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感谢诸位友友追读!万字连更两个半月!本书一百万字了!
从白玲那边的散场之后。
李茂跟杜卫国走在胡同的街道上,刺骨的风,打着弯的朝两人身上钻。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默契的来到前门大街。
“姐夫,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杜卫国又不地主家的傻儿子,就算是一点端倪之中,也能猜出不少。
林小英的店铺后面,李茂同杜卫国对坐。
两杯杯口不断盘旋着白色热气的瓷杯,摆放在两人中间的圆形茶几上。
看这瓷杯的质地,一看就知道是杜卫国从家里薅来的。
“怎么想?”
李茂歪了歪头,故作迷惘。
想从他嘴里炸话出来,杜卫国的手段还是嫩了一些。
“对,就是这件事怎么想的。
白玲姐虽然说了是去南边,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推了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无框眼镜。
杜卫国如此郑重的说着。
“还是说,这件事你跟白玲姐,还有我姐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了鼓里?”
动了动手边的瓷杯,杜卫国的心中冷不丁的咯噔了一下。
“不会,绝对不会。
你这个当弟弟的都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比伱知道的还多?
要我说,咱们不清楚的事情,你家老头子肯定知道。
级别在那里摆着呢,就算要用人,也不可能不跟你家老头子打招呼吧?
这不合适。”
李茂摆了摆手,面上说不出的随意。
就算是在说话的时候,也是在不经意间偷换了其中的概念。
这种事情吧,一圈人都知道,就瞒着杜卫国一个人,确实是有些不太人道。
不过工作毕竟是工作,既然杜媛媛,白玲,还有杜卫国的老头子都没有选择告诉杜卫国,其中肯定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说不准,杜卫国这小子只是在跟他扯着明白装糊涂,以为只有李茂自己不知道呢。
之前杜媛媛也不是没有紧急外出过,杜卫国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般着急。
别说,顺着这个方向想一想,杜卫国身上的漏洞还真的挺大。
滋溜了一口茶水,看了看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
“嗯?这茶有点意思!你们这药房,还能采购到这么好的茶叶?
该不会是你小子假公济私吧?”
古怪狐疑的盯了盯杜卫国,按照这小子的脾性,这事说不准真的有可能!
“呸,你才假公济私!都是高中毕业,都是根正苗红,你看不起谁呢?
这是林小英家里以前的关系。
我们这是药店!采购的是南边的什么大叶子茶。
弄过来之后林小英掺着别的什么东西又炒了炒。
怎么样,味儿不错吧!”
杜卫国朝着地上呸了呸,对于李茂怀疑他品性的行为,表示严重的抗议。
等到了后半句,说话的语调忽然又正经了起来。
“味儿确实不错,等会我走的时候,你别忘了给我包一点。
我这喝着,味道还挺不错。”
就两人这关系,也就没有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情。
“行,等会给你装二斤,回头喝完了再过来拿。”
杜卫国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多说什么。
看出来李茂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内情,也就干脆不往杜媛媛那边说。
喝了茶,暖了暖身子,李茂也就不再耽搁,起身离开。
路过路口的时候,还掏钱买了两个烫手的烤红薯。
柴油桶改出来的那种炉子,固定在车架子的一头,想固定的时候就放下,不想固定的时候,就走街串巷的拉着走。
嘴里吆喝的,听着就感觉有人气儿。
“晓梅?呦,雨水也在呢?
