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李茂是院里的邻居!人大老远的陪着雨水跑一趟。
没有你这么堵在门口聊天的啊。
先把娃娃放下,把我前段时间淘换来的毛峰给泡上。”
一进家门,何大清就开始拽了起来。
双手朝身后一背,跟个大爷似得。
就是吧,这一条腿有些不那么灵活。
“咦?老何,你这腿是怎么了?”
白寡妇惊疑的开口:“这过两天可还有席面呢,你这腿可别耽误事了啊!”
好嘛,这还没有摆起来的谱子,一下就被白寡妇给戳破了。
何大清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着:
“就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跤,知道会耽误事,等会你拿药酒给我揉揉不就好了!”
见着何大清不耐烦。
白寡妇当着何雨水的面,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那肯定啊,我不给你揉,你还想着谁给你揉?雨水年纪还小,这力道也不能够吧。”
这阴阳怪气的,何大清听的心中更加不爽利。
几人进了堂屋,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不说别人,何大清自己就先是一愣。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被白寡妇不动声色的撞了一下腰:
“怎么?自家都不认识了?
不就是想着雨水可能会到家里来看看,这顺手就把屋子给拾掇了一下么。
住了这么多年,你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听着这话,李茂简直无力吐槽。
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啊,这白寡妇的手段真是玩了一套又一套。
“呵,呵,是啊,我家我有什么不认识的。我这不是在看的茶壶放在哪了么!
我那个淘换来的手把紫砂壶呢,我可得给李茂好好的看看!”
何大清的演技有些尴尬。
原本这件事差不多到这就过去了,可架不住何大清这句话一下就给问到了点子上。
白寡妇的脸上一僵,只能开口搪塞:
“我也没注意呢,兴许是你随手塞到什么地方了吧。”
“不能够啊,我天天用的东西,怎么能随手塞什么地方了呢?我说小白,这屋子你收拾的。
你总得记得放哪里了吧?”
也不知道是真计较,还是有心敲打,反正这会何大清就是咬着不放。
“兴许是被老大拿出去显摆去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可喜欢模仿你了。”
白寡妇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这般说着。
却不想,何大清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模仿我?我看是模仿我花钱吧!到底不是老何家的种,养不熟的东西。
小白你老实跟我说,我那紫砂壶,是不是被他偷出去卖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何大清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也不能说是卖了吧,就是老大跟人出去吃饭,手里没钱。暂时把你那紫砂壶压在了食堂。”
白寡妇撇过头,心中对一点不给面子的何大清那叫一個怨念。
“什么玩意?哪个食堂!”
何大清陡然拔高了声音。
“就是你之前帮忙做菜的那个食堂。你前天不还去帮忙做了几桌菜么?”
白寡妇搞不懂何大清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腰身一拧,不满的撇了撇嘴:
“不就是一个破紫砂壶么,回头你再赎回来就好了嘛。”
当着李茂的面。
何大清终究是心中有些顾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只能不再多说什么:
“行吧,行吧,那就这样吧。回头等李茂他们回去了,我再过去看看。”
“对嘛,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干嘛。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白寡妇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何雨水对何大清虽然不满,却终究是不想看到何大清过的这般憋屈。
特别是有些话说开,何雨水知道何大清一直在背后想着自己:
“要是过不下去,你就离婚换个地方。
你这一身的手艺,犯不着在一个人身上委屈自己。”
“嗨,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就是小白跟我闹脾气呢,一点小事哪值当上心。”
何大清大大咧咧的说着。
一旁的李茂却是一副想笑,又不好不给面子的模样。
偏偏的,对于李茂整个人,何大清又一点办法没有。
摆架子?何大清怕李茂又拿家伙事吓唬他。
“请。”
白寡妇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放着四个白瓷杯。
还没等几人来得及说话,白寡妇又是老生常谈。
李茂没有说话,何雨水却是心生不满:
“豁,保定的啊?还没有工作?
轧钢厂不知道多少工人想跟我李茂哥处对象呢,个个都是根正苗红还有工作!
就那都轮不上她们。
更别说我李茂哥一个月一百零一的工资,等明年差不多就要当干部了。
跟你外甥女处对象?!这要是说出去那不是给李茂哥丢人吗。
不是我说你白姨,这做人啊,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就像这姓什么的问题,那还是得从根上看。姓一样的还不一定是自家人呢。
更何况姓不一样的。”
何雨水笑眯眯的说着。
言辞不算激烈,却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好了,都少说两句。我这次让雨水到家里来,是有东西要交给她的。”
说完这话,何大清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两分钟后,何大清又一脸铁青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白寡妇面前站定,阴沉着脸说道:
“小白,莪放在箱子里的钱呢?”
“那些钱啊,我给收起来了。都是咱们家的钱,还分的那么清楚干嘛?再说了,咱们家老大过两年也快结婚了。
咱们总得置办一些东西吧。”
白寡妇笑眯眯的说着。
却不想何大清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打我?”白寡妇捂着脸,不敢相信何大清会在外人面前打她。
何大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快越发的浓郁:
“小白,人得知足!
你当年说舍不得那几个半大的小子,不想把他们过继到叔伯家讨生活,老子心软,让你带了。
你说手里没钱,日子过的不安稳,我说过我在厂里工资交给你,用来养活咱们这一家。
抽烟喝酒买东西,我花的都是外快挣来的钱。
一个月剩十几块钱,委屈你了吗?!
就这,你带来的孩子还整天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
今天更是偷了我的紫砂壶,去我接外快的地方赊饭!
