荒芜，大地上隐约能够看见各种残骸，建筑的，人的，其他生灵的……

天空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几乎化作雾状的灵气疯狂的从这个口子当中涌入。

天空当中有着一个巨大的口子，口子后面是纯粹的黑色。

向无忌瞳孔一缩。

这般场景。

他很熟悉，是当初白泽妖体苏醒时候他所遇见的情形。

这般场景，向无忌经历了两次。

大地开始震动。

一头巨兽撕破空间，飞向了天空。

其白毛云鬃龙首，四足踏云，有七彩流光之异象。

白泽大圣！

白泽大圣所存在的时代，那应该是纯血神兽们还活跃在九州当中，人族刚刚崛起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禹皇尚未分定九州，九州还是一整片蛮荒大陆。

那个时代的大多数记录，早早的泯灭在了岁月长河当中，即使是那些古仙，怕也很少是在那个时代得道成仙的。

白泽正要遁入天之大口的黑暗当中。

他却是注意到了向无忌的存在。

化作人形出现在了向无忌的身前。

白泽大圣所化的容貌跟向无忌妖体全开有着半分相似。

白眉白发，身上却是有着一股格外缥缈的气质环绕。

“汝是吾后世血脉？”

白泽大圣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描述的色彩，仿佛时间长河在他的眼中被细分开来。

向无忌只是对视，脑海就仿佛要被填炸。

“嗯？”

白泽大圣浑身一震，随后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向无忌。

他又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异数。”

“甚好！”

白泽大圣手指一挥。

“这一滴真血就算是我给你的礼物。”

向无忌一头雾水，他已经有了白泽妖体，这一滴真血不过也是提高了他的妖体浓度，算不上质变。

但是白泽大圣似乎格外的认真。

………………………………………………

在模拟空间当中。

江明浑身一震。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摸着心脏。

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涌转全身……

………………………………………………

“汝身怀其他传承，已经不缺神通术法。”

“吾便是赠予你一道五行大罗烟的炼制手段，最为契合你，日后亦是能够护住你性命。”

白泽大圣静静说道，没有丝毫提起之前说的话语。

向无忌能够感受到那一滴真血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同时脑海当中出现了五行大罗烟的炼制方法，这种炼制手段跟如今的法宝炼制完全不同。

向无忌险些被其中的玄妙吸引了进去。

向无忌立刻行礼道谢，只是向无忌有些奇怪，不是说来到天池之后需要历练考验才能够获得血脉源头的馈赠吗？

白泽大圣仿佛是看出了向无忌的心声。

只是摇了摇头。

旋即飞向天空中破开的口子。

向无忌在原地呆愣许久。

最终，一点白光在天空显现。

一柄卷轴缓缓展开。

在其背后有着两个如今早已失常的神秘修真文字。

“神”

“魔”

此物一卷，将天空当中的黑色口子吞没。

天地重新化作了平静。

正如同向无忌此前所看到的一般。

只是此时，向无忌能够看到的更多。

他能够看见。

那神魔榜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

眼前一闪，向无忌重新回到了天池当中。

正当向无忌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的时候。

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血脉所属，不败魔血！”

“启动残余神念，神念所属：魔罗。”

向无忌瞳孔一缩。

不败魔血！？

这万妖天池居然对不败魔血也有着作用。

而那魔罗……第一代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