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凛的眼中满是不安与困惑。
有过一次经历的她很轻易的就理解了这自称爱之女神的从者话语中的含义。
但这种情况不对劲,神灵的确有着英雄们难以企及,乃至影响现世的力量,但降格之后,这份力量就会受到限制,身为金星女神的伊什塔尔要全力展现,也必须利用宝石放出神气才能做到。
可面前的女神只是站在这里,爱欲的幸福就不断在自己心底升起,远坂凛已经尝试了她认识中所有可以解除精神控制的魔术,但毫无效果。
它们并不是失败了,而是在顺利发动后,根本找不到目标。
仿佛现在远坂凛身上的异常,是自然的情况一样,就好像宇宙的规则,定理。
远坂凛已经感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恍惚起来,理智告诉她现在的状况极度危险,但她的脸上却不自觉的浮现了真挚的笑容。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奋力挣扎着,吐出了饱含力量的言语。
“把……樱,还给我!”
哪怕是女神的附体,作为召唤者的御主也不应该会任人摆布,就算这个未知的女神很危险,远坂凛也相信自己的妹妹能够运用好令咒制定约束的契约。
可现在的表现太不对劲,从头到尾,在见到自己乃至之后的行动中,面前的女神却一丝异常都没有展现,仿佛完全控制了这具躯体一样。
远坂凛这种坚韧的表现让顶着一副与间桐樱似是而非面孔的女神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如果只是满足这种要求就能让你沉沦于爱意中,倒也未尝不可,但很遗憾,如今的状态,并非是我主动造成的,以你的优先级,还没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难道说……”
因为对方连说谎的必要都没有,远坂凛的眸子颤动着,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场异变唯一的解释。
女神优雅的走到远坂凛的面前,凝视着对方眼中毫不屈服的意志,吐出了毒蛇一般腥甜的语句。
“没错,是你的妹妹,间桐樱,主动要求我掌握她的身体的。”
“寻常神灵用从者灵基降临的情况下附身,只会在结合宿主本身人格的情况下,变成像是套在身体的外壳一样的存在,就算不是自己操控身体,宿主也能感受到操纵者所感受的一切。”
“这样会更安全,但比起召唤神灵的风险,依然看上去有些得不偿失,但就算是我也没想到,那个叫樱的孩子会这么大胆呢。”
那饱含欢喜之情言语让远坂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被这样诡异的存在近距离的靠近,如果不是身体根本不听她的掌控,恐怕她现在已经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
“但即使在众多神灵中,我也是特殊的那一个,连形体都已经烟消云散,没有性别与身份区别,是一团空虚的概念,因此,只要御主愿意与我深度融合,就可以作为现世的凭依之躯,发挥出规格外的真正力量。”
“当然作为代价,她的意志也会在我掌控的过程中沉睡,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梦境一样朦胧吧,而相对的,我也需要完成她的愿望。”
“现在想起这件事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呢,就像是奇迹一样呢,我好歹也是爱之神迦摩,没想到在已经衰落的现代居然能够遇到契合度如此之高的躯体,即使放在我的时代,也没有碰到过……虽然当时也不需要就是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迦摩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起来,那张总是挂着微笑的面庞也浮现了不满。
“迦摩……既然伱是为了樱的愿望而行动,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要拿着樱的身体做一些奇怪的事!”
念着这个名字,远坂凛挣扎的更加剧烈了,从传说中上看,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瘟神不是吗?
让这样危险的人附身,樱实在太失策了!
“咦,你居然还没有发觉啊?”
迦摩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虽然那孩子是深度沉睡,但能够召唤出我,可见她的精神有着不可思议的韧性,万一做出了她抗拒的事情,权限就又会被逆转,把现在完美的容器状态打破,我可不打算让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因为我如今的人格是依赖间桐樱而诞生的,这种情况本来也就不可能发生就是了,在达成她的愿望之前,将那份爱意倾诉之前,这个世界上可不会有比我还要善良的神灵了。”
“突然袭击过来的家伙也好意思自称善良吗!”
“真是的,明明是姐妹,樱的心思这么细腻,为什么你的思维这么单纯的呢?”
迦摩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绯色的嘴角挂起一抹妖艳的弧度,用食指轻轻的勾起远坂凛的下巴。
“我之所以可以这样做,那当然是因为,这也是间桐樱想看到的结果啊。”
“——!”
