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说出这话的男人。
李茂变换着声音,冷不丁的回答:“我只收干净钱。”
“放心,干净!绝对干净!比信托票据还要干净。”
男人连忙点头。
在关乎男人尊严上面,架子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说说看。”
李茂没有贸然相信这个男人的说话,开口就让对方证明。
“轧钢厂的食堂的收购票据,轧钢厂厂报的稿费票据,以及挽救轧钢厂在外物资,厂里给出的奖励票据和证明。
要不是不够,换成食品厂的票据也可以。
或者说你想要临时工的岗位,也不是不能开条子。
总之,只要有东西,干净钱好说。”
听着对方自信满满的声音,评判着对方的体型。
李茂发现,自己似乎知道对面是谁了。
姥姥的,竟然是李怀德?!
这人路子竟然这么野的么?这是打算拿金玉丸当饭吃啊!
别人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货是准备让天上下刀子雨,还用脸硬接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茂古怪的目光。
李怀德轻声咳咳了两声:
“同志别误会,我这是帮病友,呸,帮朋友买的。毕竟我那么正常,怎么看也不是需要这些东西的人,你说对吧。”
李茂平静的点了点头。
懂的都懂,经典我有一个朋友。
“留一個地址给我。以后有需要,就在你们轧钢厂的宣传栏上,贴一张跟食堂有关的大字报。
大字报上出现的第一个数字,就是需要购买的数量。
当然,钱要提前准备好,要干净钱。
要是钱不趁手,票据也行。当然都得是干净的。”
李茂稍微沉吟,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可以,可以。这事简单。”
李怀德留下了一个地址,心中默念着这个地址。
李茂总感觉有些熟悉。
在脑中略微思索了一番,李茂惊奇的发现,这个地址,似乎是之前跟踪许大茂的时候。
许大茂进去没有出来的那一家。
用着复杂的目光认真的看了看李怀德,李茂默默的没有说话。
往好一点想,万一那人先是许大茂的姘头嘞。
......
李茂回家。
路过阎埠贵家门口的时候,难得的听到阎埠贵在屋里训诫阎解成。
“你说你!上学上学不行!
去扛大包扛大包也不行!合着你一天就可着三毛五,数着价格扛大包是吧?一个月十块五。
扣掉你买口粮的钱,扣掉一些七七八八的零碎,一个月你就交给家里三块钱?
要我说,不行你就跟后院的刘光天学学!
去拜李茂当师傅!
学习的时候不收钱,等到成了正式工才收。这买卖我们绝对亏不了!”
窗外放慢脚步的李茂,只感觉自己一头雾水。
原本只是想吃个瓜,怎么就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拜李茂为师?不干,我才不干!
李茂可比我还小几个月呢!认他当师傅,我这脸往后也没法要了!”
阎解成躺在床上,像是一条躺平的咸鱼,一双死鱼眼在黑暗中看着自家的屋顶,揪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一只老鼠什么的。
“要脸?那你去扛大包偷懒就要脸了?
别以为我没打听过,你去的那个粮站,有个叫葛二妮的丫头,她一天下来都比你扛的多!
一个大男人,连个女同志都比不过。
阎解成!你跟我说这是你的要脸?!”
好嘛。
怎么说。
也就是李茂反应快,控制力强。
要不然这笑绝对憋不住。
换做正常人,这时候就应该生气,可偏偏的,阎解成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嗨,这不是您老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么。
我这不是盘算了一下,一天赚三毛五,消耗的体力不多,比较省钱么。”
“省钱?”
说到这个,阎埠贵的怒火一下就涌了上来:
“口口声声的说省钱,也没见你哪一顿吃的少!”
“嗨,这不是咱们家讲究公平么。该我的,我凭什么不吃!”
阎解成无所谓的声音传出。
可是把李茂给逗的够乐。
这家伙,阎解成可真是够咸鱼的。
就在李茂准备多听一会的时候。
好巧不巧看到傻柱捂着肚子,着急忙慌的从中院跑了出来:
“呦,李茂你这是刚从厕所回来?”
不等李茂搭话,就看着月光下的傻柱,脸色猛然一变。双腿夹紧,脚下内八字。
嘴角抿起,就连眉毛根都在不停地用力。
摇晃着身子,手里攥着揉巴软和的报纸,一摇一摆的朝着院外走去。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当李茂准备离开的时候。
阎埠贵家的房门被从内打开:
“那个李茂...”
“别,我就是出来上厕所碰巧路过!
您家说了什么话我一概不知。那什么,我先走了。有事咱们回头再说。”
不等阎埠贵多说,李茂脚下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一溜烟的就奔着后院去。
等到阎埠贵摇头晃脑的回家。
就听到阎解成咸鱼的声音:
“你看,不光是我不乐意,他李茂也不乐意吧。
要我说,您还是掏钱给我弄个轧钢厂的工作,回头去再娶个有工作的姑娘。
这样一来,咱们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么。”
阎解成美美的盘算着。
“还娶个有工作的姑娘?想许愿去老人家像面前去许!你爹我没这本事!
你也不看看,你二大爷家为了让刘光齐娶个有工作的姑娘,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
就这花的钱,按照刘光齐的工资,怕是三四年都攒不出来!
咱们家?
嗬,难不成等你结了婚,咱们一家老小抱着碗在院里要饭吃?”
阎埠贵没好气的说着。
也就是阎解成是老大。
按照老大养老的习惯,这才没有说的太难听。
“嗨,找不到有工作的媳妇不要紧,能去轧钢厂上班也行,我也不挑这个。
大不了这钱算是莪问家里借的。
回头后面三...四年的工资我都不要,全给家里当买工作的钱还不行么。”
阎解成轻飘飘的说着。
这是奔着有枣没枣都得打一杆子的想法,准备从阎埠贵身上空手套白狼了!
“四年......”
阎埠贵心中思索着:
“不行,四年不行。三年是买工作的钱。一年是利息。这几年你在家里吃饭的钱还没算!
五年!得还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