刚好,路上买的俩烤红薯,揣怀里暖了好一会了,要是凉了就再去给热热。”
回到家,看着堂屋里还在亮着灯的房间。
探了探头,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李茂,看到何雨水跟李晓梅两人窝在床上暖脚,顺便织着围巾的模样,果断的把嘴里的话给收了回去。
“哎,我在家里闲着也是没事,就想着陪晓梅说回话。
李茂哥回来了,那我就能回去了。”
嘴里说着告辞的话,何雨水就准备从被窝里出来。
“别介别介,一个烤红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我之前太着急,把这一茬给忘了。
有你在家陪一陪晓梅,我这还真就放心了不少。
烤红薯就放在这,等会你们两个就吃了吧。”
笑着摆了摆了手,将手里的烤红薯放到李晓梅的书桌上。
就算是暖脚,那也都是褪了外面的裤子的。
不管怎么样,李茂这会要是不出去,两人多少都会有些不太自在。
李茂出了门,捎带手的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京都的天太冷,晚上睡觉前不用热水烫烫脚,总感觉被窝就跟冰窖似的。
还不等水烧烤,就看着何雨水红扑扑着脸颊,从李晓梅的卧室走了出来。
“李李茂哥,我先回去了。”
扬了扬手中的红薯,就算是告别。
何雨水离开,趁着烧水的功夫,李茂又来到了李晓梅的卧室。
“哥,媛媛姐那边,是出什么事了?”
跟杜卫国差不多,李晓梅也不知道杜媛媛的真正工作。
“这能有什么事,紧急调度,估计是哪边需要运输物资,或者需要开通专列吧。
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稀奇。”
跟前面几次差不多,李茂依旧没有跟李晓梅道出实情。
现在的京都,下面依旧是暗流涌动。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这样的话.哥你今年要去媛媛姐家走亲戚么?”
李晓梅将手中包着红薯皮的油纸递给李茂,满怀希冀的说着。
“走亲戚?开什么玩笑,虽说外面提倡简办,但是我还是觉得,咱们家得哀悼三年。
今年啊,咱们家还是跟年头里一样,自家在家里待着。”
听到李茂这话,李晓梅心底的秤砣,总算是落了下来。
虽然明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礼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李茂要去杜媛媛父母家里拜年,李晓梅就觉得自己的哥哥,好像马上就要离自己远去一般。
就在老李家的兄妹俩说着心里话的时候。
中院。
喝的醉醺醺的傻柱,摇头晃脑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别看是摇头晃脑,可这脸上的笑容,那是怎么收都收拢不住。
“傻哥?!你怎么喝成了这样子?”
手中抱着一个被油纸包裹起来的烤红薯,刚走到中院,还没有来得及进门的何雨水,很是惊诧的说着。
“傻哥?谁?!哦,雨水啊。
什么喝?我没醉!我何雨柱.顶天立地酒量仨许大茂绑到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傻柱摇摇晃晃的摆着手,比划出一个仨的模样,明明醉的路都走不直,眼睛都左右打着摆子。
可嘴上硬是叫板着自己比许大茂的酒量好,自己没有醉。
到底是自家傻哥,何雨水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赶忙跑回家敲了敲门。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就何雨水这小身板,她可没有底气认为自己能撑得住自家傻哥。
这种体力活,还是得让张萌这个当嫂子的来干才行。
“嫂子,嫂子,我哥回来了!
喝醉了,我架不住,你出来接一下吧。”
何雨水的声音传入门中,就听到一阵梭梭的声响,张萌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柱子?他还敢喝醉?!”
张萌放下捂着嘴打哈欠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在院里摇摇晃晃打转悠的傻柱:
“何雨柱,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你在院里转悠什么呢?”
“回家?哦!对,得回家!
秦姐呢?我家在哪啊?”
脚下踉跄着,转悠转悠着,不知道怎么的方向就变成了老贾家。
“哦,在这.在这呵呵,我没醉,我还能找到家在哪!”
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冻的,傻柱的脸上,那叫一个通红。
抬起手指,梗了梗脖子,笑眯眯的点了点朝着老贾家的空气。
这场景怎么说呢。
就算是何雨水这个一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周围越发凝重的空气。
“嫂嫂子那什么,这天不早了,我先回屋睡觉了啊。”
看了一眼脚下还在踉跄着打转悠的傻柱,何雨水尴尬的笑着偏转过头。
虽然还没有发生,但是何雨水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家傻哥等会一定会找到惨无人道的揉虐。
除非有奇迹。
“何雨柱!”
看着脚下打着摆子的傻柱,张萌忍不住的压低了声音。
怒火,在无声的心底疯狂孽涨。
嘎巴,嘎巴,抬手一握,动作之间,更是传出了骨头嘎巴的声响。
“哎?声音怎么从这边传出来的?”
