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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麻杆打狼,两头怕【六千字】

一听不用掏钱吃饭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

四合院里更是跟炸开了锅一样。

“小刘干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这大食堂说不办就不办了?

这大食堂不办了.这高炉也得停了吧?”

眼瞅着在大食堂占不到便宜。

不少心中有小算盘的人,心里就开始泛起嘀咕。

有些刚结婚没有多久,没有工作,心里又没有多少心机的小媳妇,沉不住气的就喊了一声。

此话一出,不少街坊邻居都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豁,这说的是什么话?试点大食堂停办是大食堂停办,跟高炉有什么关系?

反正啊,目前还没有接到通知,往后这高炉还得继续。

想到自己的工资,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傻柱也不敢说出实情。

晚一点,王主任还会带着我们到院里宣传。”

要是不行的,之前你易大爷不是说了,许大茂家的房子可能要卖么?

老子走了这么几年,还扛了雨水的生活费。

要不了多久,白寡妇那一家就得回来。

还有的说,这碗筷是谁家的。

还是等晚上人都回来了,咱们到老太太房里说道说道?”

更别说,光床这东西就不够。

“确实是有些赶巧。

再说了,都收拾出来了,我住哪?”

颇为嫌弃的踹了傻柱一脚之后,这才摆起了架子,慢吞吞的说着:

他不是没有听到自家爹刚才说的话。

何大清皮笑肉不笑,看似轻松,实际上也在不停的拉扯。

傻柱登时一愣,转而心有余悸的开口抱怨起来:“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房子,凭什么让我去外面住?

这可是咱们家的房子。

“啊这.”

朝着周围瞄了一眼,见着没有人帮傻柱出头,何大清心中当即一阵了然。

当然,更多的还是嚷嚷着,这板凳是谁家贡献出来的,后面大食堂不办了,她们得把东西拿回去。

“白寡妇?傻柱哎,你得喊小妈!再不济,也你也得喊一声姨娘。”

可往周围一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他。

行了,这事儿你们先知道就行,告示等会就张贴出来。

觉悟不觉悟的先不说,单说这工资,还有城市户口,她们对未来生活的盼头就完全不一样。

就连聋老太太跟易中海,这会的心劲都放在了别的地方。

说到白寡妇,傻柱心底的那股执拗劲一下就顶了上来。

一旁到了现在都没敢做声的傻柱,忽然苦着脸开口埋怨。

光看着傻柱闹腾的劲儿,好像事情挺大。

一说到钱,傻柱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聋老太太没有做声,易中海眯着眼睛,表面淡定从容,心底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个劲的盘算着,何大清到底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无视曾经的把柄。

总不能,总不能回头跟阎埠贵家一样,扯着帘子住人吧?

“你住哪?”

从小被何大清打到大的阴影,依旧没有能挡住这股劲头。

众人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缓缓凝滞,目送小刘干事离开之后,大食堂内的舆论在瞬间就被引爆。

“啊?还要收拾家当?咱们家就那么点东西,还要收拾什么啊?

“老何,你看看,今儿多少有些不赶巧,你这会是先吃了饭,咱们抽出来空聊聊?

白寡妇.白寡妇凭什么住进来?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

易大爷,老太太伱们也帮忙劝劝。

也幸亏南锣鼓巷街道住的工人居多。

他那屋子虽然大,可住这么多的人,怎么住都拥挤的慌。

这事,这事儿他没道理啊!”

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等会我吃过饭,带着傻柱回去把家当收拾收拾,然后我再去洗个澡,去了风尘,晚上干干净净的到老太太家聚一聚。”

何大清的脸上似笑非笑,明明面对的是自己儿子,可不知道怎么的,那感情就是亲昵不起来:

“不是?凭什么啊!”

“今儿让你在家里住一天,赶明儿,你就趁早跟厂里商量房子的事儿。

“咱们家的房子可没空余的,左右傻柱你顶的是你老子我在轧钢厂的岗,不如你跟厂里说说,看看能不能给你匀出来一间?”

你这一个月三十七块五,该不会连买间屋子的钱都掏不出来吧?”

