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离开皇宫后,也没敢耽搁,立刻去了工部。
工部主事听说是皇上的旨意,忙挑了两名手艺最好的工匠。
“巩驸马,如果皇上还有旨意,请尽管来找我。”
巩永固谢过了工部主事,带着两名工匠离开了。
现在巩永固也没有办公的地点,就把两名工匠领回家中。
等进了书房,巩永固这才将皇上给的红砖制作技术,递给二人。
张成年纪稍大一些,鬓角已经生出丝丝白发。
另一个名叫王虎,人如其人,虎背熊腰,他是张成的徒弟。
张成看到巩永固递过来的纸张,却连连摆手,“俺不认识字,看了也没用。”
巩永固点了点头,“既然不认识,那我就念给你们听。”
说完话后,巩永固坐回到椅子上,开始念纸张上的文字。
等到念完以后,巩永固抬头看着张成二人,“你们听明白了吗?”
张成点了点头,“俺听明白了,可这烧的是啥,如果是瓷,火候也不够,而且材料也不行,这能烧出啥好瓷器?”
巩永固这才醒悟,没给他们说明白,摆了摆手,“我让你们烧的不是瓷器,而是一种叫红砖的物件。”
“红砖?”张成点了点头,“原来不是瓷器,可是烧制的步骤,倒和瓷器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巩永固试探着问道,“张成,如果让你烧制,能不能做出来?”
张成仔细回想了一下巩永固刚才念的内容,这才说道,“俺也没烧过红砖,不过听起来比烧瓷器要简单一些。”
一边的王虎笑着说道,“师傅,那可不是简单一点,而是简单很多,要求的材料也没那么挑剔,只要是粘土就行,只要能挖出窑洞,就能烧制出来。”
“胡说!”张成呵斥了王虎一声,皱眉说道,“按照刚才所说,需要挖的窑洞应该很大,这么大的窑洞,想要控制一样的火候,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巩永固笑着说道,“既然大的窑洞不好控制,那就先挖一个小的窑洞,你们先烧出来一批红砖,让我看看质量如何?
如果可以,我们在加大窑洞也不迟啊!”
张成点了点头,“这样也行,巩驸马想什么时候要?”
巩永固目光一亮,“越快越好,需要多少人,什么地点合适,你尽管说?”
张成拱了拱手,“新来的人俺也不熟悉,俺这边也有一批兄弟,他们现在正闲着,不如巩驸马说一声,也让他们一并过来。”
王虎笑着说道,“对了,那里还有现成的窑洞,不行也借用,这样就省的挖窑洞的时间了。”
听闻此言,巩永固顿时大喜,“好,既然这样,你们现在和我立刻回工部,你们需要多少人,要使用哪个窑洞,都一并告诉他,这样也省得麻烦。”
巩永固就带着张成和王虎回到工部,报备了一些人名,又说明使用哪些窑洞。
现在朝廷国库贫乏,京师的这些工匠,月月的俸禄一减再减,甚至还会拖很久。
所以,这些工匠都会自己找一些事做,补贴家用,否则连吃饭都成问题。
工部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而为。
张成挑了十几个和自己合得来的工匠,又选了一处窑洞,开始研制红砖的烧制技术。
……
巩永固匆匆回到家中,还没等进门,便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他转头看去,便看到十几名锦衣卫纵马而来。
他以为锦衣卫只是路过,可没想到这些人来到他面前,纷纷勒住战马,翻身下马。
“巩驸马,在下锦衣卫千户王国兴,奉命前来协助你。”
朱由检自从上次去了城西以后,知道那里民风恶劣,担心巩永固有危险,所以派王国兴前来保护。
……
巩永固还没走近城南,看着乱七八糟搭建简易的房屋,已经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一股难以言表的臭味。
此时城南已经聚集了大批的难民,人头攒动,吵闹不休,场面非常混乱。
难民们看到有官府中人来,唯恐摊上是非,纷纷躲到一旁避让。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依然温暖不了巩永固的心。
巩永固沿着街道走过,两旁尽是一些瘦骨嶙峋的百姓,或者说是乞丐更恰当一些。
当一双双麻木的双眼看过来,巩永固只感觉心里阵阵发凉。
他出身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可以度日,从来不会为吃食担忧。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的心中却大受震撼。
道路两旁的乞丐个个衣衫破烂,身材干瘪,满脸麻木,神情呆滞,甚至道路两旁还有卧毙之人。
巩永固想起临来时皇帝的嘱托,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好重了几分。
巩永固身后的锦衣卫千户王国兴,拍马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巩驸马,开始吗?”
巩永固重重的点了点头,“王千户,你费心了。”
王国兴急忙拱手,“都是为皇上办事,哪里有什么辛苦。”
说完这句话,王国兴对着身后的十几名骑马的锦衣卫挥了挥手,“兄弟们,开始吧。”
几名锦衣卫拱了拱手,随后拍马向前,沿着街道四面八方的冲去。
同时,这些锦衣卫也取下马背上的铜锣,一边敲打着,一边大声吆喝。
很快,城南就响彻起了铜锣声和吆喝声。
“咚咚咚!“
“所有人听着,想吃饭的到空地集合。”
这些锦衣卫翻来覆去的只喊这一句话,因为大家也知道,也只有这句话最好使。
事实也是如此,那些原本看到锦衣卫打马奔来,吓得四处逃窜的百姓,听到喊出来的话语,纷纷急刹车停住脚步,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有的人已经惊呼出声,“你们听到了吗,他们说给饭吃?”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啊?“
......
这些乞丐一般的百姓虽然心中不相信,可是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却驱使他们,朝着空地那边聚集过来。
一刻钟不到,城南的街道上,已经聚拢了数千名难民,朝着空地这边走过来。
这些难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拖家带口,眼神中迸发出期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