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路明非失言。

空气中原本已经有所缓解的气氛，骤然凝固。

看着笑容散去的陈雯雯，路明非干笑两声，局促想要将他一时失言搪塞过去。

“..呵呵，那个我是开玩笑呢，我的意思是赵孟华你们两个也该那个..订婚了吧。”

“对...我跟孟华有了爱情结晶。”

没等路明非慌慌张张，磕磕绊绊说完，陈雯雯反倒轻轻颔首，侧眸瞄了一眼旁边脸色发青的赵孟华，迅速承认下来。

虽然赵孟华看起来并不很想拥有跟陈雯雯‘爱情结晶’的样子。

但这回，路明非总算没有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

他窘迫的盯着垂眼不说话的陈雯雯，再看看赵孟华，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苦涩。

青春的成长总是伴随着失去与烦恼。

..

心底那种难受滋味，就像是狂风暴雨般不断袭来，路明非怔怔的后悔。

‘干嘛要多嘴呢。’

‘看，你总能把事情搞砸，从万千选项里选到最差的选项。’

本来见到陈雯雯还算是一件开心的事，路明非未免没有炫耀一下的想法。

就像是想迫切证明..

他现在可跟以前那个可怜巴巴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男孩不一样了。

路明非现在有两位超强超帅师兄...好吧还有芬格尔师兄。

好吧，在一个宿舍住久了，路明非总是下意识不拿芬格尔当师兄。

那就是有三位师兄照着，还有学姐疼，他还是学校唯一一个s级，虽然什么也不会..

但这个废柴心里，其实还是很想再见见白月光的。

谁能就那么轻易忘记自己高中最喜欢的姑娘呢？

路明非曾经无数次幻想，陈雯雯一直灰扑扑的QQ头像会再次亮起，给他发消息，说赵孟华那个混蛋对她不好，酗酒吸大烟，还打女人那种。

现在她后悔了，夜半梦回总能想起他路明非的那张废柴颓废的脸。

这时候路明非就邀请罗师兄跟楚子航两人来帮自己撑腰。

再开着他赢得的那辆布加迪威龙，威风凛凛杀到赵孟华面前。

楚师兄从腰间抽出两把沙漠之鹰顶到赵孟华脑门上，罗师兄则手持长刀站在一旁掠阵。

这时候路明非再整理一下自己意大利手工缝制的西装，带着绿水鬼劳力士，走到赵孟华面前酷酷抛下一句：“你配不上她。”

之后带着羽睫微颤，泪光婆婆的陈雯雯扬长而去。

最好配上星爷功夫里的背景音乐..

但很遗憾。

这种听起来就很美妙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在他这个衰仔身上啊！

...

“那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路明非半天终于憋出一句烂话，他期待什么呢，大家都是成年人。

总不能想着陈雯雯跟赵孟华是柏拉图式精神恋爱吧。

旁边赵孟华原本铁青的脸色缓和一些。

不管他跟陈雯雯之间感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看到自己衰仔结结巴巴的可怜样，他突然又有了曾经高中时候追星捧月的感觉。

自己吃腻的骨头，还有一只垂头丧气夹着尾巴的小狗期待的望着。

这让脱离了小环境，来到大环境发现自己泯然众人的赵孟华又有了优越感。

这是个比烂的时代，看别人过得苦自己心里才能多出几份满足。

陈雯雯这个无用的花瓶，似乎又发挥了些作用。

所以赵孟华点点头，矜持给路明非破碎的道心补上一刀：“谢谢你的祝福。”

这一声后，路明非心里更难受了，难受到像是有人把他心脏攒紧，用力握着，拧巴着。

烂掉的白月光。

还是他心底里那个最美的姑娘嘛。

...

旁边芬格尔一脸惊奇，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楚子航阻止。

楚子航面容冷峻，盯着带着几分戏谑表情的赵孟华，他是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的。

现在楚子航有些讨厌赵孟华跟陈雯雯了。

这会只见一直沉默观察四周的他快步走到路明非身边。

突然开口说：“说起来，路明非你没考虑一下那么多女孩选哪一个？”

“啊？！”

“啊？”

路明非跟赵孟华还有陈雯雯同时惊讶。

路明非瞪大眼睛，心想师兄你什么情况，说什么呢，哪里来的那么多女孩，你不是把我跟罗师兄搞混了吧。

刚想矢口否认，旁边领会到楚子航意思的芬格尔也快速开口，上前一把搂住路明非肩膀。

自来熟的跟赵孟华还有一旁抬起头盯着路明非的陈雯雯炫耀般说。

“没错，李嘉图学弟在学校可是拥有了一只芭蕾舞蹈团的男人，其中那个小姑娘叫什么，零对嘛，沙俄皇家后裔那位。”

“啧，我说明妃啊，你再继续犹豫下去的话，那些姑娘说不定会为你拔枪来一场决斗。”

喂！太夸张了吧师兄。

路明非心里哀嚎，芬格尔这个不靠谱的，装逼也不能太过分啊。

要不然就成傻逼了好吗。

...