远坂凛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抬起头,与迦摩那血色的双眸对视着。
这份意志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任何动摇。
正因如此,她才无法理解为什么樱会变成这幅模样,在过去的十年中,她们虽然并不能再像姐妹那样亲密无间的相处,但平时也十分融洽。
可如今间桐樱的样子,却让远坂凛感到无比陌生。
“为什么,我才不会相信,一定是你蛊惑了樱……”
远坂凛仍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但这幅表现却让迦摩更加雀跃了,好似看到了自己非常钟意的场景一样。
“别再一厢情愿的摆出姐姐的姿态了,明明你已经知晓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吧。”
“……”
远坂凛陷入了沉默。
她是让间桐家的工房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对于迦摩所指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
“曾经的樱,的确怨恨过你,因为你是姐姐,所以可以待在远坂家,享受父母的宠爱,有着光辉的未来,而她却只能注视着在阴冷的虫窟中,在一声声哀嚎里消逝的生命,随时都要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可到了最后,她就连这份权利也失去了。”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对吧?你们二人无论相貌还是资质,都没有差别,难道因为你是姐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获得这一切吗?偏偏你又尽可能想要替父母弥补这一切,作为局外人的你做出这般姿态,她连能够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了。”
如果平时的樱,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但迦摩可没有喜欢将一切藏在心里的习惯。
这种与恶意并驾齐驱的爱意,实在太对她胃口了。
“当然,这孩子并不是想怪你什么的,毕竟你当时也没有任何能够改变这件事的权利,而且,现在的樱反而有些庆幸那次经历呢,不然她也不会遇到能够让自己奉献一生的存在。”
迦摩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陶醉,仿佛切身体会了间桐樱的情感一样。
“樱……”
远坂凛张了张嘴,但一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她第一次接触到了妹妹深处的内心。
该道歉吗?该生气吗?
“既然心怀愧疚,就不要再做出姐姐的姿态来面对她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命令她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感受着远坂凛黯然的情绪,迦摩的脸上出现了溢于言表的兴奋。
“什么打着为你好的家人旗号,从而罔顾她意志的事情,这孩子已经不打算再经历一遍了,父亲也好,姐姐也罢,也许她的确是你的妹妹,但在此之前,她是间桐樱。”
“我,我没有想要……”
迦摩那包含讽刺的话语让远坂凛更加僵硬了,她想要争辩什么,但想起之前打算让妹妹退场的自信,就连那份愧疚也变得无力起来。
“没有吗?”
迦摩突然缩短了自己与远坂凛脸颊的距离,吹出微热的鼻息,用舌尖轻轻舔舐远坂凛的嘴角。
然后,她的语气越发冰冷起来。
“——是说谎的味道呢。”
这样的举动让远坂凛脑海中还在苦苦僵持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
她终于放弃了抵抗,彻底的沉沦在幸福的地狱之中。
看着脸上一片恍惚的远坂凛,迦摩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我可爱的姐姐,乖乖的再睡一会儿吧,你什么都不用去思考,只需要等待即可,等待迦摩给予你,给予樱,给予她所在乎的一切,那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美好结局。”
——
在别墅的庭院外,saber沉默的挥着剑。
这种训练对于现在的她并没有多少提升,连找找手感都算不上,但除此之外,saber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虽然远坂凛也提议过二人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吃点美食,可经历了昨天的败北,saber实在没有这份心情。
和上一个御主比起来,远坂凛简直就是完美的,尊重她的意志,魔力供应也十分充足,并不把她当做工具,而是作为怀抱同一梦想的伙伴,连阿瓦隆都直接交给了她。
saber决心要为自己的御主带来的胜利,但初次上阵就受挫还是给骑士王带来了一些打击。
这样下去,这场圣杯战争她会得到怎样的结局呢?
“呼……”
saber垂下剑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着。
“过去了一个上午吗?差不多也到吃饭时间了,去叫凛一声吧。”
金发的少女心想着,突然心念一动,挪动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她还未曾开口,大门却已经被缓缓推开了。
“凛……”
saber露出微笑,刚准备发出呼唤,就从半掩的门缝中,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轻蔑的笑容,妖艳而又稚嫩的脸庞。
还有,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就完全改变的魔力流向,还有那原本属于远坂凛的令咒。
她的御主被更换了。
“轰——!”