傻柱摇晃着脑袋,看了看声音来源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面前。
“不对啊,这才是我家啊,媳妇?你是不是走错家了?”
傻柱揉了揉脸,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走错家?我看你才是走错家了吧?
还酒量比我好?我说傻柱。
我就算喝醉了,也没有指着别人老贾家说是自己家的。
怎么着?
你这媳妇都有了,心里还惦记着他老贾家的呢?
人贾东旭只是进去了,又不是死了。
就算是死了,屋里肯定还有一个不想让贾棒梗改名的呢!”
就在傻柱疑惑不解的时候,同样醉酒的许大茂,摇晃着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夜深人静,傻柱的口齿又还算清晰。
这般情况之下,就算是许大茂,那也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呸,许大茂,怎么哪哪都有你?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醉了,我醒着呢,清醒的很!”
傻柱摆了摆手,脸上哪哪都写着不耐烦。
此时,此刻。
两人的叫嚣之声,引得院里街坊一阵阵的好奇。
就连老贾家的窗帘,都无风自动了起来。
不用说,这窗帘后面,一准是藏了人!
“嘿,你当我稀罕见到你是吧?
要不是你在这大晚上的瞎嚷嚷,谁稀得碰见你?
还喝酒?我说傻柱,你媳妇都被那周志刚连累的要回机修厂了。
你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我说,都是大老爷们的,结婚那就是结婚,不能因为这点事,你就打定主意把人给弄回去吧?
傻柱,你这想法,多少有些不道德了。”
许大茂贼兮兮的笑着,就这么几句话,前后扯了两个人出来。
一个是惹的院里不安生的傻柱,一个是在院里同样不受待见的周志刚。
“放***的厥词!
许大茂!你以为我是你,我跟你说,别看我媳妇长的不好,但是大老爷们,结婚,那就是结婚!
他周志刚能坑人,我何雨柱就能把人给拉回来!
不就是工作么!
我何雨柱,谭家菜,哦,现在不能说谭家菜了。
但是那样,我也是响当当的一大厨我!
一个工作能难得住你们,能难得住李茂,能拦得住我?
你们真是小瞧我了!
我跟你们说,我.”
傻柱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后脑勺嗡的响了一下。
“谁?!谁打我?!不知道我媳妇是张萌么?!我都打不过,你们能打得过?!”
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的傻柱,眯着眼睛左摇右看。
嘴里嘟囔着说出的话,却是让本就面色不好的张萌,脸上更加的不善。
“你那些话,完全可以不说。”
张萌的声音从而后传来。
只是听着声,就让傻柱惊出了一身冷汗。
冷风一吹,傻柱瞬间斗了个机灵。
“那什么,媳妇儿啊,我这.我刚才喝醉了”
傻柱颤颤的笑着,在许大茂面前死活不承认的醉酒,到了张萌这里,都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就果断的承认了下来。
见到张萌的表情还是那么不善,傻柱就想着说一些什么话,好给自己争取一些机会。
这边还没有张口,就被张萌抬手又拍了一个巴掌。
挨打的地方还是后脑勺,脚下一个没站稳,更是像小陀螺一样,晃悠着转了一个圈。
“媳媳妇”
傻柱心里感觉说不出的委屈。
“有事回家再说!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张萌双手环抱,冷冽的目光,看的傻柱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许大茂看的分明,这哆嗦是从腿先开始的。
跟院里的街坊邻居到了个歉之后,张萌拎着傻柱,快步朝自家走去。
中院的动静,后院的老李家自然也是听了一些。
等到院里再度恢复平静,没有了后文之后,李晓梅这才开口询问:
“哥,听傻柱这话的意思,这是把事情办成了?”
“办成,应该是办成了吧。不过看情况,差一点就被许大茂给搅和黄了。”
李茂摇了摇头,往洗脚盆中添热水的同时,还不忘示意李晓梅。
“搅和黄?
哥你的意思是,许大茂刚才是故意的?”
李晓梅摇了摇头,先是拒绝了泡脚,然后这才略显震惊的说了一声。
“不会吧,许大茂现在的胆子这么大的么?”