“哦？这样嘛。”

赵孟华听到芬格尔的吹嘘，明显有些不相信。

毕竟芭蕾舞蹈团跟沙俄皇家后裔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事情，似乎有些太过于夸张了点。

就在赵孟华觉得是楚子航跟这个不认识的外国佬帮路明非这个废柴撑场面时。

没想到楚子航却默默补上一刀。

举起发着微光的手机。

到赵孟华连个面前，他们刚好能看清上面的图片。

上面是一张哥特式大教堂模样的宏伟建筑，台阶上站着一群国色天香的各国美少女，统一穿着芭蕾舞服装，那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而中间是身穿黑色西装酒红色衬衣，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路明非，正双手插兜看向镜头。

这一幕颇为震撼，配上那些各个顶级颜值的美少女们。

赵孟华脸上表情顿时僵硬。

“芭蕾舞蹈团。”

楚子航轻声道，同时不等看呆的赵孟华跟陈雯雯，用手一翻。

...

又是一张在金碧辉煌的西式宴会大厅的照片。

奢华的场合，无数身穿正装礼服的青年男女，正看着中央正翩翩起舞的两人。

其中女生有些小小的雀斑，身体像纸娃娃那样单薄，脸上没有血色，有一头傲人的白金色头发，美的惊心动魄。

皮肤白皙如雪，甚至能看到些许血色，五官精致的好像陈雯雯小时候的芭比娃娃，一双清澈明亮双眸抬头望着搂住她纤细腰肢的男人。

她正穿着雪白镶嵌无数水晶钻石的礼服，翩翩起舞，裙摆散开宛如波浪。

这张照片只给了路明非一张侧脸，但却配合柔和光线，将路明非真正帅气的一面展现出来。

“零，各科全优，舞蹈一流，还会烹饪，是卡塞尔学生会的首席小提琴手。”

楚子航简单介绍了一下，酷酷脸上勾起一抹笑意，看呆了陈雯雯，但这惊鸿一瞥的微笑是给路明非的。

“我们通常称她为皇女。”

...

路明非瞪大眼睛。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这两张照片到底是哪来的。

虽然他确实跟零跳过舞，但..他觉得自己当时实在逊爆了，动作僵硬像是个千年老僵尸。

皇女...他记得是罗师兄对零的称呼来自，虽然零似乎不是很待见罗师兄，但这个称呼却留存下来。

总比零好听点..

“路明非，这就是你在学校的生活吗？”

陈雯雯失神看着照片中美艳绝伦的少女，还有如同宫廷贵族聚会一般的宴会厅，她只曾在幻想中经历过这样的舞会，还是她小时候听灰姑娘故事时。

那耀眼的水晶灯高悬在天花板上，甚至天花板上还有着古朴神秘的壁画。

“没错，所以师弟啊，不要犹豫抓紧选择一个，别吊着人家。”

路明非支支吾吾没说话，倒是芬格尔演技绝佳，拍拍沉默的路明非接话道。

这下，路明非看起来就像是在迟疑选哪个好。

形象被从一个loser失败者塑造成为了winner，一个成功人士。

...

看着赵孟华铁青的更严重的嘴脸。

突然，路明非心情变得舒畅起来，攥着的心也随之放松。

虽然两位师兄说的话有夸张成分，但他也不差嘛。

跟零跳舞是真的。

凯撒对他发出邀请，去学生会最后当主席继承他的歌舞团也是真的。

他身价加上那辆养不起的豪车，怎么也过百万美刀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赵孟华可以不信路明非，不信外国佬芬格尔，但是对在仕兰高中就是最耀眼，让人仰望的太阳的楚子航却不能不信。

楚子航还没有停下帮路明非撑场面的举动，只见他平静收回手机，整理了一下衣服。

“卡塞尔两大学生群体，狮心会跟学生会在路明非入学的时候同时发出邀请。”

说着，楚子航扭头看着支棱起来一些的路明非，摇头遗憾道。

“可惜，让凯撒的学生会把你抢过去了，如果可以，考虑一下我狮心会，我之前说过等到我卸任会长职位后，会长就是你的，这个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认真表情，突然有种鼻子酸酸，想哭的感觉。

师兄啊，今生有你，夫复何求啊。

..

