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鼓声?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人敲鼓?”康熙疑惑的问了一句。
图里琛见康熙有些遗忘了之前的事情...
解释道:“皇上还记得上次奴才奉旨押肖国兴,连夜前往宁古塔的事情吗,肖国兴就是被三担强弓射死的,当时在深夜的旷野里响起来弓弦声,就如同一声鼓响。”
“奴才斗胆判断,九由贝勒死的当天夜里,下人们听到到敲鼓声,就是弓弦发出来的声音。”
“你是说,有可能是一个人干的?”康熙心里一震,神色凝重的问道。
“奴才不敢确定,只是有这样的可能,奴才检查过九贝勒的伤口,经过对比,发现和肖国兴的伤口,非常相似,似乎是同一种弓箭和手法所致,不过箭枝被人拿走了,奴才也不敢肯定。”
图里琛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九贝勒是死在同一人手中。
只是图里琛知道事关重大,此事或许牵连到四爷,不敢说得太肯定,给了康熙回旋的余地。
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相信皇上心里是清楚的。
“唉!...”
康熙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了榻上,神情有些悲伤和难过,喃喃自语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是不是他,朕都不能允许这样的行为!”失落了一阵,康熙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目光锐利的说道。
“图里琛!”
图里琛将身子伏的更低,恭声应道:“奴才在...”
“朕已经安排他的家眷今晚来德妃宫里赴宴,你给朕传旨给城外的狼覃,调二千人马进京,今天夜里就把事情给办了。明日一早,朕要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能不能办到?”
“奴才遵旨,决不会出现半点差次!”
康熙大声的对外喊了一声:“李德全...”
李德全推开门走了进来,还没说话,说听康熙说道:“李德全,你从宫里和内务府挑两百宫女和太监,还有一百侍卫,明天送去雍王府里。”
“图里琛,你把粘杆处的人安排进去,以后,朕要知道老四府里的一举一动。”
“嗻...”
李德全和图里琛应诺道。
“去吧!朕累了,想歇歇了。”
“奴才告退!”图里琛小心的站起身子,退出了御书房,李德全也安排手下的人办差去了。
康熙脸色凝重,静静的坐在御书房里,对眼前案上的奏折视而不见,想到自己那些儿子,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以前拉拢大臣,做些小动作,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过问。没想到这次南巡,自己刚刚离开京城,他们就闹成这个样子,竟然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全无骨肉亲情。
若是任其下去,等不到自己千秋万岁的那天,那些阿哥就要打得头破血流。不狠狠的震摄他们一番,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君臣父子。都以为自己老了,牙口不行了,咬不动肉了。
不将自己这個皇上放在眼里,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无法无天。
......
夜晚,子时刚过,西直门城楼上的兵丁李三儿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柱子,你帮哥哥我先盯着点儿,我去那边撒个尿。”
“三哥,你快点回来,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冷,俺也想去门洞里睡会儿。”铁柱才来不久,是个新手,被安排值夜这事儿。
但几个月下来,这简单重复的活儿,柱子也摸的门儿清了,知道李三儿肯定是困了,想去休息会儿。
李三儿招呼一声:“得嘞,下半夜,哥哥我指定来。”
“三哥,前儿晚上,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让俺在城楼上待了一宿,差点没冻死。”
“放心,到时候我不来,你直接去叫醒我,还不成吗!”
这北京城都承平百十年了,几代人守卫,都没出过半点事儿,大部份的兵士上城墙上转悠一下,就去睡觉了。
只留两人守夜,避免一些关系户夜里要进出城,找不到人。
可这偏偏从来没出过状况的西直门,在李三儿刚离去的时候,柱子就听到城门外的旷野上,传来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
柱子心里一惊,站到城墙边儿上,睁大了眼睛,看向旷野里。可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影子。
耳朵里不断传来的声音,却是让人感觉到人马越来越近。
虽然人多,却感觉脚步声一点儿也不杂乱,倒像是军队整齐划一的行进声,偶尔夹杂着马蹄声。
柱子使劲看着漆黑的远方,只见一片人影慢慢的显出身形,柱子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军队夜里行军,等到他们叫门的时候,自己就会通知城门守将李平山,让他来处理。
原本以为会有人上前叫门,谁知大队人马走到一箭之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半夜宁静的旷野,突然响起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本来就让人害怕了,可这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更让人害恐惧了。远处的人影都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让柱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看错了。
什么人会大半夜的站在旷野里,即不说话,也不乱动。
‘莫非是阴...阴兵过境?’
想到前段时间听说话的孙老头讲的鬼故事,柱子一下害怕的身体一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两腿发颤,咽了口唾沫,牙关开始打颤...
柱子害怕的紧紧闭了闭眼,又努力睁大双眼看着远处的黑暗中。没错,确实有一片模糊的人影,如一片森林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该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柱子恐惧的慌乱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把李三儿叫来,让他来看看。
“啊!...”
刚刚转身,身后出现了两个人影,柱子吓得惊叫一声。
‘噗通...’
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仔细看过去,一个赫然是此时正应该在城门内睡觉的守将李平山,另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柱子不认识。
“大半夜的,瞎叫唤什么。”李平山训斥了柱子一句,然后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另一人。
另一人没有理会紧张的柱子,来到了城墙边上,看了看远处的人影。
李平山弯着腰,脸上陪着笑脸:“图大人,这外面是不是您的人。”
图里琛看了看远处的人影,拿起一张手谕,递给了李平山,一脸严肃的说道:“李大人,开门吧。”
李平山小心的接过手谕,就着门楼上的火把,仔细看了看,然后恭敬的双手奉还:“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