想到以前被傻柱打的哭天喊地的模样,李晓梅怎么都不敢相信,许大茂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差不多吧,虽然没有亲眼去看一看,但是你不觉得。
他们两个跟的太紧了么?
傻柱前脚进院嚷嚷,许大茂后脚就跟着进来。
就算是凑巧,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李茂摇了摇头,并没有感觉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别忘了,那是许大茂啊,被打废的仇怨,是轻易就能忘记的?”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左右都是外人,李晓梅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周家人是不是要在院里被人排挤了?
周蓉那个小姑娘可惜了,人长的还行,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李晓梅略带惋惜的感叹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嘴里动不动就喊着写诗写诗的姑娘。
洗过脚,将水倒在房子侧面不会有人走动的地方。
锁紧门窗,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刚到车间签到没有多久,李茂就又被喊到了厂办。
进的是李怀德的办公室,拿的是厂里补偿的一张三轮车证明。
用李怀德话来说,之前的三轮车被留在那边当证据。
但是怎么也不能让李茂整天腿着走。
正好厂里就有三轮车生产车间,干脆就从车间里在提一辆。
知道这是示好,李茂也就没有推迟。
果然,在李茂接受好意之后,李怀德就透露了另外一个消息。
“过了年之后的展会,由厂长你带队?这这里面该不会有陷阱什么的吧?”
将李怀德开具的证明折叠了一下,揣在挎包之中。
嘴里念叨着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感觉哪里有蹊跷。
目光流转,落在李怀德的身上,就像是李茂一样,李怀德心底同样感觉有些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杨卫华主抓的生产方面的事,那也不可能对订单方面的事情不上心啊!
生产是功劳,销售这可也是功劳。
更别说,这事还有可能创汇!
这个时候的情况,说的夸张一点:万般皆下品,唯有创汇高。
说的稳妥一点,那就是谁能创汇,谁在部门里就能横着走!
眼瞅着这种肯定能有不少收获的平台上,杨卫华竟然退让?
说真的,反正李茂自己是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总不能,因为东西不是自己手底下车间生产出来的,就硬气的不要这个功劳了?
别开玩笑。
真要是这么小气的话,这人怎么可能当上厂长。
“别说,在你说之前,我也怀疑过,可是我左想右想了好半天,我还是想不明白。
不去展会,在厂里盯着生产,能有什么作为?
虽说老杨是抓生产的,可功劳在眼前,离开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怀德跟李茂有着同样型号的疑惑。
至于说一片公心?
只想着轧钢厂会越来越好?
这个可能存在,但是按照李怀德的认知,这件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杨卫华的身上。
爱惜羽毛,假正经,这才是杨卫华的本来面目。
“车间?难不成车间有什么重要任务?”
考虑到杨卫华的本职工作,李茂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他车间里还有从第二机械那边刷下来的人。
而第二机械实际上是干嘛的。
李茂算是为数不多知道情况还没有被管控起来的。
第二机械?
那玩意是搞蘑菇的!!!
“这个就说不准了。
厂里正在扩招,说不准老杨就会从部委弄一些任务回来。”
李怀德摇了摇头,并没有太过往里深究的意思。
在毫不知情的李怀德看来,杨卫华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就厂里的这些车间,能干出来点什么东西?
不能创汇,那不是铁铁的比不过他么。
李怀德没有深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的李茂,同样也就当不知道。
种蘑菇哎。
这可是大工程,哪怕轧钢厂承接的只是其中跟金属有关的小小的一点,那也足够光荣。
“行了,不管老杨,反正啊,带队外出去展会这件事,已经确定是我。
他杨卫华就算这会返回,上面也不会给他机会的。
趁着这点时间,李茂你还是抓紧把车间的东西多准备准备。
我跟部委那边打探过消息。
一旦卡车能够拿到订单,上面就会调集机械,直接办厂。
车间的那些人,到后面可都是新厂的顶梁柱。
你可一定得好好的教,好好的培养。
这些,部委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怀德抬手拍了拍李茂的肩膀,捎带手的,还从抽屉里掏出了两个牛皮纸袋。
“诺,别说我亏待你,薄的这个是你的。
厚的这个,是给你们车间工人的。
都是咱们京都本地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一堆,回头你们车间对一对钱,采购回来自己分了。”
不等李茂拒绝,李怀德就把两个牛皮纸袋塞到了李茂的怀里。
只是上手一摸,李茂就能摸出来,这里面绝对都是票据什么的。
“啊这.厂长这不合适吧?”