就在两人‘深情对视’时。

赵孟华已经忍不住烦躁，一把将陈雯雯的胳膊甩开。

朝旁边走去，一边发牢骚。

“这里是哪，怎么还不停车？”

这会傻子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关系出现了破裂迹象。

陈雯雯眼中含着些泪光，孤零零站在那，瘦弱身子看的路明非一愣。

有心想关心一下，问问什么情况这是，但却被楚子航拦住。

“这里确实不太对劲。”

“啊？”

楚子航走到窗户边，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有些磨砂的玻璃映出他严肃表情。

“我们上这趟地铁已经有半个多小时时间了，期间一直都未曾停下来。”

“什么？”路明非一脸懵逼，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芬格尔也摆脱嘻嘻哈哈的样子，稍微严肃了一点，拍拍路明非：“你楚师兄说的没错，我想我们是遇到麻烦了。”

说着，芬格尔快步走到楚子航旁边，嘿嘿羞涩一笑，一米九的大高个却说出娇滴滴的话：“楚师兄，接下来可都得靠你了，我怕。”

路明非额头多出几道黑线。

芬格尔他真的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啊喂。

...

就在这时。

想冷静一下的赵孟华跑到后车厢，想推开车门，但是已经被封死。

这诡异一幕让他开始慌张起来，抓着门把手用力拉扯。

“不是..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被冷暴力的陈雯雯迟疑了一下，还是朝赵孟华走去，这一幕太具有讽刺意味。

渴望得到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拥有的人却不去珍惜，甚至满是嫌弃。

路明非喜欢陈雯雯，一直觉得能娶到陈雯雯这样的女生做妻子，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但她却被赵孟华嫌弃，甚至这会走到赵孟华身边，想拉拉对方，却被躲了过去。

“孟华，你别这样..还有看着呢。”

“去一边去，装什么装啊，你烦不烦！别碰我，说了只是不小心有的孩子，让你去医院打一下，你死活不去，你想怎么办？”

陈雯雯上前，非但没有让逐渐暴躁的赵孟华安静下来，反而激怒了他。

再一次恶狠狠推开陈雯雯，指着一脸手足无措的女友怒骂。

说着赵孟华可能因为路明非，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环境，还有可能是恶心陈雯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脚踹在门上。

“砰！”

“今天也不怕路明非在这笑话，我早就说跟你分手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要不是这个孩子我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但是陈雯雯，我告诉你，要是你想搞什么母凭子贵，拴住我凭着这孩子进我赵家的门，想都别想！”

...

说话间。

陈雯雯嘴唇微颤，怔怔面前这个发过誓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男人。

但现在对方暴躁狼狈的样子，还有那嫌弃的眼神跟恶毒的话。

都将她可悲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在高中时她是文学社社长，但到了大学不过是漂亮点的姑娘而已，漂亮姑娘太多了，论家世论相貌论持家，陈雯雯什么都比不过。

而且，最让陈雯雯接受不了的是赵孟华已经偷偷开始跟家世不差，甚至两家互有来往的柳淼淼偷偷联系。

两人聊的火热。

甚至赵孟华当着她的面跟柳淼淼聊天。

陈雯雯知道自己已经被赵孟华抛弃了，但是她还喜欢赵孟华，不知所措徘徊在他身边不敢离去。

哪怕早已经知道现实。

赵孟华甚至开始不愿意碰她，而是去看小视频，被她撞见过。

曾经披在陈雯雯身上的仙女光环如今已经被扯下来。

...

赵孟华也只是挤压情绪太久，终于一下爆发出来。

这会看着陈雯雯伤心欲裂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但又不愿意拉下来脸说些软话。

赵孟华开始莫名烦躁，为什么这世界变得他不认识了。

为什么陈雯雯就不能明白，她那糟糕的性格，还有文青少女可笑的想法，根本不能帮助到自己。

而柳淼淼的家世相貌都跟自己般配，两人才是天作之合，未来结婚了，也可以帮助他成就一番事业。

显然，步入大学后，赵孟华开始迅速成熟，但陈雯雯却还难以改变。

这才是两人最大的分歧。

就在赵孟华逐渐平静下来，准备转身让陈雯雯自己冷静一会时。

刚扭过头。

却听到地板传来咚咚几声沉重的脚步声。

一声雷霆般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孟华！”

硕大的拳头，径直砸在他脸上，将赵孟华还算挺拔的鼻梁直接砸断。

鼻血顿时止不住流出。

赵孟华被砸蒙了，他只看到一双狰狞的眼睛。

那是一双耀眼的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双眸，冷酷带着无尽怒火，似乎要将他点燃。

...