只能嘟嘟囔囔着,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何大清的行囊,闷头在前头走着:

“咱们先回家,先回家。”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傻柱,又跟人群中的贾张氏对视了一眼之后,何大清这才冷哼一声。

见着没了热闹,大食堂里的街坊邻居,哇的一下就散了开来。

她们可不是没有事的人。

之前为了凑铁料,不少人家的铁锅,铁锨什么的都给砸了。

这要是以后还在自家做饭,没有铁锅可不怎么行。

瓦罐锅?

那玩意只能用来熬個米汤。

“哎,还是轧钢厂的工人好啊,回头掏几块钱就能从厂里用废料淘换一个锅回来。

小秦,你也是轧钢厂的,还是在食堂,这铁锅?”

一名家里不在轧钢厂的大婶,一开口就把主意打到了之前闷不做声的秦淮茹身上。

“大婶你别开玩笑我一个食堂的临时工,哪有这面子?

废料不废料的我跟那东西又不熟。

左右阎大爷家的阎解成也在轧钢厂,要不您回头找他问问?”

秦淮茹绷着脸,看了一眼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贾张氏,眼底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阎解成?那小东西.我还是再想想吧.”

最先说话的那个大婶有些不乐意。

趁着秦淮茹有些失神的时候,也没有往那边去想。

慌乱的应付完在大食堂的任务之后。

借口回厂里上班,把喂饱的小当往贾张氏身边一放。

秦淮茹便步履匆忙的往轧钢厂方向赶去。

轧钢厂的方向那也是机械厂的方向。

“李厂长,不好了不好了.”

一如往常登记的信息,秦淮茹登记之后,就来到了李茂办公室。

敲门进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开门的是谁。

陷入慌乱的秦淮茹就张口闭口掌控起情绪来。

直到看到屋内的几人,这才猛的卡壳了一下。

环顾屋内的于莉,娄晓娥两人。

秦淮茹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你刚才说.不好了?难不成是跟我们机械厂有关系?”

李茂眉头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纵然当着娄晓娥跟于莉的面,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别说,自打身边多了一个娄晓娥,李茂总感觉干点什么事都不自在。

到底不是自己人,有些东西要防着,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哎,不是机械厂,不是机械厂。”

秦淮茹摆了摆手,面上神色变换:“是院里,院里说过一段时间,咱们街道的大食堂就先取消。

往后就还是各家吃各家的饭。”

“哦?我当是什么事?这点事,不至于让你这么着急跑一趟吧。”

李茂还是那副笑呵呵,人畜无害的样子。

口中跳出的质问声,完全没有在意秦淮茹面子的事情。

“哎,不着急,没着急,就是刚才何大清回来了。

我想着何雨水跟厂长你妹妹的关系这么好,这才慌忙过来跑一趟.要是打扰到了你们我跟你们道歉。”

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自认为已经摸到一些李茂脾性的秦淮茹,并没有用出她在院里百试不爽的啜泣。

“道歉倒是不必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秦京茹的事情么?我说过了,秦京茹的年龄太小,我们厂肯定不能收。

下次有话就直说。

就我跟你们老贾家的关系,就算带上秦家沟的面子,也不会跟你绕弯子。”

当着娄晓娥,于莉两人的面,李茂很是平静的说着。

至于之前的话头明明是秦怀安说的,这会却用在秦淮茹身上?

这都不算什么事儿。

“哎,哎,我知道了。那什么.打扰了.”

一见屋内气氛不好,秦淮茹的演技立马上线。

直到这是李茂不想让两人看出端倪,只能在脸上挤出一抹为难的苦涩。

别说,这演技,真不愧是从乡下上来的。

这一颦一动,果然有生活阅历。

别说是娄晓娥这个没见过人间疾苦的。

就算是李茂,这会竟然也感觉有些真实的过分。

秦淮茹离开,又安排了于莉去岗位上。

此时屋内只剩下李茂还有娄晓娥两个人。

审视的目光,在娄晓娥身上上下游走。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充斥着说不出的严肃。

“当秘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娄晓娥,你还得认真的学一学。

要是学不会,就回头问问家里人。”

李茂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可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娄晓娥心底猛的一震。

自打来了机械厂,名义上是秘书,可实际上,李茂并没有把太多重要的工作交给她。

除了开门关门,端茶递水,顺带着去车间喊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工作。

说是秘书,还不如说是一个使唤丫鬟比较贴切。

“哎,我回头问问家里。”

娄晓娥身子僵硬了一刹,转而低着头,沉闷的回应着。

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

花瓶秘书的工作,娄晓娥多少也知道一些。

虽说为了一份工作不至于付出这么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娄晓娥心底潜藏的那股特殊,自己却慢慢浮了上来。

“我该怎么办呐”

李茂办公室外,临时添了一套桌椅旁边,娄晓娥靠在墙壁上,双目有些失神。

还没等娄晓娥想明白这件事,就被新来的人给打断了思绪。

“老蔡?”