当着李茂的面,我没跟你计较。
可人得知足,你得要脸!当着我闺女的面,跟我摆威风?
小白!你好大的胆子!”
何大清一口气说完,板起的脸可是把白寡妇给吓的不轻。
“我那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家孩子能娶个好媳妇。
再说了,你养了他那么多年,等到老了。不还是咱们家老大给你养老么!
什么何雨柱,何雨水,他们能给你养老么!
就算老大指不住,不还有何雨农呢么!你这么向着他们俩,你考虑过我们娘俩的感受么!”
白寡妇就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着。
李茂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滋溜着。
别说。
这现场版的民俗家庭大戏,那就是够味道。
何大清语塞,白寡妇就像是来了劲一样,扯着嗓子闹腾了起来。
就连把一旁的何雨农给吵醒都没有去管。
“雨水,去哄哄你弟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们老何家的人,身上至少应该有一半的血,是你们老何家的。”
李茂说了一句。
何雨水真就走到一边,抱着名为何雨农的奶娃娃。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何雨农见了何雨水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茶不错,等会我走的时候给我捎二两。”
李茂毫不客气的说着:
“哦对了,既然是你们老何家的孩子,我建议回头还是挂在院里去。
京都毕竟是京都,有太多地方比外面强。”
“行,等会走的时候给你捎上些。”
何大清顺了顺气,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屋子走去,至于孩子的事情,却是止口不提。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就看着何大清抱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走了出来:
“钥匙。”
“我没有!”白寡妇撇过头。
“行,那你这盒子就别要了!”
说完这话,何大清把木盒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直接就给撞破了一个角。
暴力的拆卸之下,没几下的功夫,就把木盒给拆的七零八落。
木盒里面,摆着一个厚厚的记事本还有两个厚度不一样的信封。
“小白,我知道你喜欢记账,家里的吃穿用度能剩下多少你心中有数。
我这一沓,厚度比之前少了不少。
我不问这钱你放哪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清楚,我何大清,才是一家之主!
往后工资依旧是家里的用度。
但是!你给我记清楚!别人家的孩子,我养活他们就是恩情!
不要蹬鼻子上脸!
往后你在敢动我的钱,我就让那几个屁本事没有的王八犊子滚出去要饭!”
“何大清!”白寡妇不甘心的喊着。
何大清却是看都没有看白寡妇一眼,径直从自己的信封之中数出两百块钱。
“看在我也是担了风险的份上,你得帮我这个忙。
这钱是往后一年雨水的用度。放你那是担心回去的时候被人给偷了。
回到院里,你得还给雨水。
至于傻柱?要是想打交道,你就打交道,遇上不顺心的,该打打,该骂骂。
要是不想打交道,证明了那些东西之后,就跟傻柱断了交情。
就是他死在院里,你都不用去管他。”
何大清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是不停的朝着雨水看去。
嘴巴糯了糯,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一般都这样,对于自家的儿子,只要不长歪,那是懒得搭理。
可对于自家的姑娘,那真是心尖尖上的心头肉。
当然,那种为了传宗接代,就把闺女拿出去换亲的,心里还拎不清的父母不在这个行列。
当着何雨水的面,李茂数了数这些钱。
确定数字没有错误之后,这才收到了挎包之中。
“行吧,关于雨水的忙我是帮了。
但是关于柱子?这个拎不清的玩意,我可真不在管了。
要是哪一天他犯到我手里,被我送去改造了,你可别心疼。”
“心疼他?呸,要不是老子现在回不去,我恨不得把他吊在院里抽!
得亏还是老何家的种,什么好的都没学到,就学到一些歪门邪道!”
何大清忍不住的唾了一口。
没有人理会的白寡妇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可李茂跟何雨水却是门清。
这是在骂傻柱花了钱还成不了事。
怎么说呢,能当着李茂一个外人跟何雨水的面说这个,也真不愧是何大清。
一把年纪了,还是混不吝的模样。
至于白寡妇怎么样。
看的出来,何大清跟白寡妇之间还有别的隐情。
......
片刻之后,李茂跟何雨水离开小院。
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何雨水的心中久违的轻快了起来。
“李茂哥,你说他跟白寡妇过的舒服么?”
何雨水轻声的问着。
李茂身形一顿,心中思索了一番这才给出了答案:
“舒不舒服我不知道,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都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住在一起的。要么是经济支持,要么是情感支持。
你说他们是哪一种?”
沉默无言,过了一两分钟才听到回应。
“他还能回到四合院么?我感觉傻哥还是欠收拾了。
我想看他被吊起来抽。”
何雨水双手背在身后,脚下一蹦一跳的,特意扎出来的两条马尾显得格外的活泼。
“这个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易中海。
反正何大清宁可被我打一顿,都不肯把落在易中海手里的把柄给说出来。
你看他被套了那么多钱都不敢回京都的模样,就应该明白。
这把柄一准是小不了。”
李茂无所谓的说着。
现在只要能洗清自家大伯身上的脏水就行。
仇要报,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要不然回头找个机会把易中海给弄到三线去?让他在外面孤独终老算了。
李茂心中这般想着,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夜无话。
又是一天的摇摇晃晃。
这一次没了白玲的帮忙,两人好不容易才挤上车。
经过一天的摇摇晃晃。
一下车,整个人就跟腌入味了一样。
刚出站,两人就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赶紧散散身上的味道。
李茂还算好的,何雨水都快被熏的翻白眼了。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白玲,出现在李茂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