一声多余的言语都没有,saber全力爆发着魔力,化作模糊的幻影,不带任何迷茫与犹豫的发起冲锋。
骤然加速之下,saber的身影粗暴的将大气撕裂,像是炮弹一样带着恐怖的力道轰出。
被剧烈压缩的空气汇聚成团,直接轰在了那道门缝里的身影上。
在接触的刹那间,沛然大力轰然爆发,肆虐的风暴率先与作为阻拦的大门碰撞,然后毫不费力的将它扭曲,摧毁,撕裂。
厚重的金属在狂风之下被碾成了一团破烂,接着又被摧枯拉朽的揉成了碎渣。
然而,能够开山裂石的圣剑如同穿过了幻影一样,在那道身影的面前荡起冷酷的涟漪后就消失殆尽了。
“你是谁!凛在哪里!”
“还算敏锐,出力也很不错,果然被姐姐浪费了啊。”
完全没有被从者袭击的惊慌,迦摩看向saber的眼神与其说是在打量自己的从者,不如说欣赏道具来说更加恰当。
“姐姐?”
saber还未曾从这个奇妙的词语中缓过神来,庞大的神气便转换为魔力,传输进她已经消耗不少的身体里。
“没错,在刚刚,你的归属权已经正式变更成我喽,”
迦摩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嘛,这可是她自愿的。”
saber连与其对话的想法都没有,冷眼望向她的身后,看着浮在屋子中央,睁开的眼眸中已经被粉色的光晕填满的远坂凛,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怒火还是不可抑制的在她心中升起。
作为骑士,连御主都守护不好已经够耻辱的了,更何况是第二次,这回还是在自己面前发生的。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对你这样的家伙效忠!哪怕契约被停掉也好,我也要让你付出擅自对凛动手的代价!”
上一次战争中的一幕幕再次在saber的脑海中闪现,让她的眼中也不由得出现了一抹漆黑的杀意。
“动手?还真是过分的说法,这可是她心甘情愿的,在美好的世界永远与快乐为伴,不用承担复兴家族的压力,不用去思考自己的未来,这种结局对她而言可要比现在幸福的多。”
荒谬而又可笑的说法,尽管迦摩的态度十分认真,但saber还是本能的举起了剑刃,就像圣剑本身也想要这么做一样。
在面对迦尔纳与斯卡哈的时候,这把圣剑也未曾表露出如此激烈的态度,如同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
这是与为了守护而诞生的星之圣剑背道而驰的敌人。
这样的表现让迦摩也有些意外的睁大了眼眸。
“有些不妙呢,现在这幅状态,不是很适合应对这东西,不过,这么灿烂的光芒虽然很厉害,尽管颜色还是有些碍眼了,但作为打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不过,刚刚那副冷酷的表情,真的很不错哦。”
虽然嘴上说着退避的话语,但从迦摩用手指点着脸颊苦思冥想的样子,只会给人一种她在开玩笑的傲慢。
“对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了。”
然后,在剑锋马上就要触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女神露出了与身份相符的恶劣笑容,手背上也亮起了刺目的红光。
“以令咒命之——”
saber立刻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对魔力为a级的她很难被一枚令咒束缚,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使在此退场,也不会容许这等邪物成为自己的御主。
如果令咒要确实对她起效,必须用简单明了的命令才行,虽然不甘心,但她也只能赌一赌自己的剑刃是否能在对方动用第二枚令咒前就将其斩杀,或者砍掉那只寄宿着令咒的手臂了。
然而——
“不要掩饰你的内心。”
居然不是服从的命令,不对,比起这个……
saber的动作顿时停滞了,混沌的情绪冲破了名为自我的面具,甚至暂停了身体的动作。
悔恨,痛苦,不甘,愤怒,还有心底的犹豫,涌入她的大脑,让saber差点呕吐出来。
明明是针对精神的命令,但却比针对肉体上的起到了更好的效果。
“所谓的从者啊,本就是英灵某一侧面的产物,是信息的具象化,如果规则没有限制,利用一点点外来力量加上令咒的帮助,就连改变职阶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到喔。”
而迦摩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点一样,浮在空中,双腿搭起,慢悠悠的说道。
“不过我对你的职阶还是很满意的,所以纠正一下性格就好啦,让我看看……这不是很出色吗!”