“哎,娄小姐您吉祥。我得进去见一见厂长,您看您是不是通传一声?”

恍然在机械厂见到娄晓娥。

老蔡心中惊了一下,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口中依旧是往常那般,对着人低伏做小的唱喏。

“哎,可别喊什么娄小姐,我可是机械厂的工人。”

嘴上这么说着,已经习惯流程了娄晓娥,一如之前敲门汇报。

“老蔡?你这是知道何大清回来的消息了?”

办公室内,李茂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貌似憨厚,跟何大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哎,不敢骗您。何大清回来的时候,往我那跑了一趟。

说是事从权急,没来得及写信,就干脆上门说话。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何大清竟然这么狠,一句招呼都没有打,就从保定跑了回来。

不满您说,早上在东家店里见到他的时候,我这脊梁骨上吓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得亏我们店掌柜的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亲戚。

不然得话,非得喊上一声见诡了。”

蔡全无欠了欠身子,嘴上说这场面话,脸上却跟挂了浆,上了冻,刷了浆糊一样。

甭管嘴里怎么说,这脸上的表情,嘿!就是一个面不改色。

得亏不是在夜里。

要是夜里来上这么一出,那才真得让人喊一声见诡。

“行吧,你们的动作都够快。

说说吧,今儿到我这来,是想说些什么?”

李茂不动声色,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盒大生产。

不是李茂没有好烟,而是蔡全无这个人不一样,你要是给他好的,他还真不敢抽。

该说不说,聋老太太家里以前还是有本事的。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蔡全无也只想苟且的活着,连个刺都不敢炸。

“哎,您明镜。

不瞒您说,就算没有这一出事儿,今儿我也该来跑这一趟。

不为别的,就是牛爷那边又来了信,说是想跟您这边,淘换上几套农用机械。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地形车,实在不行三轮车,自行车也都行。

甭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在庄子里用的,一股脑的送过去就行。

这段时间,牛爷在那边又折腾到了不少好东西。

跟那边庄子里的牛都吹了出去,就等东西到位,好把东西调剂一下。”

左右李茂没有说回避的事儿。

蔡全无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避讳。

至于已经出门的娄晓娥,更没有被蔡全无放在心上。

“豁,这话说的攒劲的,老牛的摊子铺这么大,就不怕有一天把牛皮给吹破了,把自己给震死?”

李茂侃侃而谈,好似玩笑一般的打趣着。

话语中的意思,屋内的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做交易归做交易,可那不代表,李茂就能容忍老牛在外面坏了他和机械厂的名声。

“您放心,牛爷生怕您生分,给掌柜的写信的时候,特意注明了内情。”

蔡全无赶忙躬身,一口一个唱喏。

生怕哪一点说错了话,惹的李茂不高兴,就断了这一条路。

单单是断了这一条路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蔡全无担心,李茂会顺藤摸瓜,把这一条线上的人都给收拾起来。

这条线上,那可是有他心爱的掌柜的!

“不怕您笑话,这事儿,实际上是牛爷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按照牛爷的本事,顶天也就弄上一些多余的粮食。

可架不住之前有个光字片的,弄了一堆打头红星的东西,在北面给那些庄子开了眼界。

别说,自打用过那些东西。

不少庄子对解放厂那边弄出来的东西,都有些看不上。

后来又一打听,哦,红星厂不生产这些了。

为了这,那些庄子上的人还懊恼了好一阵。

特别是这段时间,那边又摸出来了大油田。

离得近,多少能分上一些。

左想右想,这不是又把注意打到贵厂的产品上面。

李厂长您也知道的,如今这年头,工业品贵,排队批条更难。

那些庄子都在北边,偏僻不说,还不怎么受重视。

这名目是往上递过去了,可这时间,那都排到了几年后。

赶巧的,不知道谁从牛爷嘴里打听到了,说是跟贵厂有点关系。

又听说您厂里在收计划外的粮食,这不是就动心了么。

您放心,东西都是正儿八经的东西。

就算是外面的,那也是用山里的东西换来的,稳妥的很。”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儿的蔡全无就跟受了刺激一样,说话说的那叫一个长串。

嘴上抑扬顿挫,在配上那么一张一成不变的脸,就是让人感觉别扭的厉害。

至于说到了光字片?