“啊！！！”

陈雯雯尖叫声响起。

她瞪大眼睛，无助看着突然爆发，如同猛兽一般朝着赵孟华扑过来路明非。

赵孟华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是接受过残酷训练的路明非的对手。

哪怕路明非自觉还是以前那个衰仔，但那也是跟罗迪，跟楚子航比起来。

现在的路明非战斗力不亚于一个出色的士兵，甚至要更胜一筹。

路明非翻身骑在赵孟华身上。

沙包大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在赵孟华身上落下，一拳又一拳用力砸在赵孟华满是鲜血的脸上。

赵孟华想挣扎，但已经被砸蒙，疼痛随之而来，他开始惨叫，但刚张开嘴，连牙齿也被路明非一拳砸掉。

“呜呜呜...”

路明非像是发了狂的猛虎，拳头挥舞的同时掀起一阵劲风，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迅猛。

“嘭——嘭——嘭！！”

赵孟华只觉得自己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甚至挣扎都忘了挣扎，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脸上破碎的鼻梁，砸断的眉骨，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在赵孟华身下汇聚成血泊。

还有路明非被赵孟华牙齿擦伤手背的血液。

...

死！

杀了这个家伙！

路明非的愤怒愈发高昂，如同暴龙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挑衅，只有让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让他的怒火平息。

而陈雯雯也发现不妙。

短短几秒时间，赵孟华已经挨了不知多少拳头，身体都不动了。

拳头与面骨碰撞沉重的闷响，让人恐惧。

“别..别打了。”

陈雯雯不顾满脸泪水，颤抖向前，随后再次尖叫一声。

“别打了！”

随后扑倒路明非身边想把他拽起来，但是陈雯雯一个柔弱小姑娘的力气能有多大。

根本无法将发狂的路明非拉开。

还好这会楚子航跟惊呆了的芬格尔也连忙上前。

一人抱住路明非一边胳膊。

但楚子航却震惊发现，就算是他都有些无法控制住路明非。

路明非不算壮硕的身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如巨石一般难以撼动。

...

“停手！路明非，停下来！”

楚子航对着路明非耳边大吼，但路明非这个往日的废柴，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拳头继续落在赵孟华脸上，差点将他眼球锤爆。

楚子航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

黄金瞳悄无声息点燃，岩浆在楚子航眸中流淌。

楚子航换了个姿势，双臂锁住路明非肩膀，左右脚抵住两边固定的长椅，一个用力朝后一拽。

“咣当——！”

人体重重撞在铁质地板上，发出最后一声闷响。

终于。

路明非被从赵孟华身上扯下来。

而穿着白裙，亦如当年路明非在树下看到的那个清纯少女一般的陈雯雯，整个人扑倒奄奄一息的赵孟华身上。

脸上带着惊恐，颤抖着捧起赵孟华血肉模糊的脸。

身上白裙顿时染上血红颜色，像是咳血的白玫瑰一般。

陈雯雯悲惨哭喊。

“孟华...孟华你怎么样了，你醒醒。”

路明非坐在地上，眼里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苦涩不断从他心里蔓延。

呵呵。

看看陈雯雯...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你路明非什么玩意，替她出头。

你又算什么东西呢。

这一下，路明非身体内涌出的强大力量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神空地倒在楚子航身上。

陈雯雯绝望的哭喊声回荡在车厢中，为这一次再见面，添上几抹悲凉。

...

良久。

芬格尔已经简单给昏过去的赵孟华做了止血处理。

用他撕开的一件短袖，将赵孟华大半个头都包起来，只留一点鼻子的透气孔，血水将白色短袖染上血红。

芬格尔甚至还没找酒店，就来投奔他同寝室可以抵足而眠的好兄弟来了。

这会走到已经冷静下来，坐在最角落，两眼无神的路明非面前。

蹲下身，芬格尔望着像是灵魂已经死去的路明非叹气。

“我说，明非你发什么疯，就算看不惯这小子，也可以随后找人打他黑枪嘛。”

“就算打，也应该让师兄我来，你在旁边摇旗助威就好了，你想让那家伙成猪头，就让他成猪头，但是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闻言。

路明非缓缓抬起头，这一刻他沧桑了很多，对着一脸安慰和无奈的芬格尔，想挤出些笑容，却做不到。

他完了。

路明非知道，他完蛋了。

刚才他用了多大力气，自己心里清楚，几乎要把赵孟华脑袋揍扁。

就算赵孟华能侥幸活下来，估计也得毁容成个残废。

而他路明非呢，不是一直想当英雄嘛，好嘛现在成狗熊了。

会被学校清退，关进监狱里，说不定是故意伤害又或者故意杀人。

到时候婶婶知道了会怎么说，他那两个远在天边的爸妈呢。

全部一切，最后化为路明非一声幽幽叹气。

“诶...师兄你别说了，等出去我就去派出所自首。”