李茂假意推迟着,三请三让这都是老流程。
一番退让之后,李茂只能摇着头谢过李怀德的好意。
至于这些票据的由来,不用说,一准是拿出来调剂的卡车附带品。
回到车间,李茂就把刘海中给喊了过来。
“刘组长,麻烦去通知一下各个小组的组长,有点事咱们需要开个内部会议。”
“哎,我这就去!”
刘海中点头应下,那叫一个老成持重。
看着刘海中远去的身影,李茂不由得就想到了之前串门的刘光福。
刘光天受伤在家不能乱动弹。
刘光福却是个可以跑腿传话的。
“想要进步,自己淘换了教材么再看看吧,要是真的有这心。
问厂里要一个夜校名额也不难。”
李茂眯了眯眼睛,小声的自言自语着。
没有集体喊停,车间内的声音还是那般喧嚣。
原本就小声的自言自语,更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片刻后,
车间的几个组长都到齐。
主车间一组,二组的两个组长。
两个卡车生产车间,八个组长。
一共十个组长,全部都到齐。
不像是厂办,李茂手底下的车间,可没有会议室的那种待遇。
李茂,十个组长,外加一个秦怀安。
一共十二个人,围在李茂收拢起来的工桌边上。
当着一群工人的面,李茂掏出了比较厚的那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的封口是胶水糊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口痕迹。
“都是自己人,也不瞒着诸位。
这啊,是李副厂长以及后勤那边,给咱们车间的额外福利。
来源呢,也很明确,就是咱们之前付出的卡车。
当着大家伙的面,咱们就把这东西给拆了,不管是多是少,咱们都给分了。”
随着厚厚的牛皮纸袋打开,一沓一沓的票据用细麻绳绑着,分门别类的倒了出来。
有糖票,有油票,还有夹心面包等一些京都就有厂子的食品票。
在这些之外,还有一张李怀德手写的证明。
说是过年之前轧账收官的时候,多功能车间,卡车车间,以及负责保卫工作的秦怀安等人,都可以按照人头,在食堂领一枚鸭蛋。
东西五花八门,零零散散算下来,一个人也就每样领上一张。
除了鸭蛋,剩下的都是票据,想要变成实物,还得车间的工人花钱去购买。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怀德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这这东西可不少啊!”
一群工人看着面前一摞摞的票据,心里那叫一个满足。
至于李茂自己挎包里的那个?
那个不是现在能够打开的。
一个是李茂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另一个是,给车间的这一包,一看那就是按人头数的,都是有数的。
贸然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加进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多不多少不少的,反正就是一个意思。
要我说,厂里虽然从咱们车间拿走东西了,但是给了咱们这么多的便利,也算是对得起了。
要是换成别的车间,保不齐咱们连东西都分不上,功劳还成个别人的。
别的不说,就这些个东西,我看咱们车间的工人,今年一准能过个肥年。”
张罗着各自的组长把这些票据给分出去。
都是人按人头数,没有谁多拿,也没有谁少拿。
一人一种轮流着来,数票据的时候,也不耽误嘴里的说话。
“嘿,那可不,要我说,咱们这些人可真的是来着了。
放到其他车间,咱们吃的是本身的手艺。
来了李主任手底下,咱们吃的还是本身的手艺,但是啊,这半年多下来,咱们要荣誉有荣誉。
要待遇有待遇。
就算是过年的福利,咱们也比一般的工人要多出来不少。
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待遇,那真的是轧钢厂独一号。
这么好的待遇,咱们要是还有谁不知足,想着在背后捅刀子,那才是真是没脸没皮。
诸位老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说出这话调动气氛的是刘海中。
作为李茂的自己人,刘海中可是真的把经营车间放在了心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李茂,在车间的工作上,那都没有刘海中上心!
