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无疑是王权醉的悲鸣。
“小妹!”
王权霸业猛地破开一剑,剑气掀起一束劲风,将前方的黑色烟瘴吹散了几分。
王权醉的身形逐渐显露出来。
她的手腕负了伤,鲜红的裂口处血液一点一点向下滴落,而她抬起手来,恍然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回事?”
“是他伤了你么?刚才究竟是?!”
“我,我不知道……”
王权醉呆呆地向后退缩着,蜷曲着身子,她只感觉面前好像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无形地发散着一些恐怖的妖气,面对无形之物,自己无法进攻,更不可能防御。
正是在这一刻。
赫然之间,一阵血色的风暴以那滩黑色烟尘为中心,猛地向外汹涌狂烈地推出,将四合染成朱砂一般的通红!
“嗤!嗤!!”
青木媛的手掌之猛地现出一道血痕,仿佛被什么无形的锐物割裂了一般,随后是邓七岳、李自在……几乎面具团全员都被割开了一条诡异的来历不明的伤口。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好喝……好喝……真是好喝!!”
奇怪的声音极为恐怖地从脑中输送而来,诡异的氛围如疯狂生长的藤蔓铺张在每个人心头。
不等众人惊愕,那血色的正中央忽然现出一把奇特的长刀,刃身亮洁如雪、刀柄漆黑如墨、刀背镌有数只瞳仁一般的诡异球体,泛出微微的红色光芒。
这把古怪的长刀正是这些煞气的源头。
它没有系绳,没有受法力连接的驱使,却能像活物一样自行移动翻转,那刀背的一颗颗瞳孔凝视着面具团众人,让人不禁寒毛直立,心中发瘆。
“终于……又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不多时等到烟尘完全褪去,林烨从血色之中现出,原来他始终站定在原地,此刻屹立于刀身之后,竟然是一步也没有走动过。
“这些人,是敌人!全部杀光…全部杀光…让我喝个痛快…如何?!”
“点到为止吧。”
“有血喝就行…有血…就行!”
那把刀像是有已然显灵,有了自己的神志,竟开始大笑着说起话来,而林烨则像是习以为常,还与他颇为随意地交流着。
面具团众人一时间大惊失色。
这把刀究竟是怎样的魔物?为何刚才受过那一斩以后林烨仍能毫发无损?
虽有诸多谜团无法得到解释,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是这把刀向外隐隐散逸出的妖气阴邪无比,难以估量,绝不是大家手中的法宝可以抗衡的存在。
“快逃!”
杨一叹再次振膈高呼一声,然而为时已晚。
区区一瞬之间,魔刃已经如离弦之箭猛然消失,只看到空中一簇隐隐约约的光影拖尾,赫然一阵邪异的刀光泛出,寒芒陡掠而后,王权醉的肩部已经皮开肉绽。
“啊!!!”
完全反应不及的王权醉还未回过神来,魔刃又是飞身轻轻划去,刀柄向王权醉的小腹之只轻轻一顶,王权醉顿觉肋骨一根根爆碎开来,鲜血止不住地从喉头翻涌而出。
“小妹!!”
王权霸业甚至看不清这魔刃的速度,想要防范却别无他法,而邓七岳和青木媛正从两侧冲至王权醉跟前,两人身都满载着法力,扭过头来高呼道:
“大家快撤!有我们来断后,大可放心!”
邓七岳的外号为不动地藏,潜心研究石化术多年,体质强度堪比北山石妖,防御力是道人中的极限而青木媛的法宝玉如意几乎可以使她周身三丈以内的一切法术和法宝失灵。
这二人的防护能力正是面具组织中的顶级,可以说活至今日,二人连伤都鲜有受过。
然而,魔刃并不明白这些所谓的名头与能力,在它眼中的人类,只存在生与死两种状态。
“死……去死……死吧!!”
眨眼间魔刃那宽阔的刀锷已然闪烁至邓七岳面前,刀身迎面斗转横向劈去,一股开山拓海的蛮荒怪力顿时自邓七岳天灵直冲而下,重若千斤坠压身、锋似链锯与韧线,悍然将邓七岳的胸膛划开一条骇人的长口!
“滋……轰隆!!!”
这一刀挥过的同时,刀刃之似乎泛起重重惊悚的赤影,旋即爆出一团团冲天的烈焰,火焰的温度之高瞬间将邓七岳的两指和毛发融化成了焦臭的黑油。
王权霸业的眉头顿时紧缩,一时间过去的回忆如翻江倒海般涌了来。
这把妖刀挥出的火焰,其纯度之高、简直完全不亚于当年林烨的三昧真火,或者说二者根本就是同一级别的存在。
“该死……!”
青木媛捧着玉如意快步前,想要借那玉如意免疫法术的神通将这团团火焰制住。
然而,这冲天的豪炎都没有接触那玉如意,只是在三丈以外肆虐了一阵,玉如意就已经开始自行烧熔,它之中的灵力随着本体的溃散而逐渐分崩离析,顷刻间便被席卷而的魔焰所吞没。
“九天普化神雷!!”
杨一叹终于出手了。
就算如何观察也观察不到林烨和这把魔刃的行动轨迹,他也绝不能看着同伴遇险而袖手旁观。
“滋铿!!”
三束雷光自杨一叹掌间的灵力悍然射出,旋即一阵白光瞬间将周围的火焰淹没!
九天普化神雷,这是杨一叹借天眼观察道盟闻家闻大公子学来的世家绝学,也是杨一叹所有道法当中破坏力最为惊人的。沾染雷光之物,莫论精钢磐石,一并熔为焦土。
因为杀伤力过于巨大,甚至容易误伤无辜道人,杨一叹几乎很少使用这招应敌,但现在正是别无他法之际。
然而几乎同一时间,那飞旋着的魔刃紫光陡闪,猛地斩出一重无声无息的红褐焰浪,眨眼间复又将雷光重新吞没,飞溅的火炎甚至射向了面具众人的全身下,那法力堪称恐怖的斩击正中恰好不偏不倚朝向着杨一叹的中线!
这一刻,灼热的罡风刮过杨一叹两颊的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离死已是咫尺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