迦摩的嘴角逐渐扭曲起来。
“心中已经有了觉悟,却被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束缚着,变得优柔寡断,虽然这样也很棒,但强大与坦诚可是息息相关的哦,来吧,在我的面前,你的罪恶与悔恨都无需隐藏,将内心深处的一切完全展露出来吧,我会全部收下的。”
“我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执念之王。”
眼中仿佛闪耀着星星的爱之女神再度抬起了手背。
“再次以令咒之名下令——回忆你见过的所有人。”
“什么……”
saber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电流穿过了一样,她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迅速闪现。
养父与养母,很小就在梦中相会,时而可靠,时而掉链子的老师,志同道合的同伴,在繁荣的王国中一张张幸福的笑脸……
不……
saber在心底发出了呼喊,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是什么,但汹涌的回忆没有任何停顿。
分崩离析的骑士团,民众们失望的表情,不懂人心的王,一具具忠诚于自己骑士的尸体……还有被战火染成了一片地狱,除了血腥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的战场,还有……莫德雷德怨恨的眼神。
她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站在选王之剑的面前时,来自老师的告诫。
“一旦拔出那把剑,你就不再是人类了。”
即使已经看到了结局,saber依然义无反顾的接受了那段命运,因为她看到了那个过程中,民众们幸福的笑脸,既然如此这么做肯定不是错误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从上一次圣杯战争,发生的一切都在不断证明这一点,昨天的败北与面对迦尔纳时的无力依然残存在saber体内。
所以必须重来一遍,将这份命运扭转,为了那个国家的幸福,为了这份大义。
一切都可以被牺牲掉,为了拯救多数,就必须牺牲少数,为了达到幸福的结果,过程是扭曲的也没有关系……不对,这种方法不对劲……
“啊啊啊——!”
极度不详的情感不断冲击着saber,让她痛苦的单膝跪地,内心如同位于风暴中的小舟,飘摇不定。
看着这幅景象,迦摩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毫不吝惜只剩下一枚的令咒。
“再次以令咒之名下令,saber,接纳自己的本质吧。”
而伴随着这道命令,一同升起的,除了迦摩的魔力之光外,还有蓦然出现在saber周身,漆黑而混沌,像是蛇群一样的粘稠之物。
“最后一步,快吃掉吧,乖孩子,这些东西从魔力的份量上来看,足足有几万人的灵魂吧,就算无节制的消耗,也够你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那个女人很讨厌,只会说一些让人不爽的话,什么我是要作为惊喜而献上的礼物啊!太气人了,害得我不做点什么实在难以发泄心中的郁闷,所以就从前辈那里偷了一些营养出来,不然按照刚开始的形态,要应对这场圣杯战争,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虽说现在看来,当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是那个怪物王女早就料到的结果吧,但也无所谓,只要我的目的达成,那家伙也没办法束缚我了。”
迦摩越说越激动,纤细白皙的双腿一摆一摆的,双臂环绕抱在胸前,笑容中也带着几分真心的愉悦。
但saber已经听不到她的话语了。
黑暗的海洋将她包裹,吞噬,尽管意志十分清醒,但随着与海面的距离越来越遥远,saber就感到莫名的违和感也在不断加重。
她是谁?
冷酷无情的完美之王。
她要干什么?
不择手段的获得胜利,拯救不列颠。
这种牺牲是有意义的吗?
无关紧要,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足够了,在最终的目标达成之前,在这份大义面前,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掉。
哪怕是那个人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saber睁开了眼睛,看着出现在海底深处,那只曾经被她斩杀,为了守护不列颠岛而出现的魔龙,与那双金色的眸子对视着。
下一刻,魔龙朝着她吐出了吞噬光明的黑暗洪流。
不详的魔力气息与黑暗本身融为一体,恍若狂风般在房间中肆虐着,它们化作如同漆黑缎带一样的姿态,包裹着saber的身体,将那身蓝色的礼裙同样化作冷酷的漆黑。
漆黑的少女抬起手,抓住了随着狂风一同舞动的光辉圣剑,在圣剑被握住的时刻,夹杂着猩红的黑暗在它的表面上迅速蔓延,如同生根发芽的种子一样衍生着,直到它从由内而外都被刻上新的印记。
直到风暴平息后,saber才重新睁开了眼眸。
那是一双除了森冷之外,捕捉不到任何多余情绪,像是恶龙一样冰冷的金色竖瞳。
但面对令咒已经消耗殆尽的迦摩,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攻击的姿态,甚至还微微的垂下了头。
“完成了!真美丽啊,不愧是我!”
迦摩鼓着掌,欣赏着saber新的姿态,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去,践踏那些无能而讨厌的人类吧,saber……不
——阿尔托莉雅·al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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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