“刘组长这话说的很对。
俺们小组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手艺是有的,但是俺们真的没有想到,作为外地人,到了新厂子,新车间,竟然没有人欺负俺们。
至于说福利?
不怕各位老兄弟笑话,俺们以前的厂子,过年的时候就发俩茶缸。
毛巾都不舍得给一条。
到了咱们厂里,俺们这才发现,原来咱们工人也是能享受到福利的!”
说这话的是二组的组长。
在李茂和刘海中的有心经营之下。
二组的工人如今也跟一组的工人一样,互相之间打成一片。
“哎,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工人,往前面数三辈,有几个是那时候就在城墙根底下活着的?
都是外来人,哪有什么本地人?
现在咱们站起来了,过自己的日子,吃自己的手艺,有什么排挤不排挤的?
好好干!
等回头展会的时候,咱们在努把力,签上几个单子,到时候咱们就创汇车间!”
李茂也没有说给工人画饼还是干嘛。
工作的时候都是老实人,就拿实际的说话就行。
“对!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同样的产品,咱们车间必须走在行业前列!”
口中喊着口号,手底下同样快速的数着票据。
等到各自组长回到自己的小组之后,不出意外的,又是引发一阵热闹。
至于说公平不公平?
凭手艺吃饭,凭等级做事。
他们干的多,干的好,就算拿了一些奖励,那也是问心无愧。
眼瞅着距离轧账没有几天。
京都的各个街道,胡同,那也是年味十足。
不少上了年纪的手艺人,在街道组织下,彰显着自己的手艺。
剪纸,拉花。
有的街道干脆还组织街坊群众,上报节目,自己搞一个大联欢。
在没有电视,收音机也不算广泛的年代。
这些小活动,就是各家各户的新年。
馋糖瓜,小孩子宁可吃到粘牙糊嘴,也不想扔开手里的麻糖棍。
一个院里的各家各户凑出来一份油,在院里支起来一个大锅,各家各户轮流着炸东西。
麻花,麻馓,各家各户都得走上一遍。
裹了粉的鱼块,却是各家各户弄完之后,最后才上手的。
经常炸东西的都知道,这鱼啊,只要一过油,这一锅油就会变腥。
怎么调都调不过来。
也就是今年年景不错,手里有闲钱,院里人这才买了一些鱼肉。
就算是手头拘谨,分不到厂里福利的老贾家,今年也是买了几条鱼。
光是大鱼不算,也不知道贾张氏是耍的什么手段。
竟然还弄回来了一些筷子粗细,小指头长都没有的小猫鱼。
看着小,不长。
但是这东西一下锅,炸的焦香酥脆,隔壁院的小孩子闻了,都快要馋哭了。
放到往年,院里就傻柱一个大厨。
让他干点活还总是推三推四,非得把牌面拉足了才肯干活。
今年院里多了一个南易,傻柱这边就是跟较上劲一样。
这一锅南易上,下一锅傻柱来。
非得在这东西上面争出来个好歹。
两人的偏向不一样,弄到最后,院里人却是得到了不少实惠。
南易乐呵呵的,只有傻柱一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感觉自己这大厨的名头,被院里人给白白使唤还没有好处。
轧账,收工,放假。
院里人乐呵的,周家的几人却是灰溜溜的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别误会,不是被遣返,而是正儿八经的准备搬家到京都。
对于周家人的离开,院里没有一个人在意。
热热闹闹之中,新年第一天到来。
一大早,难的睡了个懒觉的李家兄妹,就被院里的鞭炮给唤醒了起来。
傻柱打了哈欠,在张萌的操持下,前往后罩房跟聋老太太拜年。
至于何雨水,以前就感觉不收待见的她,很干脆的窝在自己屋里。
大过年的,也没有谁不开眼的到处找不自在。
到了正晌午,何雨水拎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前往娄家。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傻柱在家里干瞪眼。
看在何大清的面子上,娄家人认了何雨水。
可是对于傻柱,却是明里暗里的嫌弃。
“biu~崩~”
“biubiu~咚~”
一群顶着大过年不能打孩子保护的熊孩子,拿着家里给的几分几毛钱,到街头的供销社买了小鞭。
往碎瓦片,铁皮桶,还有破脸盆下面一扔,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嘿,这不是棒梗么?