李茂就想起来了那个舔狗。

老周家的人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教训,不管是在院里还是在轧钢厂,那叫一个安静。

特别是在李茂立功,升了厂长之后,那一家整天静悄悄的,连个影都不容易碰。

要不是提起这一茬,李茂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再说用山里的东西调剂?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毛子那边的脾性,斗归斗,只要有利可图,私下里依旧会找上来。

也就是弗拉基米尔他们被赶了出去,不然的话,保不齐第一个找上李茂的就是他。

什么紧张。

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筹码足够,把下面大牲口吃的东西换成陈腐的草料,把面包,玉米,罐头送过来。

弗拉基米尔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打住,打住。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东西从哪来的。我只要东西就行。

需要什么东西,什么价码,还是老规矩,厂里后勤会跟你谈。

咱们现在还说一说,何大清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谭家人出面说话,何大清这边就不怕了?”

李茂摆了摆手,对于这事里面的弯弯绕绕,根本没有一点想要探究的念头。

什么蝇营狗苟,什么颠沛流离。

他才不想去问这个。

左右问心无愧,一手给东西,一手换物资。

只要不吃亏,打探这个干嘛?

徒劳烦心而已。

李茂这一趟去了泥轰,还是调动了一些资源,以在港口投资的名义,采购了一批物资。

赶上国际市场大宗商品原料价格不高,白头鹰币又格外顶花的年代。

这些东西花出去,李茂还勉强能够负担。

至于说管控不管控的。

东西到的是港口,港口怎么出去的,跟那些人有关系么?

也就是背地里的身份不好说,不然的话,李茂后续又安排的一船一船的粮食,怎么着都不会让机械厂的人饿着。

左右能找到门路,机械厂账面上又有钱,花出去买就是了。

这般想法,蔡全无等人自然是不知道。

从始至终,他们都认为李茂这是为了拓展业务,生产更多的方便面,用来调剂更多的物资。

还是那句话。

自打方便面面饼出世。

就成了京都里的硬通货。

白挂面的地位,都得往后稍一稍。

越是往南边,这东西越是稀罕。

跟附近的厂子调剂不来,往南边一送,个顶个的好使。

不过这些他们也就是私下里想一想。

只要有的赚,他们也不想多事。

“哎,您明镜。何大清您应该知道的,谭家菜门里的人,过去都是给达官显贵做饭。

一来二去的,也不是全都遭了难。

老太太能拿住何大清,能拿住我们家,可依旧犯不着跟谭家一门翻脸。

更别说,老太太家里的人都没了。

香火情就那么一些,早些年不想用,现在怕是也不敢用。

万一哪一环节出了差错,丢人的可是她自己。

说这一点您可能不知道。

左右您知道,老太太那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只会在落难的时候喊上一句,看在同为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可实际上,一个个的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这会虽然有过来的,骨子里面的事儿也不好说的太清楚。

当然,这也只是犯不着跟谭家一门,要是早之前,加上娄家?

那只会显得拖累。

毕竟,娄家的家底,可也不怎么干净。有些东西,老太太知道的可比我们清楚的多。”

听到这里,李茂算是听明白了蔡全无的意思。

说白了,没了娄家这个限制之后,谭夫人能用的人脉,不比聋老太太少。

跟那些靠不住的香火情不同。

谭家菜这边的人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拿,一个个的也都没有显赫的职位。

可架不住有手艺,能跟一些人搭上关系。

说是这么说,可一想到两边人如今的情况,李茂越发的感觉。

这就好比麻杆打狼,两头怕。

“照你这么说,何大清这次回来是要做一些大事?”

李茂偏了偏头,言语颇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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