怎么蹲这看人放小鞭?你娘没给你买鞭炮?”
四合院外,棒梗一个人站在一边,看着其他孩子放着鞭炮,眼里留露着期盼的目光。
在老许家守了一晚上的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辞辛苦的晃荡到了四合院。
院里人都知道,许富贵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四合院可是有些距离。
“嘁~”
看到说话的是许大茂,棒梗嗤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偏过头去:
“我奶奶说,你许大茂不是好东西,不让我跟你说话!”
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可就是这说出来的词句,却让许大茂听的一肚子窝火。
许大茂?
那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气的人。
“不让跟我说话?为什么?”
许大茂从自行车上下来,仗着成人的身躯,将棒梗的视野给占了严严实实。
“不让说话就是不让说话,你烦不烦啊!
要是没事干,就去找傻柱去。别在这拦着我。”
依旧是那般奶声奶气的发言,可言语中的情绪,却是越发的浓郁。
“嘿,你这小孩子,还真说不听了?
今儿我还就跟你耗上了!”
许大茂扎起自行车,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的笑容:
“看别人放炮?这哪有自己放的痛快?
小棒梗过来,到叔这里,你告诉我你奶奶都说过我什么,我就给你三毛钱,让你去买小鞭炮玩。
揪下来一个放一个,比他们从炮皮堆里捡着放好玩多了。”
“真给?不骗小孩?”
棒梗将信将疑的停下了自己抗拒的动作。
“嘿,你这小毛孩子,骗你?三毛钱的事儿,我犯得着骗你么?”
见到连棒梗都不相信自己,许大茂猛然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他许大茂是差那三毛钱的人么?!
“那我不知道,但是我奶奶说过,你许大茂不是好人!让我少跟你说话。”
棒梗模仿着贾张氏说这话时候的神态,满脸厌恶的说着。
“豁,可以,你们老贾家的人真的是可以,这么编排我是吧?”
许大茂怒极反笑,按了按兜里的那张不规则纸条,不动声色的给自己之前的计划,又往上调了调难度。
“我说许大茂,这三毛钱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棒梗抬起头,也不害怕阴鸷笑着的许大茂。
喊了一声没有答应,棒梗竟然还有了上脚的意思。
“嘿,你这没人教的毛孩子!干嘛?你还想踢我啊。”
许大茂起身,稍微往后一退,嘴里却是阴阳怪气的说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挺着肚子的秦淮茹从院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许大茂围在棒梗身边,神情一下慌张了起来:
“许大茂!你要干嘛?!!!棒梗!过来!到妈这里来!”
秦淮茹蹲下身子,忍着棒梗扑到怀里的时候带来的撞击。
原本还算安分的肚子,被棒梗这么一撞,里面的那个也不乐意起来。
“哎呦.”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捋着棒梗的后背。
明明已经疼的脸上狰狞,可秦淮茹还是硬撑的开口质问许大茂:
“许许大茂!你刚才想对我们家棒梗干嘛?!”
因为是硬撑着一口气说出的话,秦淮茹的声音带上质问语调的同时,多少还带了一些破音。
这一句话说完,秦淮茹额角的冷汗再也忍不住。
刷刷刷的,淌的那叫一个顺畅。
看到秦淮茹这架势,许大茂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瞪了瞪眼睛,忍不住的朝后退了两步,尽可能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是!秦淮茹!这大过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我就是跟棒梗在这说说话,你就算讹人,你也不能这样讹啊!
你这大着个肚子,我是疯了傻了才往你身边凑啊!”
一边说,许大茂还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点出来三毛钱,摇晃的看向棒梗:
“棒梗乖,你告诉你妈,我就是想给你三毛钱买鞭炮,我可什么都没有干!
你妈这情况,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在许大茂这般慌乱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
之前被他引以为手段的纸条,被掏钱的动作带出了口袋。
风一吹,好巧不巧的就滚到了到四合院串门的于海棠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